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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39)

作者:茶榷 时间:2022-03-28 10:42 标签:强强 甜宠 虐恋 相爱相杀 双向暗恋 替身

  “叫我子轩吧。”晁子轩突然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带你去濯缨水阁,还有沧浪亭吧?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的景色,那边的景色可美了,我师尊以前也最喜欢在那里抚琴。”
  孟扶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任由晁子轩拉着自己走,两人过了石拱桥,转弯,很快就到了濯缨水阁。
  只见濯缨水阁是圆形黑瓦当,素净的白墙,歇山顶,朱红柱三开间,水阁一半立于河水中的阶基上,一半停于地基,水阁被假山松柏青竹簇拥,目及之处山绿水碧,幽静清冽,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仿佛心地都被水濯洗了一遍。
  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晁子轩凭栏,看着眼底细流被石头一分为二,绕过巨石之后再合成一股,顺风而去,耳边满是竹叶松柏枝摩挲的沙沙声,晁子轩眨了眨眼睛,像是里面被迷了沙子进去,突然道:“这一处我好久没来了。我一直都不敢来。”
  孟扶渊知道晁子轩此刻大约是睹物思人,周围静得骇人,孟扶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宽慰晁子轩,只知道从晁子轩的行为举止来看,他口中的那位师尊大约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会抚琴吗?”晁子轩双臂交叠在栏杆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秋风扬起他的鬓发在半空中颤抖。
  “会一点。”
  “那好,我替你取琴来。”晁子轩没等孟扶渊有什么反应,兀自失魂落魄地走进阁中,抱着一把杉木古琴出来,“你能替我弹一曲吗?随便弹一曲就好,我没那么多要求的。”
  孟扶渊不好拒绝,接过古琴放在就近的石桌上,只见杉木琴头雕刻的是鸣凤卷云的图案,琴弦由多股蚕丝合成,琴身积了薄薄一层灰,应当是琴的主人许久未用了。
  孟扶渊坐下,拢了拢袖子,手指微动,弹响了第一个音,商音在半空中回荡,久久不散,带着无尽的悲怆凄凉,一如多愁善感的诗人悲秋之时的词句所言。
  晁子轩转过身看着孟扶渊低头挑琴的模样,目光怔怔又灼热,看得瞠然自失,失魂落魄。
  就连精力全部放在琴弦上的孟扶渊也能感受到,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孟扶渊专心于指尖的琴弦,生怕弹错了一个音,毕竟自己好久没有碰过琴了。
  然而手生了不是只要集中精神就能避免的,孟扶渊还是弹错了几个音,一首曲子磕绊了三次。
  古琴音时而婉转,时而悲怆,像是浮萍在世间漂泊流转,最终依然无依无靠,仿佛羌笛在战场余音不散,落日余晖洒在沙漠,一同安抚宽慰着无名的白骨,又如破败的城墙人去楼空,枯萎的花瓣终究碾成尘土,折翼的蝴蝶就此终了一生重入轮回,一切皆逃不过年岁荏苒,白驹过隙。
  一曲终了,孟扶渊十指放在轻颤的琴弦上,声音戛然而止,濯缨水阁静如一片古老陈旧的死寂。
  许久,晁子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轻飘飘的像是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了。
  晁子轩双目失神,喃喃自语,“以前他也总说我静不下心,沉不住气,于是经常逼迫我坐在这里听他弹一曲又一曲,他琴技真差,还经常弹错。我每次都不愿意听,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直到后来……后来我就没机会听了……”
  半晌之后,晁子轩才回过神来,朝着孟扶渊清浅地笑着,“对了,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师尊是谁?”
  孟扶渊抬首望向朱红围栏旁的晁子轩,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却让人意外地觉得有些少年老成。
  “沈濯。”晁子轩轻轻说道,“我师尊是除魔大战上牺牲的大英雄,是上任陵皓阁阁主,沈濯。”


