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谋士我不当也罢!(62)
“去!请周先生和宴将军来!!”
刘阔眼神深沉阴鸷,最终下定了最后决定。
屠七实在愚蠢!
不过是让他“护卫”看守姜寰清几日,便被姜寰清忽悠指使的团团转,甚至都快要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公!
屠七+1+1+1+1+1+1!
而那姜寰清更是可恶至极!
白日里那样在众人面前逼迫于他他都已经不再计较了,竟然还在夜里设计让屠七射杀刘恩佑!
哪怕刘恩佑脾性贪婪、记仇忘恩,但他却是一把相当好用的暗刀,更是与他有些血缘,姜寰清却偏要杀他!
此等谋士!
此等谋士!!
已不是不可为他所用了。
他在践踏他作为主公的威严!
不可留!
既如此,不可为我用者,便去死!
“主公,周先生和宴将军来了。”
刘阔在一片狼藉中抬头,看到这两个他亲手设计的、最忠诚于他的棋子与凶兵。
脸上顿时流出两行浊泪。
“周先生!大儿啊!”
周元和扇子一顿。
宴崇山身体微僵。
刘阔还没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异常,哭着便伸手一左一右抓住了他们的胳膊:
“姜寰清辱我至此啊!”
周元和想了想:“……主公,其实小先生也不过是、嗯,脾气略刚硬了些。主公何不再待他温柔迁就一点?”
刘阔:“某待他还不够好吗?!非要么某去为他做牛做马才能打动他的心?!”
宴崇山沉默之后发言:“义、父,小先生在此事上无错。是刘恩佑几次触犯——”
“你住嘴!他没有错难道是我错?!刘恩佑不过是去一个村里多要了一些银钱而已!他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益州军的将军,难道还不比那些庶民贱民高贵吗?!
还有你!你明明发觉屠七行迹鬼祟私自出城、为什么不直接上报于我?非要自己跟过去看个究竟?!
大儿!你向来是最忠心于我的,怎么偏偏此事你一声不吭?你是不是有了私心?!”
宴崇山喉头一哽,再看到刘阔此时陡然看向自己那凶狠怨怼又怀疑的目光,突然就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
然而他的沉默却加剧了刘阔的愤怒和责怪。
“大儿!我知你敬佩喜爱小先生为人,但你也要分清亲疏远近!他姜寰清再好也不过才和你相识不到三月!
而我!我才是救了你性命、养育了你十几年对你恩重如山的恩人!!”
宴崇山猛然抬头。
周元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此等挟恩之语实在有违仁义之德。
而刘阔的话还在继续。
“大儿啊,在我和姜寰清之间,你可不能、也不该选错啊。”
宴崇山注视着脸上还沾有泪痕、眼中却都是责备与怀疑之色的刘阔,突然开口。
“义父。”
“十六年前,您落难逃至我家之时,身后的追兵一直在追着你吗?他们是刚巧在您离开之后放火杀我父母的吗?”
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刘阔面色骤变、接连后退三步,声色俱厉。
“宴崇山!你在问我什么?!”
宴崇山却在这时神色平静起来:“义父,我只是不太记得幼时那些事了。在小先生问起我与义父的过往之时,都说不清义父对我的恩德。”
刘阔此时已经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右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那些、那些事情,过了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宴崇山沉默。
周元和也在这时不发一言。
刘阔看着他们二人的神色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不安与如山般的惊疑。
“……罢了。今日我头疼欲裂,商议之事改日再说吧。”
于是宴崇山与周元和一同退下。
留下面色变换不定的刘阔骤然起身、直奔自己府中主院,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他的寝屋。
两刻钟后,刘阔看着他从床角青石板下取出的箱子微松口气。
然而当他用青铜钥匙打开箱子之后,守在刘阔院外的所有兵士都听见了那从主公寝屋中传出的一声无比愤怒与震惊的怒吼。
“这怎么可能?!是谁!!”
看着空空如也的铜箱,刘阔目眦欲裂。
另一边,小先生院中,姜山看着面前刚弄到手的东西,笑着端起了面前的果子露和屠门明光虚碰一杯。
第二次,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偷偷摸摸去给赵有财柱子导电。
铜箱:猜猜我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第41章 二顾茅庐
在刘阔大惊失色、绞尽脑汁地思考怀疑着到底是谁能无声无息窃走他铜箱里的物品时,姜山和屠门明光正裹在被子里熬夜点灯看小本本。
“……小先生,我们一定要躲在被子里看吗?”屠门明光蜷着他的大长腿、缩着他高大的身体英俊的脸上都显出了几分憋屈和郁闷。
“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而且刘阔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他的箱子已空。”
姜山裹着另外的被子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刘阔有多小心眼,你也不知道事情巧的时候会有多巧。”
“看看我们手中的东西,你就知道他要是发现东西不见了会发多大的疯。
而且今日白天我看宴崇山表情不对劲,他肯定也发现了什么、或者心生动摇了。那家伙打仗的时候脑子好使,但遇到人性的问题脑子就不那么好使了。”
“要是刘阔今天晚上醒来突然想要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召见了宴崇山,只怕宴崇山会直接问点什么。刘阔就必然会去看他的箱子。”
“而就算刘阔不召见宴崇山,也不能保证他不会突发奇想、想要回顾一下他这些年的‘战绩’。
总之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像这种重要的东西越快处理越好。”
“万一刘阔发现不对、开始发疯挨个儿地搜整个城主府院子里的所有屋子,或者借口丢了重要物品把我们全部都喊到议事厅、再派他的死士一个屋子一个屋子里的翻找那可就不妙了。”
“他说不定还会询问所有人之前的动向、以及谁大半夜……还点灯没睡呢。”
屠门明光抽了抽嘴角:“……小先生说得有道理。我也算是开了眼了。”
姜山看看手中的小本本,“谁说不是呢,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第一次遇到刘阔这种人啊。”
“正经人谁写日记?!还一写就是三十年!”
而且这还不算是日记,精准描述的话,大概是缩略数字版的【刘阔恩仇录】——
【宁宝初年,与孙大海共分七百银,孙大海得五百。凭什么?此计还是由我而出。今日此事,我记住了!】
……
【宁宝二年,宴和询问我怀化周边有三个村子被反复征税,我是否知情?此事与益州安定息息相关,我若知情当可和他一同上报府城。他与府城统领也有几分交情。
嗤。我当然不知情,也劝他不要上报。
都已经而立生子了,宴和竟还是这般不知变通、坚守着他那以民为主的想法。】
……
【宁宝二年十一月。最近孙大海越来越得寸进尺,我们共谋之利、他竟只想分我一成了!孙大海记一次。
孙大海:三八。】
翻到这里嘴角抽了一下,他才看了三本,从宁宝初年到宁宝二年,刘阔就已经开始记数了。
原本的日记变得简练了很多,基本上没有废话全都是记仇。
飞快地翻了两页之后姜山心里大概就有数了,直接略过了中间的六七本、找到了编号为九的牛皮小本本。
打开之后果然看到【宁宝九年】这个年份开头。
宁宝九年,宴崇山应该是七八岁的年龄,也是他家中出事的年龄。
当年刘阔是在秋收赋税之后逃亡的,所以应该是九到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