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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21)

作者:诗无茶 时间:2023-01-06 10:42 标签:年上 狗血 玄幻

  鹤顶红越听越糊涂:“五陵王?”
  谢九楼打断道:“好了。今夜现在这儿将就一晚,火生大点,谨防野兽。明儿再想办法进须臾城。进了须臾城……”
  谢九楼蓦地沉默了。
  进了须臾城,他就真的不能跟着了吧?
  鹤顶红没察觉异常,自顾把兔子交给谢九楼串好,四顾瞧着:“将就?怎么将就?睡地上?”
  楚空遥问:“地上睡不得?”
  鹤顶红撇嘴:“我没睡过地上。”
  又硬又湿的,怎么睡。
  提灯正坐在离火最远的地方,手往前伸着把谢九楼的披风烘热,摸着干了,便往后一搭,给自己穿上,漫不经心道:“我十八岁以前,都睡在笼子里。”
  此话一出,那边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望着他。
  提灯若无其事,也不看他们,慢条斯理给自己系好披风,一边系,一边接着说:“又矮又窄,背和腿都打不直,只能抱住膝盖坐着睡,或者蹲着。多数时候换着来——一个姿势睡久了总不舒服。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一个梦就是被放出去睡地上,一晚上都好,能让我打直了睡,死在梦里也甘愿。”
  众人都听得愣住,谢九楼也不例外。
  良久,鹤顶红磕磕绊绊道:“……当真?”
  提灯含笑斜乜一眼过去:“假的。”
  又问:“这下睡地上你能忍了么?”
  鹤顶红喉咙一噎,闷头片刻,啐了一口:“我说你是个顶奇怪的人,平日嘴里半真半假,说得越真的,偏就是假的,总叫人捉摸不透目的。只是想叫我睡地上,倒难为你编排一通。我再不信你的话。”
  那边谢九楼和楚空遥二人却各自低头不言,自有思量。
  烤好兔子,照例把肉给囡囡撕下来,等她吃饱了,他们才吃剩下的。
  吃着,就不免找话来聊。
  先是鹤顶红问:“你们下去是被囡囡拖下去,那上来是怎么上来的?囡囡送上来的?”
  “不像。”谢九楼接话道,“先时在水下,囡囡哥哥同我们坦白时曾说,囡囡也是困在河底上不来的,唯一一次上去就是和笙鬘交换身体那天,只怕打那以后就被禁锢了,否则她哥哥也不会说‘出去死了也算解脱’这样的话。我们虽身体在岸上,神识却被囡囡无意困在未知境,当时不知哪里起了场奇火,竟将未知境烧个精光,我们才因此脱身。”
  “奇火?”
  谢九楼点头:“那火来得真是怪,且不说是谁放的,若是寻常火把,囡囡哥哥也不是没有烧过——做饭也需得生火不是?可也没见过哪次能烧破幻境的,我只觉得最后那把火,将它引燃的,定非我们眼见之物。”
  “烧破幻境……”楚空遥喃喃重复着,忽和谢九楼对上目光,异口同声道,“观音火?”
  鹤顶红左右瞧瞧:提灯对这话题浑然不想参与,只低头吃肉,谢九楼和楚空遥像是参透点什么,却不说下去。
  他紧着问:“什么观音火?你们在说什么?”
  楚空遥便另起个头方便解释:“可听说过先天神与后天神?”
  这鹤顶红以前倒是被吹过几句耳旁风:“先天神么,睁眼就在永净世,承天地精华,生而为神;后天神,则是娑婆世格、刃、鞘三者修玄法至最高境界后达到脱俗之地,升入永净世成神,归根结底还是凡人之躯……不过这不只是传说么?几百年也不见娑婆世有什么升入永净成神的。”
  楚空遥不与他争论,只顺着说下去:“永净世神佛三千,先天神比后天神自是高出不少,而无相观音则又是先天神中最登峰造极之一者。传闻他脱胎于怒火悲汤,是笙鬘佛舍掉骨血后留下的皮肉再入二池重铸而成,而因那身皮肉在入怒火悲汤池时携带极大怨气,入池后曾一夜之间将永净世所有后天神佛拖入悲汤寒池给自己做骨,又打破两池壁垒,将怒火悲汤融为一体,炼出世间唯一一滴甘露为自己做血,最后能仁佛察觉,赶在无相成形前,往池中泼入佛经万字,字字纹在其筋骨之上才镇压了观音怨气,脱去其前尘记忆,助他以天神之身出世。也因此,能仁佛曾留下一箴言,说娑婆世界成于笙鬘,无相观音成于笙鬘而出于笙鬘,世间大祸,非无相不能度脱。故无相观音血能烧破世间虚无,焚怨煞,扫贪嗔,一滴可燃千百里,若观音舍己一身入火,便能摧毁整个娑婆。”
  鹤顶红似懂非懂,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你们觉得那火是观音放的?”
  那观音也太闲了点。
  不仅闲,还血多。
  谢九楼不置可否:“未知境本就是虚无之地,那火能将里头冲破,是不是观音曾在那处留过一滴血也未可知。”
  话到这里,囡囡恰逢其时地打了个呵欠。声虽不大,却够他们几个注意。
  楚空遥拍拍手起来:“差不多该歇了。老谢跟我去找几根藤蔓,给提灯和他们编点摇床,睡着也舒服点。”
  谢九楼正答应着要起身跟着去,就被提灯从后头拉住,掌心悄悄儿被挠了一下。
  他恍地心领神会,虚拳握在嘴下干咳一声:“提灯……不用了。我陪他走走,消消食儿。”
  楚空遥眼风一扫,笑道:“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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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灯:我不睡床,我睡谢九(bushi)


