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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33)

作者:它似蜜 时间:2018-11-16 22:50 标签:甜文 养成 兄弟 年上

  邱十里最终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对茶道不太了解,奶奶没来得及教就去世了,他很早以前就想学,想给时湛阳泡,可总是没这个时间。此刻,他只得一眨不眨地盯着走廊对面,时绎舟在酒水台上忙活的背影。不一会儿,一个圆肚小紫砂壶被拎了过来,时绎舟摸了摸壶底,把它放到邱十里面前。
  “尝尝。温度正好。不过,我不会用你们日本的方式泡。”
  “二哥也喝两杯吧,很暖和。”邱十里又站了起来。
  时绎舟又要他坐下,“我晚上喝茶睡不着觉,你就对着壶嘴喝,大哥不也喜欢这样吗?”
  他说的不错,时湛阳确实有照壶喝茶的习惯,邱十里也一直都想试试看。他现在,满心的郁结,满脑子的不安,引得他不住地想,喝些茶会不会好点?用时湛阳喜欢的方式,尝尝他喜欢的茶水。这似乎毫无逻辑,但邱十里就是想去抓住,去相信。
  他提起壶,衔着壶嘴,仰面咕嘟咕嘟灌下半壶,味蕾被烫得没什么感觉,身上倒是暖和了。
  “别急别急,你这样尝不出味道的。”时绎舟笑。
  “抱歉。”邱十里也笑了笑,坐直身子,慢慢地一口接一口喝。“好苦。”
  “哈哈。”时绎舟专心看着他。
  剩下小半壶还没下肚,邱十里渐渐地,多了种轻飘飘的感觉,确切地说是头脑发晕,身上那股暖意也没消退,甚至越烧越烫。他的呼吸变得沉而短促,放下茶壶,徒劳地揉脸,只听时绎舟问:“不舒服吗?”
  “好像感冒了。”
  “哎呀,这可不好,大哥回家不会收拾我吧,”时绎舟的声音像是扭曲了,邱十里听来,忽高忽低的,“你快回屋休息休息吧,我去教老四写汉字。”
  邱十里没再坚持,他认为自己现在只能写出狗爬字来,于是道了晚安,扶着楼梯扶手,慢吞吞地爬上二楼,回了自己的卧室。他连灯都没开,刚挨着床就躺了下去,衣服也没脱,昏昏沉沉,却越发睡不着,那股火烧般的感觉更明显了,心跳的声音也很大,撞在胸腔很沉,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了。
  可他现在也琢磨不了太多,这是为什么,怎么会。他更没法帮自己纾解一下,思维根本不听使唤,一摸上自己,无论哪一处,他就挡不住地想起时湛阳碰那里的时候,然后就特别特别想哭,想被密不透风地抱住,想看见点亮光,而他周围空无一人,那么黑,那么暗。
  不知到了几点,门口突然破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又关上了,是有人进来。不该是管家,管家从不擅自闯他的卧室,看身高,也绝不是老四。
  邱十里正混沌地猜测着,忽觉床沿一沉,一股甜腻到刺鼻的香气飘了过来,大概是甜橙混了迷迭香,近在咫尺,紧接着,他的裤裆被一只手覆上,有人在解他的皮带。
  “啊!”一声甜丝丝的女人的惊呼,是因为邱十里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弹坐了起来。他用力撑着身子,扭开台灯,盯着自己床上那位只穿了内衣的年轻白人女子,“你是谁?”
  “我是……”女人的眼睛张得老大,显得颇为无辜,“来帮你服务的。”
  “什么服务,你怎么进来的,”邱十里头痛欲裂,下床扶墙站着,“算了,穿好衣服,我叫人送你回家。”
  女人急了,娇俏的面容皱了起来,“人家是应召女郎啦!没赚到钱回什么家!一定要人家说得这么直接!”
  邱十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木了一阵,问:“谁叫你来的。”他又道:“一个年轻男的,亚裔,说话喜欢咬字咬得很轻,对不对。”
  “大概是吧……”女人眨了眨眼,“他叫车把我接过来,好大一个庄园,我吓坏了,然后他在一楼等着我,亚裔,很年轻,听声音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位。他把我领了上来,让我进来但不要开灯,我以为是什么糟老头子,还真让我撞上这么一个小帅哥!”
