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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番外(30)

作者:子慕予兮 时间:2017-08-27 21:59 标签:娱乐圈 搞笑 欢脱 美攻强受

晏怀章看他没有矫情吃了药,心里也高兴,但还是嘴上凶巴巴地说:“你别专门挑关键时刻掉链子。你看,我多够哥们,多关心你。”

“是是是,你够哥们。”张享吃人嘴短,不好意思再损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这么大人了。”晏怀章忽然伸过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这个动作是他肖想了许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做的,如今终于得偿心愿……

“啊啊啊啊晏哥!!我刚做好的造型!!!”造型师就是回头喝口水的功夫,再转过头,自己辛辛苦苦半小时的成果就毁在晏怀章的狼爪之下。

晏怀章若无其事地抽回手,抽了张纸巾姿势优雅地擦拭着手指上的发蜡和发胶。

张享狠狠瞪了他几眼,他全都当没看到。托他的福,张享又在镜子前多坐了半小时才搞定造型。

张享是今天的主持人,可他现在还是觉得后背生凉牙关发紧,整个人都不在状况。上台前他专门去跑了几层楼梯,直跑到鼻尖上隐约有了汗意,才找回点平时的状态,出来的效果很不错,两个小时的发布会,他在台上对自己的定位把握准确,既不会喧宾夺主,又掌控着进度。虽然有点紧张,出现了几次吃螺丝的情况,但对一个新人而言,他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

直到说完台本上最后一句话,结束整场活动回到后台,张享才双腿打软地靠在后台的墙上,感觉后背一片湿凉。

“阿享?”

“嗯……?”张享半合着眼,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一只微凉的手掌覆盖上他的额头,那个声音焦虑地说:“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不去。”他嘟囔着,可腿已经软得支撑不住身体,身体顺着墙壁往下出溜。一双有力的臂膀用力架住他,承担了他大部分体重。

“不去医院……”他努力睁开眼,但他的脸被埋在对方的胸口,被他西装略粗的面料摩擦得很舒服,他不禁又使劲蹭了一下,把脑门上的冷汗和化的妆都蹭花了。

“听话。”那个人不重不轻地拍拍他的后脑勺,亲昵地把他的胳膊挂在肩上,用力架起他往外走。

小助理看到他带着张享从安全通道出来,连忙迎上去,跟他一起把张享拖进等在酒店门口的保姆车。

“去省立医院,开得快点。”晏怀章扶着张享在后排坐好,随手拉上隔绝前后排的帘子。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乖乖地躺在怀里不会乱动。晏怀章低头看着张享安静的睡脸,苦笑。

“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的耐心快用光了……”话音消失在他们相接的嘴唇间。晏怀章不敢用力,只是凑上去,唇片只是厮磨,没有情色的味道,却分外令人满足。能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太少太少,晏怀章几乎不舍与他分开,去医院的路上一直这样紧紧抱着张享,细碎的吻密密地落到他的脸颊上,鼻梁上,嘴唇上,吸吮掉他额头不住渗出的汗滴。

他很小心,也很克制,就算张享还没有烧得完全失去意识,也仅仅感到有人在触碰他的脸而已。

自从离家生活,他很少生病。因为生病要花钱,要有人照顾,而这两样他统统没有。单身汉就是这点最无奈。

这回生病,有人抱着他,许久没有跟别人交换体温,让他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已经封存起来的一段时光中。

只是那段记忆他下意识地不愿去回想,一有苗头,就果断掐死它。

晏怀章坐在病床边,握着他没有输液的手,发现他好像在做噩梦。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笑意还未弥漫开,便又替换成痛苦纠结的表情,最后竟然眼角流出了几滴泪。

晏怀章俯身,吻掉了他眼角的泪。这个动作被推门进来的小助理看个正着,她惊恐地瞪大眼,幸好在圈里呆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见过,不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亲了个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很快镇定下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把门轻轻带上了。

“喂?喂?他人呢?让他接电话!”吴省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大叫。

“那个……吴哥……晏哥他有点事,在忙。”小姑娘支支吾吾地说。

“忙个屁!怎么没飞回来?明天开机,他赶不到我怎么跟剧组交代?!”吴省火冒三丈,只恨不能通过无线电波伸过手来把晏怀章抓回去。

小姑娘没办法,只好一咬牙,鼓足勇气站在病房门口,闭上眼轻轻敲门。

等了一分钟,晏怀章脸色不好地开了门,小姑娘闭着眼,把电话捧在头顶,告饶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吴哥电话找你。”

“姓晏的!接电话!”

隔老远都能听到吴省的叫嚣。

晏怀章冷冷扫了一眼,拿起电话说:“叫魂呢?”

“你丫死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有点急事,回不去,先请个假。”晏怀章轻描淡写。

“请假?!”电话里的分贝又高出几度,“你说得轻松!老子给你擦屁股擦够了。”

晏怀章叹口气,轻声道:“真的不行,这次的确有急事。”

“什么急事?又不是投胎你找什么急,你一个男主角,缺席开机像什么样,这个导演你不是不知道,大牌的很,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啦。”

晏怀章沉默了一会儿:“吴省啊,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吴省一怔:“八九年了吧,等等,你说这个干吗,别偷换话题。”

“咱俩是好兄弟吗?”

“当然是,既然是好兄弟你也替我想想啊,我多不容易……”晏怀章打断他。

“那好兄弟的终身大事重要吗?”

