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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26)

作者:池袋最强 时间:2018-12-25 13:56 标签:互攻

  他说他没拿手机,还是从宣哲电话里找到闻延的号码,这事也不敢联系爸妈,只敢来找闻延。宣哲在救护车上神志还清醒,右腿骨折严重,骨头都露出来了,现在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
  闻易的声音在抖,想来是被吓坏了。闻延把人带到一边说话,宴禹寻了把椅子坐在位置上,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心里沉甸甸的不算舒服,他刚把烟盒掏出来,又想到医院禁烟,就握在手里,盯着看。无事可做,思维不禁有些发散。
  也不知道这次意外会不会成为两个人和好的契机,电视不都这么演的吗,分手已久的恋人,因为意外重新相遇,破镜重圆什么的,狗血剧取材于现实,现实里要真复合的话,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没事个屁,宴禹咬牙。
  将整盒烟捏扁了,揉烂了,手背青筋毕露,要是闻延敢给他来这套破镜重圆,他就强奸闻延,再把宣哲撬走,去他妈的破镜重圆。许是表情过于凶狠,气息过于阴郁。闻延坐下来,伸手掐着他下巴,把他脸转了到自己面前,皱眉道:“想什么呢?”
  宴禹还没说话,就听闻易那处于变声期,沙哑嗓音从后方传来。闻易说,哥我知道你和宣哲哥的关系了。
  他和闻延具是一震,闻易继续道:“宣哲哥和你的短信记录还在,都没删,我刚刚翻了。对不起,因为我一直都有怀疑,只是没有确定。”闻延垂下掐他脸的手,回头看闻易,表情严肃:“所以呢?”
  闻易被自己亲哥的气势吓了一跳,他眼神飘忽地看了眼宴禹,又鼓起勇气道:“虽然很难接受,我……我本来不会支持你们,但宣哲哥救了我,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你……”他迎着闻延愈发阴沉的眼神硬撑下去:“你总是这么花心乱来,谁都可以,宣哲哥太可怜了。”
  宴禹听着这话刺耳,而闻延的怒意更是从背后都看得出来已经燃烧,只听闻延硬邦邦道:“因为你是我弟,所以这话我只说一遍。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你不用因为他来指责我,我们谁也不欠谁。”
  闻易表情一皱,像是想反驳,又想说些什么,就被闻延直接打断:“我和他的事只有我们自己能评判,他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需要你的指责。”
  宴禹觉得尴尬极了,兄弟俩的对峙气势汹汹,他在旁边也插不上话,作为被花心乱来,谁都可以的对象,他有心想反驳,但又不是场合。那两人还在争,宴禹却发现手术灯已经灭了。他连忙站起来,奔到门前,宣哲被推了出来,他靠近病床前,恰好宣哲刚睁开眼。
  脸色苍白憔悴,两眼红红可怜,还有些许劫后重生的庆幸。宣哲就那样躺着,一出来就见到了宴禹,那双疲倦的眼睛微微一睁,继而柔柔地软了下来。那模样让宴禹心里泛起同情怜惜,情不自禁握住了宣哲的手,小声道:“没事了,别怕。”
  宣哲唇角掀起了小小的弧度,说你怎么来了,宴禹竖起食指抵住唇边嘘了声:“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宣哲打了麻药,膝盖骨更是植入了钢钉。宴禹跟着他一起进入普通病房以后,左右无事可做,便问宣哲要不要喝水,自己拿了医用棉签沾了水给宣哲润唇。
  那两兄弟一直在身后默默无言,宣哲也没看闻延,只有气无力地朝闻易问了句:“没告诉你妈吧,不然她肯定要急死了。”闻易这才上来,委屈地趴在宣哲病床旁边,摇摇头,罢了还时不时瞅宴禹一眼,神情奇怪。
  闻延没人搭理,却自觉搬了个椅子坐在宴禹旁边,及其自然地接过宴禹手里的杯子和棉签,搁到一边,然后问宣哲:“还痛吗?”宣哲表情怔了怔,呐呐的点头,继而晃过神一般,匆忙摇头。
