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拐跑游戏[无限](36)
当然没有肉,有肉才怪了。
肉都被他当成任务道具上交系统了。
想到床底那具折叠的苍白尸体,池殊不禁有些反胃,但还是勉强将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在这个副本中,他得一连七天顿顿主食都吃面包,等出去以后,可能再也不想见到面包了。
这时,池殊注意到,玩家间少了一个人。
四号位置的玩家。
他记得对方叫张晓,男性,有着特殊身份……歌唱家。
一个莫名的联想闪现在他的脑海,池殊剥鸡蛋的手不禁一顿,又状若无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直到早餐结束,张晓也没有出现。
在座的玩家商量一番后,决定一起去四号房间看一看情况。
他们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来到张晓的房门前,忽然发现,这扇门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只是缝隙太小,早上经过时谁都没有注意。
几个玩家率先走了进去。
本就不大的房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瞬间就变得拥挤起来。
池殊缀在人群末尾,也没打算同别人挤,凭借身高优势,稍稍能看见里面的一些景象。
过了片刻,那几个最先进去的玩家走了出来,其中就有许巍,他摇了摇头,叹口气:“张晓不在里面。他失踪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玩家间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在恐怖副本里,失踪二字,就约等于死亡。
池殊立在门边,视线穿过身前的几名玩家,扫过房间,这里的用具基本都很整齐,除了床铺凌乱一些,并没有可疑的痕迹。
房间的主人仿佛人间蒸发。
后进去的玩家在四处转了转,连几个柜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特别的发现,正当所有人都已默认了张晓失踪的事实时,那名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青年突然开口了。
“查查床底,说不定人就在下面呢。”
池殊的口气很随意,却引得玩家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床板下那条漆黑的缝隙。
它像一条怪物裂开的口,狭窄得只有可怜的两根手指长,几乎不可能藏下一个成年男性。
许巍瞥了他一眼:“池先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说我在开玩笑了。”
声音再度响起,倚在门框边的青年轻轻弯起嘴角,温和的笑容冲散了眉眼间的那份疏离:“只要把人的骨头都碾碎,血肉脏器紧紧压在一起,不就可以塞进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落在人们的耳中,却激起一阵寒意。
有的玩家已经动摇了:“那就看看吧……虽然不太可能,但试一试也没什么。”
许巍盯着池殊,后者微笑地看他,全然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这个人,很危险。
许巍在心底说。
而且……不知为什么,薛琅和他走得很近。
还有薛琅的天赋……
啧,有点麻烦。
他按捺下眼底翻涌的情绪,来到床尾的一角,又有个玩家主动走了出来,表示要帮忙,他们两人一起用力,随着咔吱一声巨响,床板被彻底掀开。
一股浓郁的、腐臭的气味冲了出来。
胆小的女玩家已经发出尖叫,柳琳面色煞白,紧紧捂住嘴巴,双眼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的浑身颤抖,像是恶心得受不了了,匆匆跑出去呕吐。
许巍的脸色也很难看。
一具平整的尸体躺在地板上。
尸体的身下凝结着一滩黑色的血,后脑勺满是灰黑的脑浆。
他的身体变得极扁,犹如晒干的青蛙,颅骨被压碎,两只眼球从眼眶中暴凸出来,面孔因恐惧而无比扭曲,碎裂的双手至死还用力抱着肩膀,仿佛这样就能蜷缩起来,以躲避某些恐怖的东西。
副本的第一个死者,已经产生了。
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什么死去,猛然间,许巍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神情从始至终都无比淡定的青年。
他太冷静了。
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以至于真正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与恐惧。
“你怎么知道他在床底?”许巍冷声质问。
他的话令其余玩家暂时从害怕的情绪抽身出来,转而目光警惕地盯着池殊,后者则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猜的。”
他轻飘飘给出这两个字,视线对上其余玩家们不信任的眼神,像是有些无奈似的,叹了口气。
“好吧,这是我的天赋,嗅觉强化,我闻到有尸体的气味,就来自床下。”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就消解了大部分猜忌的目光。
异渊游戏中,玩家的天赋杂七杂八,但排除那些过于特殊的,也能大致分为几类,其中有一大类,便是感官强化,虽然嗅觉强化占少数,但也并非罕见。
房间空气不流通,对方站的并不远,能闻见气味,也算合理。
直播间中飘过一群问号。
【嗯?主播异能?是这个?】
【真的假的?】
【看不出来,主播说真话时像假话,说假话时又像真的】
【不是,你们别被主播带偏啊,人家摆明了是在演啊】
【啊?我还以为是真的】
【主播这么爱作死,感觉天赋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底牌】
……
你们全被骗了。
薛琅在心中说。
作为昨天和池殊一起行动的临时队友,他当然清楚对方这么说的依据,但也没打算戳穿,静静看着池殊成功骗过所有人,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愉快感。
不过那人的真正天赋……
他倒确实有点好奇。
玩家们各怀心思地离开了二楼,薛琅找到池殊,问他昨天在地下室发现了什么。
对方的第一句话就令薛琅心底发毛。
“一些肉,一些人肉。”
池殊说:“记得餐桌上的肉吗?那全都是人肉。”
之后,他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番昨天的发现。
听完之后,薛琅一阵恶寒,有些后怕:“幸好我感觉那些肉不对,从没碰过……等等,所以昨晚管家的眼神那么奇怪,还有今早桌上肉都没了,都是因为你——”
池殊比了个bingo的手势。
薛琅: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就是这家伙搞的鬼。
接下来,薛琅开始讲述他昨日在四楼的经历。
“在四楼的尽头,有间儿童房,这是整层楼唯一没上锁的房间,有个小孩子会出现在那里,邀请你和它一起去玩……”
他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似乎仍心有余悸:“一定、一定要想尽办法拒绝它的要求,那只鬼非常恐怖,如果你还是不幸加入了它的游戏……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池殊:“那你同意了吗?”
薛琅:“同意了,所以才知道它有多难缠。”
“它会通过‘玩游戏’,来从你的身上拿走一部分……比如它说它想吹口哨,事实上他想拿我的手指头给它做口哨,不仅如此,它还想薅我的头发给它当毽子毛……最后我用了一些手段,赶紧逃掉了。”
池殊忍不住瞥了眼薛琅头顶郁郁葱葱的毛发,深以为然:“确实挺恐怖。”
“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那小鬼的母亲是公爵第一任妻子爱丽尔,她就是因难产而死的……还有一点很奇怪,它死的时候也没几个月大,不过这鬼的模样怎么看都感觉有六七岁的样子。”
一番交流后,池殊道:“四楼还有几个房间没检查过,不如再去看看。”
听到这话,薛琅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不行!为了我的手指跟头发,说什么我也不想碰见那小鬼了,感觉它都已经记恨上我了。”
“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走廊深处,你检查外面的那几个房间,怎么样。”
薛琅挣扎了几秒,最终艰难地点了下头,咬牙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