  说罢她就又要缠上来,把邱十里往床上带,邱十里却一言不发地扯开她的手,安静到一种恐怖的地步,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光着脚快速走出房间。
  他踉踉跄跄地下楼,时绎舟果然没去教老四写汉字,而是在客厅坐着抽烟,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他,惬意得就像在等他一样。
  “这么快就享受完了?人不够漂亮?还是我的药效还不够啊。”
  邱十里没有应声,只是走近,揪着领口把他拽起来,又照着脸蛋,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第二十六章
  深夜的门口被打上车灯雪亮的光,女佣忙着去迎,邵三扶着时湛阳进来,正急得心急火燎的老管家一时也停止了拉架,“大少爷!”他被蹭了一袖的血,“大少爷您快来看看!”
  时湛阳盯着地面,头脑有些混乱。他最不能喝啤酒,可在酒桌上那位千金小姐执意要灌,这种事手下又不能替,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客气地喝了两杯。从市中心回家,一路上他都心烦意乱,琢磨着未来怎样杜绝此类无意义的相亲活动,如今,他一抬眼,有俩人扭打在自己家大客厅里,其中把对方按在地上狂抽的那位他认出来了,是邱十里。
  思维略有迟钝,可时湛阳的动作还是麻利的,身后邵三正在“老大老大”地喊,他自己冲过去,本想着如果占上风就让小弟揍尽兴了再说,反正是自己家地盘,近看才发觉邱十里也流了鼻血,衬衫扯破了,脖子上还有被掐出来的深深的红痕。
  时湛阳立刻清醒了八分,从背后搂进腋下,把揍人揍得心无旁骛的邱十里拔起来,抱到沙发上放好,回头一瞧,躺地上的那位,果然是老二。
  他鼻青脸肿,左眼已经睁不开了,嘴角淌着血迹,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么小还能过肩摔……”
  邱十里则一语不发,如梦初醒,他僵僵地坐着,怔怔地侧目看着时湛阳,手背慢慢渗着血,甚至在指缝间滴流,气喘得又粗又急。
  时湛阳警告自己冷静,堵在两人中间,“怎么回事?”他问。
  老二笑了笑,兀自坐起来,靠在茶几沿上啐了口血沫,“本来是美事一桩。”
  这时有女佣领人下来了,是个有着梦露式金发的年轻女人,内衣外面只裹了层毯子,“抱歉啦大佬……”她煞白着脸,扫了几眼这兄弟三个,看时湛阳的眼神尤为惊惧,“我只是来工作,不要我就回去……”
  时湛阳的表情确实恐怖,不止能吓到小姑娘,不过他自己没意识到,他垂眼看着二弟,用中文道,“时绎舟,你说清楚。”
  “就是找只鸡而已啊,”时绎舟也用中文答,挑眉盯住时湛阳漆黑的瞳仁,“你不在嘛,有人失魂落魄的,我就给你的心肝宝贝弄了点好东西喝,又叫上美人,让他找点乐子。”
  霎时间,整间屋子都死寂了,时湛阳却没有暴跳如雷,他先看了邱十里几眼,异常冷静地开口,叫管家带他上楼,把医生喊起来检查一下,又叫邵三把这女人送走。
  之后,打扫地板的女佣们也知趣地消失了,厅中只剩下他和时绎舟两个。
  时湛阳蹲下来,“什么药。”
  “哈哈,放心放心,不是带毒的,我可不想死啊,”时绎舟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血淋淋的指甲嵌入羊毛大衣的肩线,“就是普普通通的**药而已,我自己也用过,效果蛮不错的,给你的ナナ用的也是普通剂量,但足够让他整晚睡不着了。谁知道他没两分钟就下楼揍我。”
  见时湛阳不语,他又问:“大哥,你也准备揍我了?”
  “药还有吗?”
  “不会吧,你也想用?”