第57章
  孟扶渊一怔,而后轻声宽慰道:“节哀。”
  晁子轩垂眸,睫毛剧烈地颤抖,唇角沾染无奈的苦笑,眉眼间浓稠的思恋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水滴流下来,他胸腔剧烈地起伏几次,靠着深呼吸才强压下自己突如其来的泪意,“我这样……他要是在天上看见了,又该笑话我了……”
  一百五十年前的除魔之战,原本应该是一段岑寂无声以至于快要被淡忘的记忆,然而此时此刻孟扶渊却蓦然意识到,原来这场大战上的生死存亡,是非成败依然与今时今日今人紧密牵连在一起,斩不断理还乱,纠缠得难舍难分。
  一百五十年,对于那些不练武修道的人来说,是漫长充足的一生,可是对于江湖众人,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只是电光火石短短一瞬。
  另一边晁子轩面上平静无澜,大约已经整理好自己意外生出的悲怆情绪,轻声道:“你说吧?你想问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就在这里问,这里没有旁人的,濯缨水阁是禁地,没有人敢擅闯。”
  孟扶渊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问一问阁……子轩,《陵元功法》一事。”
  从之前失控的情绪之中彻底脱身,晁子轩还有心思调侃道:“谁叫阁子轩?”
  孟扶渊哑然失笑,片刻后又道:“子轩不要揶揄我了。”
  “好。”晁子轩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对方听得清楚,“那你可否问的再具体一些?《陵元功法》牵扯出来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可说不完。”
  孟扶渊闻言先是朝着晁子轩躬身一拜,而后沉声道:“孟某以下的话,如有冒犯,还请子轩不要介意。”
  晁子轩见状也收敛了唇边笑意,直觉下一瞬孟扶渊问出的话恐怕在江湖上是鲜为人知故事另一面,果不其然——
  “传言陵皓阁上任阁主沈濯借《陵元功法》一举歼灭魔教,然而有人告知我,《陵元功法》是魔教邪术。”
  晁子轩面色还是克制不住地一下变得阴沉起来,“是那个秃驴告诉你的吧?”
  见孟扶渊怔愣一瞬,晁子轩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面上鄙夷之色加重几分,“那个什么狗屁的觉明大师,满口胡言乱语,就爱胡说八道抹黑我师尊!”
  没等孟扶渊多说一言,晁子轩已经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之前和他一起编《陵元江湖史》的时候,他就对我指手画脚的,我想在史书里简单地描绘一下我师尊的绝代风华的神骨,他都嫌弃我耗费太多无用的笔墨!”
  孟扶渊心中暗道:……原来把沈濯吹的天花乱坠的那一段是你撰写的。
  孟扶渊想了解内情,自然顺着晁子轩的意思说,“既然那位觉明大师胡说八道,那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晁子轩却还沉浸在于觉明的“私人恩怨”中,愤愤然,答非所问,“我猜他是不是要告诉你,说什么‘他特意隐瞒了陵皓阁阁主修炼魔教邪术’的一事,怕江湖众人对我师尊指手画脚,背后说坏话,从此我师尊名声尽毁?还说他为此良心不安,夜夜难眠,受尽良心的拷问?”
  孟扶渊心中大骇,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没有完全掩饰住,晁子轩说的……竟然和觉明的话别无二致。
  见自己的话让孟扶渊表现出骇人听闻的模样,晁子轩冷冷笑道:“这个秃驴,还真是好话让他说尽了!”
  晁子轩沉声道:“庄主怕是不知,那《陵元功法》,是我师尊数十年如一日费心钻研的成果,是我师尊日日夜夜操劳,耗尽心血才编撰完成的,到了那个秃驴嘴里,竟然成了魔教邪术!真是鼠目寸光,井底之蛙!”
  《陵元功法》竟然是陵皓阁阁主自己钻研出的功法?!可是怎么又成了觉明口中的魔教邪术?
  孟扶渊疾声道:“子轩可否细说与我听?”
  “自然。”晁子轩颔首,“我师尊仙逝之后,我本想在《陵元江湖史》中尽可能真实地还原那场大战,因为我师尊生前也曾教导我,‘人背信则名不达’,‘多虚不如少实’,可是那个觉明大师和还有北圻宗上任天权派掌门两个人狼狈为奸,一同拦住我,不让我如实撰写,说我如果一意孤行,我师尊就会因此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他们说我目光短浅,可真正目光短浅的是他们。”晁子轩冷声道,“如今江湖正派武功讲究真刀实枪,以身肉搏,而魔道武功崇尚化天地万物之灵,聚精气神,借力而为,隔空打物。庄主聪慧,你说,究竟哪一个才不易落败,才不易被敌人重伤,究竟哪一个才能变化万千,四两拨千斤,奥妙无尽,威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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