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谋士我不当也罢!(143)
姜山:“、”
“哈哈哈哈!阿清你还说时也命也,哈哈哈哈,我看不管是什么时候和什么命都比不过阿清你的命令。”
姜山:“……、”
屠门明光边跑边乐,“还说你不会呼风唤雨,你看这不是我亲眼所见、只要你一个命令大风就来啦!还只吹咱们、嗷!”
姜山几次想说话都被他颠的胃疼想吐,他一个时辰之前还在大风浪里受罪,现在刚好了那么一点就又被这么扛起来颠。
屠门明光这狗东西是真找死啊!
于是忍无可忍的小先生就开始疯狂拍打屠门明光的后脑勺,“闭嘴!闭嘴!闭嘴!”
“你顶着我胃了!我要被你颠吐了!放老子下来!听见了吗放老子下来!!”
屠门明光后脑勺还有脸上都挨了好几巴掌,顿时心满意足。
怪不得刚刚他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阿清爱的规劝啊!
“阿清别打了,仔细手疼。”
“我懂!此战虽然阿清召唤风神为我助力,但做人应当要沉稳踏实、不能因为一次有神仙相助就次次盼望他人。”
屠门明光一边把姜山放下来,一边转头看向宴崇山、宋通达和甄贾等手下将士谋臣,特别郑重地叮嘱:
“大哥、还有两位先生,也一定要沉稳一些,莫要想走捷径。”
宴崇山:“……”
宋通达:“……”
甄贾:“……哈!”
你要不要看看刚才是谁癫得像个发疯的猴儿?大呼小叫的把人家仙人似的肖先生扛在肩上、就像扛了一颗王母娘娘的仙桃儿?
甄贾在心中疯狂吐槽,要不是现在天下能看的主公就剩你一个了、老子心中更中意的宰相……好吧也有可能是皇后……啧反正更中意的心怀天下之人在你身边,我高低不在你这癫公手底下干活。
甄贾在心中翻白眼,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师兄,以眼神询问:
你看上的主公有这种发癫的毛病,你知道吗?
宋通达:“。”
宋通达摸了摸胡须。
呵呵。
这谁知道呢。
他一直见到的可不是主公屠门明光,而是老实人、反骨仔、一肚子坏水大骗子屠七啊。
但是吧。
宋通达给了自己师弟一个眼神。
来都来了,这个总不至于比前面几个差。
就算是真的这个也不行,反正第一个头疼的不会是他们俩嘛。
甄贾秒懂,然后就用微妙的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姜山。
多仙姿玉骨的一个人儿啊。
摊上这么一个又土又疯还特别凶残的恶狼舔狗。
于是整理好衣衫的姜山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俩老头同时用堪称怜爱的目光看着他。
好像他马上就会被人给关在金笼子里再也出不来似的。
姜山:“啧。”
什么眼神儿。
姜山转身往船头而去。
此时之前的狂风暴雨已经停止,空气中虽还有风雨的湿气,但观天上流云,已经有雨过天晴之势。
站在船头,感受着江风拂面、听着有规律的流水拍打的声音,他总算也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此战过后,天下大势几成定局。
就像屠门明光所说,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只要他集结训练出相对足够的兵马,不管是以大不如前的江州、还是拥兵最多的中州,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屠门明光,几乎就是天生的将。
而后,或许他就要看看屠门明光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了。
姜山想到这里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未来仿佛乾坤已定,但在没有真正踏入未来之前,现在的一切都不等于未来。
就像曾经的司徒阳。
姜山眉头轻皱。
……不知司徒阳如何了。
他之前在船上是亲眼看到魏力举一刀刺穿司徒阳的胸膛的。
就像屠门明光那一箭一样,司徒阳重伤而死的概率大大高于他重伤却存活的概率。
而除此之外,他还有种天然的直觉——司徒阳必会陨落于江上。
那一晚他在船头隔着江水看到临船船头之上的司徒阳,明明距离不够他仔细清晰的看到司徒阳的面容。
但只那一眼他脑海中就浮现了【泽水困卦】的批卦之语:泽中无水,水沉于下。君子困穷,小人得势。
他和师父学了十三年的占卜,少有这么玄而有感的时候。
而一旦出现这种感觉,那只能说明司徒阳只怕死劫在即。
而江上为水,时又有大风将临。
若大风不能为司徒阳解困,则必会成为困他之难。
所以他才会在那时提醒了一句风。
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果然神棍们说的全都是废话。
姜山叹了一声。
即便能够预知危险、预知生死劫数,但若这些危险和劫数不能改变,提前知道了又有何用?
徒增烦恼罢了。
姜山正要转身回船舱躺平,忽然看着岸边目光一凝。
那是……
“哟。真是冤家路窄啊。”
屠门明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不,应该是真是感谢老天爷的馈赠啊。”
姜山嘴角一抽。
这屠狗真是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极佳,他不过是几次脱口而出的口头禅被他听过一次下一次这家伙就会用了。
而且每次用的地方都让人觉得莫名的又恰当又不恰当。
“那是崔家车队吧?算哪门子老天爷的馈赠?”
哪怕知道屠门明光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姜山还是忍不住要反驳一下。
屠门明光嘿嘿一笑:“啊。”
“他们带了几十大车的箱子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呀?真想看看。”
姜山:“。”
姜山还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屠门明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瞧我看见了谁。”
“那不是绝无私心的崔家家主,还有……我那月娘嫂嫂吗?”
姜山此时也看到了因为车马陷入泥泞之中而不得不下车等待家仆和护卫推车的崔望龙和崔月娘。
他也微微皱起眉头,此时长江之上江州大军或许正在趁魏力举中箭而努力反击,又或许中州军见追击他们已无可能、魏力举又身受重伤不再恋战速回中州。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江州的战局现在应该还没有彻底结束。
那么。
战局未解就已经走到这里的崔家人,是什么心态想法便呼之欲出了。
“……崔望龙此人实在是虚伪狡猾,不堪为伍。”姜山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目光又定在崔月娘身上,想要说什么却在看清她的面目神态之后张口又闭上了。
屠门明光却在这时冷笑一声:
“停船靠岸!”
“感谢老天爷的馈赠。这一战我损失了三艘船、重伤几百个兄弟,本来以为亏大了,现在看来,说不定还能再赚点儿。”
当十几艘战船缓缓向岸边而来时,在临江路上行走的崔家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顿时崔家车队中的所有人都面露惊慌之色,有仆从飞快地通知了崔望龙,崔望龙抬头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苍白。
即便向他们行驶而来的这十几艘战船并没有树立战旗,但崔望龙不是蠢人、只要略微一想近日在长江之上混战的都有谁、又有谁能够离开江州之地、不向东行反而向西行,便能够直接知道这十几艘船是谁的。
有那么一瞬崔望龙是想要命令崔家车队转身就跑的。
然而很快他就闭上眼压下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哪怕现在他们能够疯狂逃离,可他们只有这一点人、对面至少上千上万的人,他们又能够逃到哪里?
甚至屠门明光这个该死的逆天的杀胚,只要立在船头、手执他那把名震天下的黑金长弓以箭相对,便是隔着江水与这一段土地,他也绝无可能逃离。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