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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焰火(13)

作者:匿名咸鱼 时间:2020-04-28 08:59 标签:短篇

  后来我也渐渐知道了他是不可能再把我接走的,他的新家里没有我的位置。
  我们都默契地绝口不再提这件事,他们厂近年来收益不好,他开口问我要钱时我也从来不会拒绝,以前是为了能够讨好他,想让他早点带我走,后来是因为如果我不给他这点钱,那我也找不到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联系了。
  这回也一样,我称了几斤时令水果,又买了一套小姑娘喜欢的芭比娃娃,把夜总会给我结的工钱用牛皮信封装好就上门了。
  只是不赶巧,我在他家还没把板凳坐热,段娟就回来了。
  毫无疑问的,段娟非常不待见我,她先是阴阳怪气嘲讽了我几句,话里话外说我是个婊子养的赔钱货,亲妈不干净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爸起先不吭声,后来实在听不过,就和她吵了起来。
  我心说要命,果然我爸一和她吵,她更来劲儿了,嘴里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最后尖叫着让我从她家滚出去,别脏了她的地盘。
  “程勇,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让这种脏货进门,你拿我的话都耳旁风是吗?他妈都卖得人尽皆知了,你也不怕他把脏病传给囡囡?你要死啊你!!”
  段娟明面上是骂我爸,实则是骂我呢。我平时再怎么牙尖嘴利偏偏这个时候说不出来半句话,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了个透。最后段娟把我推搡出了门,我爸拉她,她就疯了一样来撕扯我,她的指甲刮得我头皮很痛,我不敢还手,下楼梯的时候一脚没踩稳摔了一下。
  段娟歇斯底里地把我买的水果扔下楼,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有几个橘子滚落到马路边去,被路过的小摩托碾得稀烂。
  她的叫骂声惹来周围邻里的注视,那些从窗户里探出来的脑袋像一株株毒蘑菇,烧灼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窃窃私语的议论仿佛喷出来的毒液。
  “这就是程勇前妻的儿子?啧啧啧,看面相就是个不好相处的。”
  “怪不得福薄,男孩子长得太好看了不行的呀,估计随他妈,一脸媚相。”
  “他妈做鸡的,儿子能干净到哪儿去?”
  “哎哟哟,他不嫌丢人吗?娟子骂得也太难听了……”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看见一个摔碎在脚边的烂苹果,白色的果肉沾了泥土变得脏兮兮,像生了蛆。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趔趄了一下,抬头看见我爸,他这几年已经老了很多,头上白发丛生,他用一种难堪的表情看着我:“小洹,你快走吧,快走快走。”
  “把你买的东西也带走,老娘不稀罕!”段娟骂人泼辣,连我爸也没放过:“老杂种没出息十天半个月就管你要钱,你们一个赛一个的贱骨头!”
  那个芭比娃娃的套盒从窗户口一下扔出来,我本能地让了一下,还是被尖角砸到额头。
  我张嘴,叫了他一声“爸”,他没听见,手上不断用力推我:“走吧小洹,是爸对不起你,你以后别再来了,走吧,你走吧,别来了。”
  他这么恳求,一把老骨头了跟着我一起丢脸,我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他生满老茧的那双手在推我之前也曾经给我洗过尿布,哄我睡过觉,或许也像抱妞妞那样抱过我,但太久远了,我不记得了。
  我这个人可能天生没有父母缘,像他们说的,福薄。
  我往回走,把那些散落一地的橘子苹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它们和潲水作伴,于是也变成了潲水的一部分,最后的的命运就是在下水道里腐烂生蛆。
  我头上有点疼,摸了一把,幸好没出血。我身上的钱都给了我爸,沦落到连打车也凑不出钱来。我在路上走,四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艳阳四照,现下就兜头给了人一棒,我被结实淋了个透。
  半路接到黎凯的电话,问我在哪里,又让我找个奶茶店躲一下,我脑子完全是空的,不会思考,机械地按他说的做。
  半个小时后,我看见了同样被淋湿的黎凯。
  他比我还狼狈,头上有一个被利器砸出来的口子,颧骨青紫,走路的腿也一瘸一拐不正常。黎凯看着我扯出一个笑,他向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他顺势把我牵进怀里,叹息一声,向我抱怨:“我被老头子打惨了,操,他现在打人用马鞭,越来越狠。”
  他摸我头上拱起来的一个大包,说我长了个犄角,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垂下眼睛小声哭了出来,他把我的眼泪擦干净,告诉我,灰头土脸没人要的小浣熊,我们回家吧。


