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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102)

作者:茶榷 时间:2022-03-28 10:42 标签:强强 甜宠 虐恋 相爱相杀 双向暗恋 替身

  “被人盯上?谁?”华琼笙疑惑道。
  “你不认识。”汴清予话锋一转,“不过目前的情况是,我如果不冒险这一次,蛊毒三年内基本无解,倒不防置之死地而后生。”
  汴清予看向华琼笙,认真严肃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就算被他盯上,我也会保包括你和庄主所有人在内的平安。”
  华琼笙没想到,汴清予发布悬赏暗令的翌日,就有人接下了。
  汴清予安排在离住宅有半个时辰脚程的百味斋,二楼丙间,华琼笙就一人独坐在其中,静静地看汴清予给自己写的小纸条,上面写满悬赏令的江湖规矩和许多注意事项,比方说,不可问接令者姓名,不可泄露自己姓名,问话时一些技巧等等。
  华琼笙光看看这些,已经紧张到掌心冒出一层汗。
  汴清予带一路人马,埋伏在百味斋旁,勉强算是给华琼笙一颗定心丸。
  季夏的茶放到不能再凉,接令者终于姗姗来迟。
  只见那人一袭白袍,头戴白纱帷帽,轻声道:“惊鹊。”
  是悬赏令的暗号!
  华琼笙强装出一副悠闲自在,胸有成竹地模样,“鸣蝉。”语罢,她去打量对方的衣着,一眼就看到双袖上银线袖的祥云图案,被窗格裁好的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似乎有些熟悉,华琼笙正要回忆,忽然却见对面那人将帷帽摘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段惊鸿?!”
  段惊鸿朗声大笑,“正是在下。”
  见来人早就有过一日之缘,华琼笙放松许多,她放轻声音,好让自己显得不是一惊一乍状,“你是蛊士?”
  “没错。”段惊鸿笑着颔首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畅所欲言。”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汴清予坐在华琼笙隔壁的隔间,桌前一盘小菜分毫未动,他扭头打量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的却是,悬赏令上说好只聊一个时辰,怎么到现在两个人还没结束,华琼笙忘记也就罢了,怎么接令者也会犯这样离谱的错误?
  茶水也透心凉,汴清予喝不惯,推开隔间的门正要准备找店小二,却意外撞见两人——
  “秦兄,相隔一月,你我可算又见面了。”
  汴清予寻声望去——
  段惊鸿?
  只见华琼笙正站在段惊鸿身旁,汴清予忽然就明白,所以段惊鸿就是接令者?自己和华琼笙曾经还在段惊鸿家中歇过一晚,也算是曾经帮过华琼笙的人,她见到还有些交情的段惊鸿,多问些倒是没什么。
  汴清予又去看段惊鸿,只见对方还是那一身圆领绣鹤白袍,面上挂着爽朗的笑,可是那笑无端让汴清予觉得不舒服。
  “不知秦兄可有空?既然有缘碰到,我想与秦兄单独聊几句。”段惊鸿大笑问道。
  汴清予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主意,“可以,只不过这位华谷主还有要事在身,她与我是一起来的,理应和我一起离去,可是我俩闲聊几句万一忘了时间,耽误人家正事可不好,不如让华谷主先走一步?”
  “哦?”段惊鸿挑眉,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自然自然。我方才已经去华谷主谈了许久的蛊毒。”
  汴清予暗中松一口气,华琼笙先离去,也算是暂时不会陷入什么惊变之中,倒也不错。然后他又思忖,这个过分热情的段惊鸿,究竟想干什么?不知道是否是汴清予的错觉,他总觉得,方才段惊鸿说最后两字的时候,似乎加重了音调。
  目送华琼笙离去,汴清予和段惊鸿两人坐回方才的丙字间。
  段惊鸿悠悠沏上两杯茶,推一杯给汴清予,剩下一杯,自己仰头一口饮尽。
  汴清予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看段惊鸿完成每一个动作,不敢放松警惕,能接触到悬赏暗令的人本就是再江湖游历许久的角色,再者,这次悬赏暗令的接令者正好是段惊鸿,未免也太过凑巧。
  “你不喝吗?”段惊鸿笑问。
  “方才喝过许多了。”汴清予的笑几近于无,“好茶让门主尽享便可。”
  “阿喻可真会说话。”段惊鸿笑道。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汴清予的双眉微不可察地蹙一下,很快展开,“段门主也是这般自来熟地性子吗?”
  “不啊。”段惊鸿忽然道,“我只是见了你,觉得格外亲近。”
  汴清予勉强挂在唇角的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不再接段惊鸿的话。
  “阿喻不惜动用悬赏暗令,又让谷主来见我,是想学一学炼蛊术方法,好解身上的蛊毒吗?”
  汴清予闻言的一瞬间瞳孔微缩,他下意识地身体往后坐一些,开始变得戒备。
  “其实我对于蛊术,很是精通,你大可直接问我。”
  汴清予语气平静地答道:“太麻烦门主了,我会过意不去。”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段惊鸿爽朗大笑几声,蓦然又唤了一声那个对于汴清予来说,过分亲昵的称呼。
  这一次,汴清予平淡的假面终于意外惊现一丝裂缝,他用勉强维持住的镇定的音调,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是……平声?段门主叫错了,应该是仄声。”
  “我没叫错。”
  “阿雩。”


