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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59)

作者:茶榷 时间:2022-03-28 10:42 标签:强强 甜宠 虐恋 相爱相杀 双向暗恋 替身

  虽然在笑,蔚楚歌的眼神却冷得像是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汴清予却不畏惧,他直接迎上蔚楚歌的目光,嘴角的冷笑愈发的灿烂,“蔚掌门倒是高看我了,不过微薄之力,平庸之资,哪能短短几天做完这两件大事?”
  他特意加重了“大事”两字的音调,似乎是为了与之前蔚楚歌说的“大事”前后照应。
  蔚楚歌闻言,竟然蹙眉认真思考片刻,而后才道:“你说的有理。”
  “我方才仔细思索片刻,又想起来,陵皓阁动用搜查令是因为开阳派掌门和赤焰帮灭门的惨案扯上关系,而赤焰帮一案又和魔教余孽有所牵连。”
  “你汴掌门就算是神通广大,千算万算,也不可能提前算到魔教余孽的行动,如此想来,倒是我错怪汴掌门了。”蔚楚歌一手搂住汴清予的腰,顺势将他推到架子床上,对方青丝散乱在锦缎被褥上,温热的气息喷在汴清予的眼帘上,“汴掌门可不要生我的气。”
  蔚楚歌低头凑在汴清予修长的脖颈旁,笑道:“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告知汴掌门一声,我虽不屑于弄权,但也并不厌恶弄权之人,只唯有一点——”
  蔚楚歌压低嗓音,他的嗓音低沉,因此有时在情意绵绵,喃喃细语的时候,反而无端让人觉得寒栗,“魔教作恶多端,我不想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模糊大家视线,将好人拖入僵局,反而助魔教逃过一劫。”
  汴清予听出来他的话外之意。
  他在威胁,在警告自己。
  即便同盟,是本该平等,平视的位置,蔚楚歌也习惯强横地把握自己盟友的行动,以便主导一切。
  汴清予眼睫一颤,却是对蔚楚歌的话置之不理,他笑得浓艳,银白面具下的眼睛弯了起来,带着灵动的,摄人心魄的弧度,“这种时候,蔚掌门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吗?不扫兴吗?”
  汴清予在蔚楚歌耳边吹气,气息轻柔地,缱绻地抚过脸颊——
  “春宵苦短呐。”
  “蔚,楚,歌。”
  ……
  阴和阳代表天与地,于是便有人追根溯源,阴阳符号究竟取之于何物?
  有人认为,近取诸身。
  其实,在《易传》中对此已经作了表述,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乾阳静的时候是专一静养,养精蓄锐,动而用事的时候则一往直前。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坤阴静的时候是合起来的,动而用事的时候是张开的。孔子还用门作个比喻,“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静的时候将两扇门关闭时是坤,动的时候将两门打开是乾。
  这两个符号是最原始的,但却是合理的、科学的。它就好像正电和负电符号一样,形象而又精确地代表了两类不同的物质。它们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正负电碰撞时,将会产生巨大的能量;阴阳结合时,也会演绎出宇宙间千变万化的形态。
  ……
  屋内影绰绰,窗外寒月成霜,雨渐渐得小了,风悄悄地散了,瓦当上盈积的雨水,一滴一滴地滑下来,叮咚作响,流连耳侧。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或许总好过,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第77章
  汴清予倦倦地躺在软衾上,胸膛已经不加遮掩,只余剧烈的起伏和粗重的呼吸,练武之人往往内功深厚,气息声几近于无,然而汴清予此刻却是精疲力尽,浑身懈怠,大口地不加克制地攫取空气。
  而对方却不依不挠地缠上来。
  蔚楚歌侧躺,看向汴清予的目光,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野狼。
  情事过后总是如此。
  汴清予因为持续的长时间的叫喊,嗓子变得沙哑,说话也成了气声,连摇手或是推开眼前人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看似强硬地,但其实是在恳求地说道:“……我真的累了。”
  蔚楚歌难得好说话一次,他道:“放心,我不会再动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面具下,汴清予微微蹙眉,用尽余留的力气,也要嘲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蔚楚歌认真道:“当然好看。”
  汴清予闭上眼,露出修长的脖颈的线条,红唇启合间,喉结处雪白的肌肤被牵连,原本静止在曲线上的山峰,开始上下浮动,像是涨潮时起伏的湖水,潋滟随波千万里,说出的话依然是他独有的火药味,“蔚掌门这是过度纵欲,痴傻了?”
