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谋士我不当也罢!(92)
“他要主公立马带兵围住司马家、抢走所有粮食!”王云星咬牙,又加一句:“若他们敢反抗,杀也无妨!”
司马腾猛然睁眼,目光锐利地直直看着自己的这位表妹。
王云星毫不退缩与他对视:“二哥!你去也不去?!”
司马腾看她片刻突然一笑,而后深吸口气:“刀剑临门了,难不成还乖乖任人宰割吗?!”
“中达!老方!王云星!点兵,直接围了司马家!”
王云星双眼亮起,心中的大石也轰然落地,只要二哥足够果断、此劫也不是不能过!
*
在司马腾领着最忠心他的四位将军领兵直去司马家时,姜山正在西城门的塔楼之上看着城外的那条河。
当小先生要观察天地之时,整个天地都好像为他温柔了起来,之前的大雪已经变成了温柔的细雪、飘扬在空中却不再遮挡视线。
“黄河之水……天上来。”
“天水河。真是一条漂亮的大河啊。”
无论是河流蜿蜒的曲度、还是那足够百米的宽度,都显得十分恰当。
屠门明光不安分的脑袋从旁边伸出来:“所以阿清你这次要召唤天水直接淹没匈奴大军吗?果然疼我!”
姜山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又一袖子挥了上去。
“闭嘴!”
这个时候阳光开朗大男孩太破坏气氛了。
“再说一遍我只是个文士不是法师和道士!什么召唤神龙天水的用怪力乱神下次不要再说!我根本就做不到!”
屠门明光耸耸肩:“哦。”反正他不信。
“那阿清你看那条河做什么?”
姜山狠狠瞪他一眼:“以防万一,我看看怎么了!看看都不行啊?”
屠门明光继续:“那要是万一了呢?那条河有什么用?”
姜山:“……”
“就算是有万一那条河也用不上!
只要它不结冰,司马腾能够让清醒的智商暂时占领高地控制住他亲爹和大哥一家,就算匈奴真的前来攻城最终也只会无功而返罢了!”
“还有,你不是说要去抢粮食的吗?兵贵神速,你跟着我来这边干嘛?”
屠门明光龇了龇牙:“现在还抢不成,大白天的蒙着脸也会被认出来啊。”
“而且,一下子就要去抢‘自己人’我队伍里的兄弟们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呢。毕竟他们都不如我明辨是非、心性坚定。
总要让他们看看恶人恶心的嘴脸,才能在行动的时候让大家都出十分力嘛。”
姜山皱眉:“你、”
此时忽然一个人影颤巍巍的爬上了塔楼,看见姜山和屠门明光在一起就直捶胸口:“我说城主那边怎么会有大动静,果然你们两个家伙就聚在了一起!”
宋通达上去就拽住姜山的袖子:“你这小子,这次我又不会阻止你动手,你要动手的时候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他在自己的小院里忽然听到院外喧闹、兵士急促的脚步声接连而过。
打开院门就看到司马腾竟然领将点兵杀气腾腾的往一处走,心里就是一跳。
找到姜山的小院没找到人,好不容易看到那头驴、找到西塔楼,果然就见这两个反骨仔在偷偷摸摸议事!
姜山:“……”
屠门明光:“……噗。”
姜山狠瞪了这老六一眼,然后才有些无奈地给自己解释:“宋老,别乱说啊。我完全没有动手要嘎主公啊!”
宋通达狐疑:“真的吗?”
宋通达笃定:“我不信。”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姜山简直要翻白眼:“我怀疑司马家买通匈奴围城,想要夺司马腾的权。”
宋通达一个倒仰直接拽断一根胡子:“这么大的事你还说你没动手?!”
姜山也要气得倒仰了:“我是买通匈奴还是故意拖延购买粮草了我,这么大的事本就与我无关啊!”
宋通达听到这里突然眨了眨眼:“嘶。确实如此。”
姜山总算觉得自己身份清白了,就见宋通达往前两步看了一眼前面的那条大河,然后眉头一挑又问一句:
“那条河你准备做什么?召水龙淹城?”
“噗!”
姜山终于忍无可忍,甩袖就走:“那条河我准备用来送司马家上天行了吧!气死我了!我就看看什么都没做,怎么总是平白冤枉人?!”
在他身后,是宋通达和屠门明光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
宋通达:“啧,这次改送一家子了啊。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凶残了。”
屠门明光心有戚戚地点点头,但他喜欢!
*
当姜山三人到达司马家外围之时,看到的不是司马家已经被围、粮食往外运送的画面。
反而是司马腾的凉州军与司马家的私兵互相对峙、一触即发的僵持画面。
而在两方士兵的最前方,则是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司马腾、以及姜山一直没有见到的只在言语中听到的司马家老家主等众人。
此时司马辉拄着一根金色剑拐,被司马胜扶着正在疯狂的对着司马腾咆哮:
“司马腾你真是孝顺啊!你可真是我司马家的麒麟儿啊!”
“光天化日之下带兵把你自己家围的水泄不通,你是想要做甚?!啊!老夫问你!你想要做甚!!”
“你是不是要带兵杀你全家啊?!”
司马腾看着怒斥自己的老爷子、再看着他几乎把整个身体都依靠在自己那位大哥身上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他心中有多少情绪在脸上此时都没有表现半分,甚至他还笑了笑、神色恭敬又带着些委屈:
“爹。您怎能这样说我呢?您是误会我了啊!”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家啊?我只是看到大哥运粮回来太过高兴、一时忘了分寸带着我那这些天一直没吃饱的兵士们过来取粮食啊!”
“大半月之前我当着众人的面说要遣人买粮,现在粮食回来了,我可不就是要过来收粮吗?”
“至于带兵,他们都太饿了、知道能过来运粮马上饱腹一顿就死活非跟着我来了,儿也没有办法啊!”
司马腾说完就诚恳的看向自己大哥:“大哥,粮食既然买回来了就赶紧交给我们吧?这可是给凉州军买的军粮,不好一直放在咱们家的。”
司马胜听到这话眼皮一跳,看着司马腾的目光又轻蔑又带着几分恼怒:
“错了,这是我们司马家为自己买的粮。你根本就没给我买粮的银钱,何谈军粮一说?”
顿时周围的凉州军和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哗然,同时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恐慌和对司马腾的怨怼之心。
主公怎能如此?!
然而下一瞬司马腾便以袖掩面大声哭了起来:“大哥!做人不能如此没有良心信誉啊!”
“我虽然平日里过分节俭了些,但军中的军粮和百姓的赋税从不克扣多收!我宁愿苦着自己也不会苦着兄弟们,你怎能因为想独占粮食就往我身上泼如此脏水?!”
“往日每一次军粮弟弟我不都是委托大哥你购买的吗?!每一次难道不都是给了钱、大哥你也得了利的吗?”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定契,可爹说了,亲兄弟哪有定契的必要?!
大哥啊!大哥我是相信你才让你去买粮的,你不能因为天寒地冻、不想再出去就污蔑我啊!更是不能如此贪心、吞了我凉州六万将士的军粮!”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银钱,你想一毛不拔就吞我买的粮!”司马胜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都很听爹话、对他们步步退让的二弟会突然翻脸往他们身上泼水,终于变了脸色暴怒出声。
但他的声音可没有经常哭穷喊话的司马腾大:“大哥!要是那不是军粮,我在城门口迎接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还那样理所当然的领了我与百姓、士兵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