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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记(62)

作者:一世华裳 时间:2019-01-08 13:09 标签: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鬼相公道:“第二,我要肖先生。”
  肖先生是他们目前抓到的人当中唯一一个知道白子身份的人。
  几位前辈一时有些沉默。
  但鬼相公显然知道这事需要那些人商量,便将几大门派的弟子拎出来,一副不给就直接宰人的架势,涉及到的门派掌门的脸色顿时铁青。
  几位掌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人是武当和少林抓的,是否交人全凭他们做主。
  慈元方丈道:“人虽是我们抓的,但还是多亏了晓公子……”
  几人于是看向某对师兄弟。
  闻人恒很痛快:“给吧,我师弟能抓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几位掌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闻人恒。慈元方丈见状便吩咐弟子把人押来,又换了一次人。
  鬼相公道:“第三,我要纪神医。”
  众人一惊,再次炸锅,纷纷骂他做梦,然而尚未等鬼相公剁人,便见纪神医迈出去,径自走向了对方。这下不仅白道众人,连鬼相公都是一愣。
  纪神医道:“还不放人?”
  鬼相公回神,细细看了纪神医一眼,确定不是易容,这才放人,说道:“第四,我要晓公子。”
  闻人恒慢慢迈出几步,走到大门前的空地上。
  鬼相公道:“我要的是晓公子,不是你闻人恒。”
  “我知道,阿晓是我师弟,他的事本来由我做主,但我这次不想做主了,”闻人恒回头望着自从纪神医过去后便有些沉默的白道一众,温和道,“先前的肖先生是谁,你们有些可能不清楚,我来告诉你们。”
  鬼相公道:“你少耽误工夫,不然我……”
  “杀人?”闻人恒看向他,淡定道,“你杀吧,不让我说完,你哪怕全杀了,我都不会交人。”
  他说罢压根不等鬼相公宰人,重新望着身后的人,“咱们白道何时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过?尤其还是泰山北斗都在场的情况下?丢不丢人?”
  众人在第三个人过去之后,就渐渐觉出有些窝囊了,闻言顿时提气。
  刀疤男听从门主的吩咐暗中在人群里安插了人,此刻那几个便高声喝道:“没错!大不了拼了,老子不受这个气!他当他是谁啊!”
  话音一落,一些血气方刚的侠客便跟着附和:“拼了!”
  “就是,拼了!他娘的!”
  鬼相公不是傻子,知道这时若真的宰个人,非但不能威胁到他们,还会起反效果,不禁咬牙切齿看着闻人恒:“你想说什么?”
  闻人恒道:“我想告诉他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他们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直以来,事情都是几位位高权重的前辈们商讨的,并未往外多说,外面的人只知白道出了内鬼,剩下都靠猜测,如今听见闻人恒要说,他们立刻打起了精神。
  闻人恒便把秘籍、地图、山庄、黑白子、菩提牢和来少林后发生的总总简单交代了一番,说道:“现在你们该知道他要的这几人是什么意思了,白字的依仗是药,只要有药,他们就能随时炼药人,以前咱们有的药人只有德如大师一个,他们把德如大师要走,再把纪神医要走,解药就配不出来了,剩下的方小神医虽然有天赋,但师父在人家手上,他不敢妄动,之后他们又要了知道白子身份的肖先生,如今是我师弟。”
  他指着“师弟”,说道:“这事我不做主,由你们做主,你们说交,我就交。”
  众人神色凝重。
  他们之前只知晓公子是闻人恒的师弟,却没想到竟会这般聪明,若没他与白子抗衡,他们今后会怎么样?
  鬼相公面色一寒。
  谢均明幸灾乐祸道:“傻了吧?都告诉你得一起要了,你看前三个那么容易就过去了,你要是一口气都要走,人们也不会觉得窝囊,让你分着要,该。”
  鬼相公:“……”
  鬼相公的神色更冷:“最后问一句,交还是不交?不交我就不客气了。”
  他抬起手,笛音再次响起,那群药人便齐刷刷摆出攻击的姿势,虽然双眼无神,却杀气腾腾。
  众人胸腔一口热血尚未冷却,拔剑就囔囔着要拼了,但白子也有人在人群里,高声叫着让闻人恒交人。
  旁人顿时怒骂:“交屁,不能交!晓公子对咱们多重要!”
  那人道:“可你们别忘了不是还有黑子了么!有黑子在,白子还能蹦跶多久!”
  另有一人骂道:“放屁,谁知黑子是什么人!咱们白道当然要自己查!”
  两拨人迅速吵起来,乱糟糟的。
  魏江越知道到时候了,深吸一口气,主动走了下去。
  众人瞬间一静,紧接着有人叫道:“晓公子你不能过去!”
  魏江越不听,越过闻人恒,向着鬼相公走去。
  魏庄主在后面望着,心里“咯噔”一声。
  刚刚太暗,这人又一直安静地站着,显得并不明显,直到此刻看着这人的走姿,他才发现这是他儿子!
  