第16章 16
  16.
  囡囡已经靠着鹤顶红熟睡。
  提灯先一声不吭起来,掉了头就往后方黑漆漆的林子里走。
  鹤顶红问:“干什么去?”
  他也不搭腔。走了几步后,谢九楼摸摸鼻子,负手低头跟上。
  俩人一前一后无言前行好一段路,林子进得已深,依稀可辨婆娑树影,再往前,当真一点月色也没有了。
  提灯步子缓下来,一步比一步更慢,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抓住他肩头,又极快往后一掼。眨眼之间,提灯便如风吹一般被猛然推到旁边的树下,脊背刚一撞上树干,谢九楼便欺身而上,将提灯死死抵在自己与树干之间,逆光的高大身影把人笼罩了个齐全。一低头,毫不留情堵住提灯唇舌。
  树下呼吸声渐重,提灯迎头承着吻,暗暗屈起一腿,膝盖似有若无擦过谢九楼胯间。
  谢九楼错开脸停下,喘够了气,抿着唇咽一口口水,再攥住提灯手腕,垂了眼冷声问:“做什么?”
  提灯只任他攥着,腕骨攥疼了也不挣,一双眼睛迎着那点细碎的月光望向谢九楼,说:“身上不舒服。”
  “哪不舒服?”
  “你说哪不舒服?”
  谢九楼眼皮压得更低了些,睫羽阴影便在眼下投得更长,那双半阖的眸子,漆如点墨,人也一言不发凝视着提灯。
  提灯亦凝视着他,手还攀着他的肩,眼色凛凛,不肯败阵。
  一瞬鸦雀无声,残云半卷,遮了天上本就不太明媚的下弦月。
  谢九楼忽贴紧提灯,让提灯的脸抵在他胸前,自己却仰头对着树顶。一双手原本护在提灯身后,此时略微一动,竟解开了提灯裤腰。下一刻,他便蹲下身,撩开提灯衣衫下摆,钻了进去。
  提灯眉目原还沉着,忽而腿间多了个人,从衣裳里头顺着腿摸上去,摸到提灯小腹,他先是弯腰一喘,随即一把抓住身后树干,唯恐站不稳跌了下去。
  那双手再往上走,虎口卡住他两边腰窝便不动了,钳着提灯似的,接着身下便有了含吮声。
  提灯面上早破了冰,紧蹙着眉,闭眼咬牙,身后树皮都快被他抠进指缝里。
  他隔着衣料推了推谢九楼的肩,下头不退反进,将他含得更深。
  提灯微弓着身,咬不住牙轻叫一声,又推了推:“谢九……”
  谢九楼这才起来,先捞起提灯一条腿,叫提灯靠着他,闭眼听着提灯随他一寸寸进去时那点呻吟停了,才两手把住提灯腿根一提,蓦地将人往上托,提灯搂着他后颈,在他怀中高出大半个上身来。
  “有点深……”提灯仰直了脖子,煞是艰难道,“你先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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