“重要,你别扯这些没用的,跟你说,哪怕你老婆生孩子呢,你也赶紧给我滚回来,何况你堂堂一光棍要什么老婆,你老婆还没生出来你着什么急。”

晏怀章幽幽道:“我未来的老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你说我能走得开吗?”

那边静了数秒,吴省爆发了:“你他妈跟张享在一起?你来真的?”

“嗯……你帮我推迟下航班,我明早赶到,今天下午,我不能走。”晏怀章退了一步。

他和吴省多年的伙伴,肯定不能故意为难他。

“那好,你可一定要赶回来。”吴省放心不下,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是他了?”

晏怀章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苦涩:“我现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还不知道。”

“晏怀章啊晏怀章!”吴省恨铁不成钢,“你也有今天!”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执念,还是其他了。”晏怀章有点迷茫地看向医院冰冷深邃的走廊,苍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竟然有几分脆弱感。

吴省从来没跟他谈过这类话题,一时也无所适从。感情这回事,当局者迷,他知道晏怀章心里一直藏着个人,哪怕在花花绿绿的娱乐圈里打滚,他都没有忘记过那个人。

之前,吴省隐隐约约猜到那个人是张享,他负责查过张享,甚至还故意捉弄晏怀章一般给他们俩行了方便,即便如此,要他乍然相信,晏怀章认了真,还是无法接受。之前张享和晏怀章的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几乎能掐起来的架势,一下子转变成暗恋剧情,剧情太神反转。

“我有分寸,你别担心。”晏怀章反过来安慰被雷劈傻了的经纪人。

“我不做那个王母娘娘招你恨。”吴省冷静下来,“不过……你们俩身份特殊,周围环境也特殊,一定要小心。”

“晓得。”晏怀章收敛了脸上的迷茫,肯定地回答。

“还有,你明天一定得回来!别忘了!”

“……”晏怀章面无表情地扣上电话。

 

还没睁开眼,张享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这种冰冷的味道让他鼻孔作痒,鼻翼翕动数次,忍住一个喷嚏,缓缓张目。

入目昏暗,只有一盏壁灯发出冰冷的光。张享感到浑身都湿透了,想伸手抓一把,但他的手好像与人十指交缠,动弹不得。

他想抽出手,但身上没有力气,他费力地挪动着身体,使劲抬起头。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伏在他床边,抓住他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张享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手背上的胶带和微微刺痛告诉他,他刚刚输过液。

那个人影动了动,手反而握得更紧。

张享又推了推他,那个人才迷迷糊糊从床上坐直身体。

“醒了?”啪的一声床头灯亮了。刺眼的灯光让张享不由地眯了眯眼,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忽然蒙上他的额头,然后那个人影俯下身,两人额头相碰。

张享有点犯傻,愣愣低任由他温热的皮肤与自己潮湿冰冷的额头交换温度。

“退烧了。”他退后一点,笑着说。

“晏怀章?”张享迟疑地说。

“嗯。”晏怀章自然地松开他的手,转身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先喝点水。”

“现在几点?”

晏怀章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你睡了十二个小时。”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谢谢你。”

晏怀章拧了一条热毛巾,递给他:“不用谢,我跟你的经纪人打过招呼了,你再住一天院观察一下,别急着出院,养好病更重要。”

张享擦了一把脸,终于有一丝清醒。

“你不忙吗?”

晏怀章挑挑眉:“忙?谁跟你说我忙的?”

张享垂下眼皮,道:“不是吗?都说你很忙。”

晏怀章失笑:“还好,习惯了。”他大概知道张享的意思,委婉地赶自己走嘛。于是他干脆识相地说:“不过的确挺忙的,明早就走。”

明显,听到他这句话,张享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晏怀章眸子深处一暗,便若无其事地过来帮他在背后垫了个枕头,把之前让人买的白粥拿出来。粥一直在保温桶里放着,时间有点长,但温度刚刚好。张享接过碗,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饭。

他心思有点复杂,吃东西也没味道。

刚才晏怀章的表现,不能不让他多想。

与自己十指交握,还用额头给自己试体温……这种亲密的行为,他为什么要跟自己做?

张享不是傻子,他也曾经谈过恋爱,他也有好哥们好兄弟。可他不会与自己的好哥们十指交握,更不会额头贴额头!

难不成……?

张享一激灵,几乎没拿住碗。晏怀章正看他吃饭看得出神,连忙扶住他的碗,轻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我喂你?”

声音温柔得要滴水。

张享微微疑惑地抬头,晏怀章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仿佛被灯光柔化了,好像是在看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不……不用!”他连忙拒绝。

晏怀章便又坐回去。

张享更加食不知味,心烦意乱地胡乱扒了几口,便推说累了。晏怀章执意让他再喝了一杯开水,才放他睡觉。

张享心里乱,嫌闷热,伸手撩开被子,晏怀章便过来帮他掖住:“忍一忍,别再受凉。”

他听了这话,心里别扭得很。埋头细思他们相遇以来的种种,心里疑窦越重。

可理智告诉他,晏怀章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心思,他这个人面热心冷,还屡次出言不逊,心里打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何况,重逢后他那恶劣的态度已然非常说明问题。后来他对自己的照顾,大概只能算是补偿,要说有什么特别的……

张享想都不敢想。

不知不觉,他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觉得额头又被人碰了,然后脸颊被什么温热有力的东西抚摸过,他一惊,猛然坐起身,才发现满室阳光。

房间内早已没有人,若不是保温桶和水杯还放在床头柜上没有收拾,张享都要以为昨晚都是一场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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