  只见闻延叹了口气,抬手给了闻易脑袋一下,直抽得自己弟弟掐得嗷嗷叫,然后把人从床的那边,扯着领子拖到到自己身边,骂道:“长个子不长脑子,连个车都不会躲,连累你宣哲哥躺在这,你还敢委屈。”
  闻易捂着脑袋喊痛,闻延也不搭理他,只朝宣哲道:“谢谢你救了我弟,真的谢谢你。”表情诚恳,语气真挚。可宣哲笑容却有些勉强,好半天才回道:“小易也是我弟弟。”之后,就像倦了一般,合上眼睛,再也不言语了。


第47章
  缴了医药费,闻延将闻易带了出去,走之前闻延将他身上的烟盒拿走,说自己没有了。拿了烟盒又低头附耳低于一句,在他耳廓留下浅香,再抽身而出。下意识地,宴禹转眼看宣哲,见人依旧闭眼,心下稍安。人尚且虚弱,何必再过多打击,更何况他对宣哲感觉不坏。
  闻延留的话是让他晚上去他家,老太太要送的东西他等着收,再则他有事要和他说。等病房安静,宴禹无事可做,关了声音玩赛车游戏。本是打发时间的游戏,车子左摇右摆,他水准下降,玩的一塌糊涂。这时床上宣哲忽然开腔,他喊他名字。
  手机屏幕一阵剧烈晃动,巨大的GAME OVER显示在上头,游戏中车毁人亡,现实里宣哲说,你和闻延,是不是在一起了。宴禹忙抬眼摇头,带着他也觉得自己虚伪的劲说哪能呢,他和闻延没关系,他们都是男人,只是朋友而已。
  宣哲可能是疼了,小声吸气地动了动。他没看宴禹,只将视线落在天花板,有些恍惚道:“别骗我了,上次……在餐厅,其实我就猜到了。”宴禹有些惊讶,他以为宣哲什么也不知道,再联想到车上那暧昧暗示,说不定也是宣哲的一个试探。
  宣哲知道他是弯的,喜欢男人,而至于他和闻延,猜到多少就不清楚了。但他却是没有说谎,他和闻延不算恋人,没有确定关系,甚至不能约束彼此,怎么能算恋人呢。宣哲勉强地笑了笑,他和宴禹道:“都说人死前会走马灯,我当时也以为我要死了。”
  宴禹心头一紧,他好像猜到了宣哲接下来要说什么。宣哲说话吃力,断断续续,说失血过多时候,以为要死的时候,他想到闻延。那曾经的恋情太失败,是他自己没有信心,时过境迁,再回头审视,才知道自己错过多少。
  宣哲说大概人就是贱得慌,直到真的握不住了,才慌才后悔,但是后悔是最无用的。总该去做些什么,让自己不后悔。宴禹刚压下去的阴郁又起,他想忍着那些难听的话,却压抑不住。他想他也许会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但当下无言,他会更悔。
  于是他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冷地审视宣哲。他说:“后悔吗,但很抱歉,虽然听了这么多,我也没法安慰你,因为我想你不会再有机会了。”宣哲有些错愕地看着宴禹,只见宴禹笑的有些坏:“没错,我刚就是骗了你,我和他不是朋友,他也只能是我的。”
  宴禹顿了顿:“我觉得这样说太幼稚,但我想你应该明白,从你放手的那天起,就该做好这种准备。而不是在这里哀怨哭啼,后悔莫及,让自己变得难看。”他伸手去摸宣哲的脸,声音由硬变软,眼神也缓和了下来:“阿哲,虽然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想到你曾经让他那么难受,我就没法高兴。”
  宣哲有些急促地呼吸着,渐渐地,嘴唇却勾了起来。他说太好了,宴禹愣住了。宣哲继续道:“你那么喜欢他,太好了。”
  宴禹有些疑惑,不知这又是什么套路。只见宣哲喘着气,慢慢道:“我知道我就算再和他重新来过,也只会彼此折磨,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会关心他,如果他能过的更好,那我就能放心了,过去的,终于也只是过去了。”
  足足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其中意思。宴禹坐回椅子,有些懵,他说:“你不是后悔?”宣哲笑了,露出白牙,狡黠道:“不是你说后悔没用吗,他是你的呀。”宴禹有些脸红,他不太自在地揉揉耳垂,移开视线:“你刚刚故意那么说的,我……当然也是故意的。”
  宣哲依旧笑着,没有作答。宴禹叹了口气:“你这么洒脱,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上次,你只是在试探我,我还以为……”余下的话没有再说,两个人都懂。而宣哲却不自在起来,他视线飘忽,好像也想起上次在车上那股子暧昧,两人一时沉默。