  第62章
  
  魏庄主眼前一黑,几乎想也不想道:“你站住!”
  魏江越充耳不闻,向前又迈了一步。
  这一步过后,他与鬼相公之间的距离仅为半步。鬼相公二话不说把人一扣,心中大石落定,大手一挥将剩余那些人放了。
  人群意难平,喝道:“不能让他们走,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
  “没错,今晚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鬼相公冷笑:“行啊,来吧。”
  话音一落,先前看守人质的黑衣人刀锋一转,分别抵在了德如大师和纪神医的脖子上,而鬼相公虽然只是按着“晓公子”的肩膀,但他武功高强,要取人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愤怒的人群顿时一僵。
  鬼相公继续冷笑:“不服就上来,刚好我有一段日子没杀人了,手正痒痒。”
  众人没敢妄动,纷纷望向最前排的泰山北斗。
  有人扬声道:“真就这样让他们走?”
  “各位掌门倒是说句话啊!”
  “这事绝不能完,闻人门主说得对,咱们白道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谢均明听得想笑,暗道其实有,只是你们忘了。
  当年玉山台上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都到了,而魔教算上教主只来了六个人,结果是叶右笑眯眯地损了一圈人,接着魔教长老把人家揍了一顿,便扬长而去了。
  不过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多嘴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
  鬼相公听着人群的嚷嚷,也望着前面的一排人,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地笑。慈元方丈几人心中一凛,尚未弄清他想干什么,便见他迅速做了一个手势。
  下一刻只听惨叫顿起,一道道极快的影子自人群里窜出,握着带血的剑站到了他身后。
  “你们以为我只有这些药人?”鬼相公在他们还在发懵的时候开了口,“实话告诉你们,这些天,你们当中混进了我们不少人,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打的时候记得多注意周围。”
  众人心里一寒,下意识左右看看。
  不少人都与旁人拉开了一点距离,暗中戒备。
  鬼相公见刚刚还要找他拼命的白道们忌惮起来,只觉气势和局面都重回了自己这边,这才稍微痛快,略微得意且森然地看向谢均明,发现这货竟还在嗑瓜子,嘴角微微一僵,接着扫见闻人恒仍站在刚才的地方,神色一点没变,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的心里顿时闪过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他们暗中布置这些人,是为要人而准备的。
  按照计划,他会慢慢威胁白道,要德如大师和肖先生都不算难,到纪神医那里则会动用这批人来逼迫对方,如此一个又一个,轮到晓公子时,面临的压力会最大,毕竟连纪神医都松了口,晓公子能换的人最多,若是不愿意过去,再被他们的人暗中煽动一下,肯定会遭到人们的不满。
  谁料前面几个竟轻易就被交了出来,尤其是纪神医……他心底一跳,猛地看了纪神医一眼,见这人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越发觉得有问题。
  他第一反应就是趁着白道忌惮,得赶紧撤。
  这时谢均明又开了口,用一种略微瞧不上他们的语气道:“我说你们打不打?打就直接动手,别瞎嚷嚷,不打就认怂让人家走,我好回去睡觉。这戏看得没意思,也就是到你们白道手里能唱成这样,要是换成我和阿右做主,保管今天让他躺着回去。”
  这话直戳心窝,不仅刀刀见血,还火上浇油。
  众人尽管不想承认,但却无法反驳。
  因为这些年,那两位黑道老大只要凑在一起就没有吃亏的时候,鬼相公要是真对上那二人恐怕也落不得好。
  可为什么他们白道竟会这样?
  众人的火气顿时从胸口一路烧到头顶,都快七窍生烟了。
  他们齐刷刷扭过头,悲愤地看向了最前排的人。
  几位前辈简直无奈。
  事情发展得太快,从人群开始囔囔,到白子暗中布置的人出手伤人,再到谢均明那欠揍的货呛声,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开口。
  葛帮主没拦住晓公子后便回到了方丈这里,正要多一句嘴,只见丁阁主满面寒霜,握着剑就出去了。
  卫晋作为“月影”的首领,忠心耿耿地跟上去,听见他喊了声“月影”,便向后一招手,瞬间只见数道人影跃出来,齐刷刷站到了他们身后。而魏庄主担心儿子的安危,几乎是与丁阁主同时动的身,“苍穹”的人紧跟他,一起下来了。
  “月影”和“苍穹”都是精锐,高手中的高手。
  白道一众看得提气,当即热血沸腾,气势大盛,连谢均明都忍不住“呦”了一声。
  “看来这是不想让我走了?”鬼相公眯起眼,“连他们的死活都不顾了么?”
  他的话一出,黑衣人握着刀微微用了些力,纪神医与德如大师的脖子顿时冒血,伤口再深几寸,命就得交代进去。
  丁阁主和魏庄主的脸色俱是沉了沉。
  恰在此刻,一直安静的魏江越突然扭头看向鬼相公,说道:“我是魏江越。”
  鬼相公一愣,尚未确认,便觉一股内力袭上了掌心。魏江越趁着个空当把他扣在自己肩上的手震松,紧跟着袖子一抖,握住滑下来的匕首,猛地反手刺向他。鬼相公猝不及防,本能地躲开了。
  魏江越彻底挣脱他的钳制,另一只手掏出闻人恒给的暗器一掷,耳边只听“砰”的一声,浓烟疯狂地开始向外冒。
  闻人恒、谢均明、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看准时机同时出手,裹着真气的暗器纷纷打中持刀的黑衣人,解除了纪神医和德如大师的危机。纪神医不等对方弯腰去捡刀,银针一弹,那几人立刻动弹不得。
  场面一瞬间乱套。
  丁阁主和魏庄主二话不说冲进浓雾里。
  闻人恒和慈元方丈也带着人冲了过去。
  远处的吹笛人似乎能看见这一变故,笛音快速响起,然而只响了一声,下一刻就被冷冽的琴音盖过,溃不成军。
  魏江越这时已经贴近鬼相公,在弥漫的浓烟中首先说了一句保命的话,低声道:“我知道晓公子在哪,他不在少林。”
  鬼相公架住他的匕首,见他下一招紧跟着攻过来,向旁边一闪,问道:“他在哪?”
  魏江越换个方向继续攻击:“我父亲说他在小县的酒楼里。”
  “酒楼?”鬼相公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便听见有人过来了,当即一掌震开他,向后跃进黑夜里,接着掏出小巧的竹筒朝天一放,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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