黑皮保镖说他不从(3)
二十出头的年龄正是藏不住心事情绪的年纪。
段砚初了然轻笑。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又走到一旁拿了支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后走回陈予泊跟前,将手帕轻轻地塞在他领口,而后仰头抚上他的脸颊,语调温柔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修长如玉的手覆盖着深麦色脸颊上,掌心指腹细腻柔软,透着微凉。
陈予泊这辈子没碰过这么软的东西。
他深呼吸好几轮,愕然盯着段砚初,像是懂了自己正在遭遇什么,喉结滚动,下一秒转身拉开门,拔腿落荒而逃。
几乎是百米冲刺离开的速度。
走廊上路过的员工:“?”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段砚初走到窗边,胳膊撑在栏杆上,看着窗外,恰好能够欣赏到对面玻璃走廊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大长腿跑得这么快啊。
他笑得很开心,是许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
终于有人看到他不是靠近,而是逃跑了。
这才对啊。
傻子才靠近他。
黑色蝴蝶项圈底围若隐若现闪烁着蓝色的电子光。
*
陈予泊没想到自己被解雇了,经理没给他任何理由,将工资补给他后就让他从宿舍收拾东西立刻走了。
他在工地干了两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事,脑海里立刻浮现了蝴蝶跟那张脸,顿时一阵恼火。
有钱了不起吗?就可以这样羞辱人?
忍着一肚子气还是继续去找工作,毕竟他从孤儿院出来后身上除了院长给的一千块,到现在每个月做这些苦力活勉强够养活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稳定的地方让他可以生活现在又得重新开始,现在得去哪里找包吃包住的。
就这样,他找了将近一周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缺人。”
“抱歉,我们不缺人。”
“……对,我们不缺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扭头又给他打电话说:
“真的不好意思,您不符合我们的岗位。”
他跑了将近十个工地,明明外面就放着招聘广告,却全部都说不缺人,要么就是答应他了下一秒就反悔。
就跟统一口径一样。
还能是谁。
便利店门外,浑身是汗的高大少年买了瓶矿泉水,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敢坐在椅子上,便蹲在阴凉的角落。
陈予泊拿起矿泉水,仰头一口将水给喝完,饮尽后猝然捏扁了瓶身,塑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迸发,仿佛是捏着什么仇人,随后冷着脸将瓶子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又蹲了会,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帕。
打开柔软带着淡香的手帕,只见上面写着一串自己漂亮的号码,然后想也没想拿出自己爆屏的手机拨通这则电话。
电话不一会便接通,那头传来含笑的声音:“陈予泊吗?”
笃定的语调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打电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予泊只觉得恼火又无力,他一个穷人根本就弄不过这样的有钱人:“你让我失去了工作,还不让我找工作。”
“我不是说了吗,我给你工作,做我的保镖。”
画室窗边,段砚初正坐在梯子顶端,手拿着画笔,在给他的画收尾。
“我压根不会做什么保镖!!!”
段砚初听出电话那头发火的声音,有些被吓到,稍稍拿开手机,他蹙起眉:“那么凶做什么,吓到我了。”
电话那头:“……”
“不会就学。”段砚初又将电话贴回耳畔,另一只手继续涂色,耐着性子道:“当我的保镖很简单,体力好,会打架,保护我,就可以了。”
“我说我不会!!”
“可是你找不到工作了。”
陈予泊听到电话那头的大少爷用平淡决定他人命运的语气,气不知哪里撒,对着自己的破背包就是两拳。
“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段砚初继续说:“当我的保镖你可以享受月薪百万,只要陪我玩就可以了。”
陈予泊觉得越听越离谱,这破天富贵有那么简单吗?
“当然,我的床你可以爬。”
陈予泊:“……???”果然!!!
电话那头的段砚初轻笑道:“如果你想好了可以打我的电话。”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段砚初将画笔放下,满意地看着他画完的这只蝴蝶:“闻宴,现在把陈予泊绑去我家。”
站在梯子下护着人的闻宴听完了全部内容,皱起眉:“少爷,你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去你家?”
段砚初听到这句话,语调散漫道:“你管得着么。”
“我是你的安全监督官,任何可疑的人靠近你我都需要严格审核。”闻宴抬起头,见这大少爷坐在梯子顶部,原本踩着阶梯的长腿垂放着,隐约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眸底露出晦涩之意。
段砚初没察觉,用指腹轻轻抹去蝴蝶轮廓用水彩填充的边缘:“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滚。”
闻宴表情一变:“大少爷。”
“你真的太多废话。”段砚初轻泠泠地瞥了他一眼:“可以闭嘴吗?”
这一瞥,这一声恼骂,充满着厌恶与冷意,却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叫人移不开视线,刺激拨动了神经。
闻宴垂下眸,
喉结滚动。
“知道了大少爷,我闭嘴。”
第3章 黑皮3
“喂喂喂,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车辆缓缓地驶入私人庄园,穿过大草坪,看见十几只孔雀开屏,羊驼奔跑,甚至湖泊上还有黑白天鹅,路上经过一栋又一栋的小洋房。
再驶入蜿蜒的行车道,车最终停在湖泊旁的一栋非常大的花园洋房前。
此时房车里,气氛有些许的紧张。
坐在副驾驶上的闻宴回过头,看着被保镖五花大绑压在后座的陈予泊,见他还在挣扎,淡淡道:“把所有的好奇心藏起来,不该问不要问。”
陈予泊从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浑身肌肉紧绷,试图继续反抗,死死地盯着面前这男人:“绑架是犯法的!!你们绑我到底想做什么!我报警了啊!”
一旁的保镖见粗麻绳又要崩裂的迹象:“……”
兄弟,已经坏了三副手铐三条麻绳,别再挣扎了。
这家伙是什么天生神力吗?
“知道大少爷喜欢身材好的,还真是处心积虑的靠近。”闻宴视线略过他被麻绳勒出来的结实胸膛,瞳孔微沉,冷笑道:“你最好收起心思,别想着□□大少爷,把他丢下去。”
陈予泊:“?”
神经病啊都是什么神经啊。
就这样,他直接被几个保镖丢下车,连捆绑着他的麻绳都没有解开。
“……”
闻宴从容不迫地跟着下车。
房车自动门缓缓关上,不一会便离开了。
陈予泊的手被麻绳绑在身后,身体没有支撑重心,狼狈踉跄地从地面站起身,一头雾水环视着这栋房周围的环境。
心里头猜测出可能性,就是他真的惹了那个大少爷。
从他被突然拉上车开始到现在大约开了有一个小时,已经离开市区,再到开车进来这个什么庄园小镇,这座房子……大得离谱,那男人住在这里吗?把他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作弄他吗?
“嗷!!”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凶猛而极具野性的狗吠声,吼声震耳欲聋。
陈予泊闻声看了过去,就看见只通体棕黑的杜宾犬从花园里走出来,四肢矫健修长,眼神锐利带着警惕戒备,充满了攻击性,冲着他们不断吠叫,他倒不怕狗,余光瞥见身旁的闻宴似乎往后退了一步。
杜宾先是迟疑地盯着从未见过的陈予泊,随后又盯向闻宴吠叫得更凶。
“行了小狗,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