  “我看看。”
  时绎舟似乎对他的平静感到不可思议,在裤兜里掏了两把,拿出一个大约三十毫升的小白药瓶,侧壁上什么说明也没有。时湛阳拧开瓶盖,嗅了嗅,又往里一看,还剩大半瓶淡黄色的粉末。
  “不用看了,就是这瓶,不信我尝给你看好了,”时绎舟单眼看着他,忽然笑了,把手指伸进瓶口沾了沾,又带着血含在嘴里,“今天我不想骗你的。”
  “今天?”时湛阳也笑,笑得怪怪的,却生动极了,他突然扯开时绎舟的手,用狠劲掐着他的下颚,把瓶口塞进他嘴里。
  抖抖手腕,那些药粉全都落了进去,他就随手丢了,一手掐着时绎舟的脖子,一手死死捂住那张嘴,“全都咽下去,不要剩。”他单膝压在他大腿上,命令道。
  时绎舟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甚至喘不上气来,嗓子眼发出破碎的声响,肿眼泡下面泪汪汪的,忽然又弯起来笑。时湛阳默然看着他喉头吞咽的动作,又捂了一会儿,才把他放开。
  “哈哈,哈哈哈……”时绎舟低着头咳嗽,不停地乐。
  时湛阳则把他拎起来,拖着领口往地下的废弃储藏室走,那是他们小时候犯错被关禁闭的地方,一关就是整整三天。
  路上时湛阳默不作声。
  时绎舟也不挣扎,兀自道:“大哥,你是想说,既然我觉得好吃,自己多吃点就好,不要去逼别人学我对吧?”
  时湛阳没搭理。
  时绎舟粗重地呼吸了两口,又道:“你可能还想问我,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蠢事?我告诉你吧,因为我恨他,我更恨你,我也可怜你们……看到你的ナナ眼睛红红地朝我大吼大叫,边往死里揍我边自己崩溃,我很舒服呢。”
  时湛阳还是保持沉默,把人拖下了两段石梯,又过了一小段走廊,那储藏室就在眼前。他踹开那扇满是灰尘的橡木门,把时绎舟丢进去,自己也进去关上了门,拉开橘黄的吊灯,“按照家规,老二,你是要剁手指的,”他终于开了口,拉开抽屉仔细翻找着什么,“在家里招妓,擅用禁药,引发兄弟相残,每一条都值上一根,你还都不是第一次做了。作为长兄,父亲不在的时候,我有帮他履规的责任,你有异议吗?”
  “嗯,嗯,他果然是你的心肝,”时绎舟倒在一堆空酒桶旁,药已经起效了,他还是神神叨叨地笑,“我戳在你的心肝上面,很疼吧。”
  当然疼,当然很疼。时湛阳想。他现在泛着酒气,满脑子都在不住地操心着邱十里,在他的胸腔中……那毕竟是一颗七岁就被打开当作容器的心脏,虽然至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体检也都是正常,但是,碰上这种强效的兴奋药物又会怎样的情况呢?
  更疼就在于,他现在又抽不开身,他烧起了杀人的念头,又不能坏了规矩。
  他只想速战速决。
  “少三根手指,你以后基本废了,爸爸大概会伤心,”他终于翻到了趁手的工具,走到老二跟前蹲下去,说一句话,就抽他一巴掌,“拔你三颗牙吧。”
  时绎舟被抽得一抖一抖的,把眼睛瞪到最大,惊恐地瞧着时湛阳手里那把铁钳,他没想到他是真准备动手,“时湛阳,”他试图后退,哆嗦着嘴唇,“时湛阳你他妈的想清楚!”
  时湛阳直接摁住他,把他门牙砸掉了一颗。
  惨叫爆发,红得发黑的血浆瞬间从那血洞中涌出来,汩汩地到处流,时绎舟疼得整张脸都在抽动,两眼空洞了一下,不可置信似的,他眼角大颗大颗地落下泪珠,“你打我,大哥……你还这样对我……”他模糊地、缓慢地呜咽着,“因为我差点弄脏了邱十里?对啊,这就和老婆差点被我找人上了差不多吧,呵,哈哈,我真该多找几个,找男人更好啊……”
  “我这样对你,是于公,因为你屡次违反家规,更没有个兄长应该有的样子,”时湛阳平和地说,声线里却蕴着扎人的冰碴儿,一边说,他一边干干脆脆地撬下了另外两颗牙齿,都是平时需要外露的位置,花了不到十秒,“我打你,让你喝药,是于私。你应该猜到了,这就是种对应的报复。因为你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用令人不齿的下作手段。如果他想和那个女人做,你强迫他不做,我照样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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