  宴禹振作起来,调笑说宣哲原来并没看上他,亏他以为他相隔好多年,初一见面迷倒一位旧友。哪知宣哲倒是挺认真道:“你高中的时候很好,当然都是喜欢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这番直白倒是把宴禹的玩笑话堵了回去,并惊讶地嗯了一声。
  宣哲说只是当时自己真的没弯,所以没有别的可能性。不过后来弯了以后,回想高中,倒是发现不少秘密。比如当时好几位,可能大家都目标一样,只是都没说出口。宴禹苦笑连连,忙摆手:“等等,你可别再说了,再说我都感觉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不是那些年我们追过的男孩,万人迷这等事他真担不上。印象里他周边皆直,一些动手动脚不过是男孩之间的玩笑,压根没嗅到有别的意思。他这边否认不休,那边刚好进门的闻氏两兄弟碰巧听到话尾,闻易嗤之以鼻,说宣哲哥你也太夸张了。
  闻延提着粥插着兜走进来,将粥搁到病床旁的小桌,伸手搭上宴禹肩膀,一本正经地反驳自己弟弟:“我倒没觉得夸张。”闻易不太服气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宴禹身上,上下打量,有些恼怒道:“好吧,勉强不算夸张。”
  前后矛盾,也相当于夸了夸,宴禹更不自在了,抖肩耸落闻延的手,道自己出去抽烟。几根烟的功夫,他重回病房,宣哲已经睡下,闻延在病房门口堵他,说他们走吧。透过闻延肩头,宴禹看到病床上宣哲两眼紧闭,小声问需要一个人守在旁边吧,闻延说冤有头债有主,闻易在就好。
  他有些不赞同,怎知闻延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再次问他:“你确定真要我守在这?”宴禹好笑扬眉:“不然呢,你弟弟懂怎么照顾人,还不如你。就安心留在这帮弟还债吧。”闻延要笑不笑,说你倒是贴心,想必更想留在这里照看宣哲?
  宴禹懒得搭理他,喝了声胡扯,就从医院离开。直到晚上他想起今天病房闻延让他去他家,于是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在浴室捣鼓半天,才从里头出来。他先是换了身衣服,又觉得万一闻延穿着睡衣,他这样岂不可笑,于是换了又换,还是简单T恤短裤,弄乱打理过的短发,翻出老太太要送的佛牌,嚼了片口香糖就上楼了。
  闻延回家有一阵子了,来开门的时候脑袋上有汗。宴禹顺手给他擦了擦,说晚上好,他将佛牌盒子塞到闻延手里,就率先进门。只一看清屋里情景,宴禹脸上的笑,便消失不见。客厅堆了好几个纸箱,装满了东西,而那满墙的相框,都已被撤下。


第48章
  屋子少了许多东西,显然刚开始收,有些乱,不算太空。宴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他问:“你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闻延在身后关了门,他越过宴禹,坐在沙发上打开拿盒子,瞧见佛牌叹了句有心了,于是取出挂在脖子上,捏着佛牌打量上头纹路。
  闻延让宴禹过来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云淡风轻,像是没瞧见宴禹那僵硬神色。宴禹走了过去,却没有坐在闻延旁边,反而捡了个角落蹲了下来,那里靠着纸箱子,他往箱子里头看,是一些杂志书本,三两支笔,还有泳镜和一个手电筒,几盒茶叶,尽是些小玩意。
  无序地堆在里头,宴禹拉开一旁的抽屉,里头空了,大抵全收在这纸箱里头了。宴禹想起在家乡的时候,闻延和他说要搬走了,是他过于放松,竟将这个事情丢在脑后。又过于自信,以为闻延和他心意相通。他盯着抽屉好一会,万般滋味 ,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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