第117章
  若有若无的浮动的威压一瞬间凝滞成冰,连呼啸的热风也变得寒冷,霎时万籁俱寂,连闹人的蚊虫不知何时脚底抹油跑了,于是便只剩汴清予一人,静静地,独自一人面对这场暗流汹涌。
  对面的段惊鸿又笑几声,似乎很是愉悦,然后他像是闲聊家常一般,忽然问道,“阿雩,怎么突然想解开连心蛊了?”
  汴清予一时间身形僵硬,面色难看,仿佛有千百只毒虫蠢蠢欲动,缓缓从脊背往上爬,于是汴清予只能动弹不得,否则就会死于非命,在这种毛骨悚然的威压下,他努力地维持平静,然后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恨意在舌尖打个滚,终于吞回安全地带,最后从牙关中蹦出的,是几番挣扎之下,终于变得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尊上。”
  “阿雩还是那么聪明。”段惊鸿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茶。
  茶香四溢,香味氤氲,却甜腻得让汴清予犯恶心。
  “许久未见阿雩了,我甚是想念。”
  汴清予只是,压抑着颤抖的嗓音,状似寻常地回话,“承蒙尊上喜爱。”
  “难得见上一面,我有许多话想要同你说。”段惊鸿大笑一声,然后目光毫不避讳地,紧紧盯上汴清予,像是猎人在看即将到手的猎物。
  “阿雩先告诉我,为什么想解开连心蛊?”段惊鸿心不在焉地问,轻飘飘的语调,像是鸿毛在轻轻拂过肌肤时的触感。
  汴清予立刻警觉起来,全身的感官下意识地调动起来,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他甚至罕见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份说辞在心中过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破绽,才敢说出口,“因为连心蛊让两人生死相关,倘若我死,尊上会受重伤。我不过是残破之躯,低贱之命,我怕自己来日在江淮陨命,尊上您在北朔也会收到牵连,坏了您统一江湖的大计。”
  “哦?”段惊鸿无聊地吹起茶杯中的浮叶,听到最后掀开眼帘瞥一眼汴清予的脸,“是吗?以阿雩的武功和心智,应当不会这么容易陨命江淮的,阿雩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汴清予顿一会儿,才低头答道:“是尊上太看的起阿雩了。”他甚至‘阿雩’两字来自称,恍惚间,光阴溯洄至暗无天日的几百年前,炎热的夏日,背上已经一层冷汗。
  “怎么就高看你了?”段惊鸿挑眉,“你的武功是我手把手交的,对付江淮那些小喽啰,绰绰有余。”
  “阿雩可别妄自菲薄。”
  汴清予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答,只好不说话。
  “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许多年不见,你我都生分了?”段惊鸿忽然上半身往前探了探,“还是说,你怕我?我以为,你敢从魔教逃出去,你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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