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保镖说他不从(148)
“直接给——”
“我要看。”陈予泊颔首道:“那就有劳许医生拿来指导办一趟。”
段砚初看了他一眼:“你要看什么?”
“在我心里联盟政府的可信度一半一半,与其全部交给他们不如我这里有个底,说不定我能看出什么。”陈予泊看向许医生:“主要也是想你来一趟,帮大少爷看看,他吐两次了。”
许医生点头,他将玻璃罐放回泡沫箱:“行,所有东西我都一起带过去,等会再拿去联盟医院。”
“许医生,这两天克莱门斯有联系你吗?”段砚初想起问。
“没有。”
段砚初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
通讯投影关闭。
“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给我爸发个信息。”段砚初拍拍陈予泊的胳膊,刚一碰他,结果就被抱到腿上。
“现在没人,我总可以这样抱着你了吧。”陈予泊把段砚初抱入怀中,将手机递给他,然后环着他的腰身。
段砚初也没拒绝,拿过手机便顺势往后靠,给自己的Alpha父亲发消息。
陈予泊就这样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
直到手机那头发来消息。
段砚初放下手机,微微蹙眉:“这就奇怪了,我爸说克莱门斯应该是没有双胞胎兄弟的,会是我记错了吗?但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记错。”
“克莱门斯还没回来?”陈予泊问。
“他回D国了,不确定是不是去调查这件事。”段砚初总感觉预感并不是很好,他下意识握了握陈予泊的手指,无意摸到了受伤的那处:“但不管如何,信息素指导剂最后一期准备完成,这个节骨眼都不应该出错。”
唯有信息素指导剂正式进入市场,才能让所有人知道失控者并不是无法控制的存在,就算失控也有药剂可控,就跟信息素阻隔剂的存在一样,都是为了控制人体内的信息素浓度。
柔软带着薄茧的指腹透着凉意,轻轻抚摸的动作带着几分安抚性,仿佛是在怜惜这不该有的伤疤。
“陈予泊。”
“嗯。”
“至少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我身边。”段砚初侧眸:“明白吗?”
陈予泊觉得此刻也没有必要在乎‘爱’这个字从段砚初口中说出,因为知道对方的脾性,所以只要段砚初能给他抱那这就是回答。
“我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咕噜——”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饥肠辘辘的声音响起。
段砚初:“……”
他正觉得煞风景时,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抚上了腰腹,后腰不由得一颤。
“饿了?”陈予泊轻轻地摸着细腻单薄的腰腹:“我不在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吃,肚子都没肉了。”
刚摸了一下,就感觉到怀里颤了颤。
“谁让你摸了?”段砚初把这只手挥开,却被大手握住。
宽厚的臂膀将他完全拥入怀中,淡淡的雪松檀香Alpha信息素覆盖在身上,让隐约的反胃感好了不少。
“宝宝,其实你还有一针营养针要打。”陈予泊说着,下意识看向段砚初的表情,担心他会害怕:“我捂着你的眼睛给你打好不好?”
段砚初沉默须臾,他垂下眸,攥紧陈予泊的手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不用捂眼睛,你打吧。”
或许就是被知道弱点,才会被轻易利用。
当初是不得不逃避,因为没有人可以压得住他的信息素,没有人可以引导他失控的情绪,而现在不论是进还是退,他都有选择。
面对不是为了直面痛苦,只是为了走向未来。
他的人生该摆脱‘失控者’这个并不好听的名号了,其他失控者也一样。
陈予泊抱着人侧过身,拿过沙发旁柜的营养剂和消毒棒,然后握住段砚初的左手臂,将他的衣袖拉了起来。
“我来了。”
段砚初整个人陷在陈予泊怀里,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身体微微战栗。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炸开,他恍惚又回到被摁压在病床上,看不清模样的护士按着他青紫的胳膊,针管里淡黄色药水折射着无影灯刺目的光。
段砚初见陈予泊拉他的衣袖,条件反射的别开脸,闭上眼:“……等等等。”
“还没打,先消毒。”陈予泊将消毒棒掰开,指腹摁压在冷白胳膊某条静脉处,找到位置后,将消毒棒涂抹上。
段砚初消毒棉球擦过的凉意让他不由得瑟缩,从后脊背涌上的恐惧如同玻璃顷刻间砸碎,仿佛皮肤被划破,带着实质性的疼痛感。
他没忍住,将额头抵在宽肩上,咬紧牙关,想回抽手,却又克制住了。
“我准备了,要等等吗。”
头顶落下温和询问。
“……等会。”段砚初语气发颤:“等我一下。”
他一直不甘将这份弱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几乎在最绝望的几年里所有人都可以狠狠地的压制他的弱点,以达到控制他的程度。
就算他知道控制他只是为了控制信息素不失控,但那种被凌/辱的感觉,已经刻入他的骨子里。
抗拒、厌恶、不甘心。
他非常不甘心自己会被弱点操控。
"怕就不看了,也不是一定要现在克服。"
段砚初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陈予泊的声音贴着耳廓滑进来:“克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哄一哄你也是愿意打的。”
不一会,他听见玻璃药瓶碰撞的轻响,冰凉的液体顺着导管流动,针头刺破橡胶塞的脆响让身体瞬间浮起鸡皮疙瘩。
手抬了抬,在虚空中倏然抓住陈予泊的胳膊。
“我知道你害怕弱点被人利用,就像上次那样,他挑衅你不敢注射,抹黑信息素指导剂的成分。”陈予泊将他汗湿的指尖包进掌心:“但他们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你甚至可以不用注射信息素指导剂就能被我安抚。”
“他们还在妄想能从失控者血液中得到什么,却不知道改变具有唯一性。”
“也不知道段砚初的血液只对陈予泊生效。”
“他们也只能利用你的弱点来满足他们的徒劳,不管是与否,他们都不会放弃徒劳无功的行为,因为他们实在花了太多时间,脸皮不允许他们丢弃,就跟当年克莱门斯执意要联盟政府研发,但最终还不是认输了。”
“这些人该感恩戴德我出现了,如果不是我出现了,惹怒了段砚初下场都只有被信息素排斥而死。”
“所以他们是不是该害怕你背后的人。”
段砚初感觉自己一点点被抚平焦虑,发颤着拉下陈予泊的手,撞入对方平静温和的双眸,既没有安抚他也没有劝说他,只是在等他自己平复下来。
“来。”
陈予泊看着坐在怀中的人,明明还是会害怕针,还是选择正视,而这是段砚初的选择。
微凉的针贴近胳膊。
段砚初盯着针逐渐注射入皮肤,注射器推到底的机械感混着刺痛漫开。
他瞳孔紧缩,身体不受控的战栗,腰腹袭来阵阵痉挛,微微有些发疼,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陈予泊像是早有预料那般,将他整个人锁在怀里,收紧臂弯,快速将营养剂注射入奇薄的皮肤,拔针,摁压。见他又咬自己,手指摁住他的唇,立刻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