第14章
  概要:焰
  黎凯把上衣脱了之后我才明白他被打惨了是什么意思。
  他整个后背尤其是要肩胛骨那一片,交错渗血的鞭痕把皮肉都打得绽开,莫叔给他上药的时候能明显看见肌肉在因疼痛而抽动。黎凯抓着我的一只手,还有心情抬眼冲我笑:“不是很痛,老头子下手有数呢,指着一块地方打,没伤筋骨。”
  他其实都攥得我手都青了,还逞强说不痛。
  我本来想顶他两句的,但看着他一脑门的冷汗又把话憋了回去。算了算了,刚才来医院的路上我哭得那么丢人他不也没笑我吗,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
  莫叔看了一眼他牵着我的手,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处理好之后开了几盒消炎药和祛疤膏,就让我俩滚蛋了。
  黎凯让他给我看看头上被撞到的包,我说哪那么娇气,用鸡蛋滚两回就消肿了。
  临出门,莫叔拿了一把伞给我们。我的感激还没维持到两分钟,就消散在那一撑开就破了一大个洞的伞面上。
  操,我就说老抠包哪儿这么好心,原来是把破伞。
  黎凯乐了,把破洞的那边朝他自己倾斜,剩下一边留给我:“将就走吧,到街上打车。”
  我从他手里抢过伞,尽可能多的遮住他后背,黎凯不说话,用一种恶心肉麻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怀疑他被抽了一顿脑子抽傻了:“别笑了,你他妈有毛病,烂了背还想淋雨,傻逼吧。”
  我一开口就后悔了,刚哭了一顿这会儿鼻音还很重,像感冒似的,我瞪了他一眼,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嘴角,说:“好,我听老婆的。”
  “你妈的黎凯!!”我被这个称呼喊得头皮发麻,要不是顾忌他后背的伤真想一脚把他踹雨里:“你他妈闭嘴!”
  他低头闷笑,咬着我的耳朵叫了好几遍老婆才把手臂搭在我肩上揽着我往前走。
  路上他把事情简要给我说了一遍,大概就是他爸知道了他在清醒的状态下差点开车把人碾死,老爷子暴怒,招他回家就是好一顿收拾。
  黎凯说幸好老爷子退役好几年了,要是他还在役,这一顿下来不死也重残。
  我俩脱得赤条条站在浴室里,我拿着莲蓬头小心地替他冲洗前胸,黎凯站直了身体,用沐浴露给我打泡泡,说实话我特怕他忽然问我一句下午为什么哭,好在他没问,不然我指定把莲蓬头塞他嘴里。
  洗完澡黎凯在沙发上坐着教我抽烟,他抽烈烟,我闻不惯,呛了几口之后就不乐意抽了。黎凯逗猫似的用手指挠我的下巴,我累得很,没心情搭理他。
  然后这个坏胚用夹过烟的那根手指插进我的嘴里,模拟性器的进出,淡淡的烟丝味沾着口水打湿了我的嘴唇,我咬了他一下,他问我发什么怔呢。
  我摇头,黎凯掰着我的脸凑近:“不想说?”
  他吐了一口烟雾喷在我脸上,怜悯地亲了亲我:“那就不说,我们做吧。”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这次没吃药吧?”
  黎凯已经开始吻我,不着寸缕的上半身贴过来,把我的衣服也脱掉了:“没吃。”
  我盯着他壁垒分明的小腹肌肉,咽了下口水,不甘示弱地推了他一把,然后分开双腿骑在了他小腹上:“我要在上面。”
  黎凯挑衅地看着我:“你会吗?”
  事实证明我不会。
  我们接了很长的一个吻,黎凯用沾着润滑液的手指给我扩张,沿着敏感的穴口一点点往里面插,空闲的另一只手用指尖摩擦我的奶头,那地方已经被经常的押弄搞得整个乳晕都大了一圈,被亲肿之后像破了皮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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