  蔚楚歌大概是心满意足,面对汴清予的近似讥讽的话,只说:“你睡吧,我保证不会再碰你。”
  汴清予:“蔚掌门最好……说话算话。”
  蔚楚歌依然维持侧躺的姿势,他炙热的视线还是落在对方身上,像是伺机行动的野兽,但是他说,“当然。”
  汴清予是真的累了,才愿意这般毫无防备地在蔚楚歌面前陷入熟睡,他甚至没有准备任何防身的暗器,心脏与外界只有胸膛与肋骨之隔,脖子上除了茜红的印记什么都没有,太阳穴旁仅仅有两根汗湿的秀发虚虚地遮掩,欲盖弥彰。
  仿佛是信任到能够相濡以沫,又似乎还存在于无止境的互相猜忌。
  窗外寒鸦的声音渐渐小了,隐没在打更声之后。
  蔚楚歌并没有睡。
  他维持侧躺的姿势许久,似乎是在践行他之前亲口所说的话,所以他也就真的在看,认真,仔细地看——
  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紫青的血管若隐若现,于是蔚楚歌吻他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太用力,仿佛多几分力气,就会留下无法消除的殷红,但是有时,情意浓时,他的理智被原始的兽性吞噬,他想狠狠地蹂躏对方,彻底地将其占为己有。
  与霜雪色相对的,是一头乌黑的散乱的发丝,与泛滥光泽的朱红唇色一同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明艳动人,摄人心魂。
  蔚楚歌的视线落于汴清予修长洁白的脖颈,然后目光向上,他看到对方线条偏柔和的下颔,但是却自带凌厉,并不会让人觉得女气,让人觉得软弱好欺负。
  事实上,汴清予也确实是这种人。
  蔚楚歌突然想到,每次忙里偷闲与汴清予一会,他总喜欢呛自己,总喜欢趁口舌之快,说话冲得很,咄咄逼人,非要把自己堵到无话可说,才心里痛快,大约是拌嘴拌过了自己,瞳色唇角之间,隐约颇为自得。
  想到这,蔚楚歌无奈地笑了。
  下一瞬,他的笑突然变得及其浅淡,发冷发寒,像是虚无缥缈的凛冬烟雾,一切回忆的思绪被它的主人强行截断。
  蔚楚歌猛然间发现,事态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发展了——
  对方的秘密他全无所知,而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对方推心置腹,敞开心门,于是,在对方眼中,他似乎只是一个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跳梁小丑。
  跳梁小丑。
  蔚楚歌开始细细咀嚼这四个字。
  巫山云雨,情意浓时,蔚楚歌无法否认,有时他甚至动过荒谬的心思,他虽然并未同汴清予明说,但是他既然已经开始这样想,此举,似乎和跳梁小丑别无二致。
  他想,既然汴清予的目的是独吞北圻宗,那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利用三派切磋的规矩扳倒开阳派,开阳派一倒,天权和天枢合二为一,或许他将北圻宗的半壁江山分给他,也未尝不可,那样可能也算,另一个方面的万人之上,权力无边。
  汴清予不就是想要无边的权势吗?
  但是汴清予所求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简单到,他都能预见,一百年之后,两次三派切磋结束后,开阳派被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明明是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话到嘴边,蔚楚歌却莫名地犹豫了。
  因为从结盟的那一天起,蔚楚歌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汴清予的身份,然而越查蔚楚歌越觉得心惊,并不是因为查到什么惊天秘密,而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按理说,足足两个月,应当收获累累。
  可事实却是,一无所获。
  所有和入派前的汴清予有关的事迹像是人间蒸发,从此无从追溯,无依无据,隐约有关的零碎的事迹,连真实性都尚且存疑。蔚楚歌做天权派掌门许多年,他手下的情报网已经相当成熟,自成体系,另外,一个人游走江湖,很难不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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