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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山(4)

作者:顺颂商祺 时间:2022-03-08 12:13 标签:甜宠 年上 双向暗恋 情投意合

  盛绥惯扬的嘴角弧度这会竟有些不自然。
  他苦笑着:“不必了。我们俩……”
  最后一声像是叹息:“其实认识的。”


第4章 是他
  挂完电话,盛绥松了松领口,夹着烟,逛游到窗台边,朝着军政局大楼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当年盛绥不过二十出头,还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是个会梗着脖子替小孩扛家法的青年。
  当年季维知不过十三四岁,不敢听炮声雷声,会在晚上哭唧唧地喊害怕钻人被窝。
  如今一别两宽,那个动不动就服软的小孩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季维知越来越意气风发,而他盛绥,年近而立,却离夙愿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想到这,人传冷酷薄情的盛二爷,也不免心头一痛。
  盛绥快步走回桌前,颤抖又迅速地拨出去一串号码。
  等了五秒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盛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颤音,轻轻喊:“清安,是我。”
  ——清安。
  两个字一下子把他拉回七年前。他那时刚把季维知捡回家,面对哭成泪人的小可怜,他温和地揉揉头,“给你起个表字好不好?”
  十三岁的小孩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但现在的季维知可不会把那股可爱劲儿展现给他,而是硬邦邦地答:“唷嗬,还记着呢。”
  盛绥苦笑:“我取的字,我当然记得。”
  “记性挺好啊。”季维知诚心呛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根本没法聊天。
  盛绥很有耐心:“你还问过我为什么取……”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叙旧?”话被打断。
  盛绥觉得有股酸水往心里泛,但他又没资格多说,只能挑最冠冕堂皇的聊:“我听说你在军政局任职,负责军用专线的内迁援助。”
  “有事?”
  “……没事。”
  盛绥想找话题,找得前言不搭后语:“对了,白安贤给我办了接风宴,在万国饭店。我想……请你吃个饭,有空吗?”
  季维知却把这两句话拼成一句听,语气更冷了:“想贿赂我啊?”
  盛绥整个噎住,不知怎么回应。
  季维知哼笑一声:“我就说嘛,要不是想求人办事,你也没空来见我。”
  盛绥猜,这是误会了。小孩从小就讨厌人情交易那一套,可自己又一次暴露对方最讨厌的一面。
  于是他慌忙改口道:“没那意思。如果你需要避嫌,那就……”
  “成。”对面飞快答道。
  盛绥的手倏地握紧,“你确定?”
  “……”这么一问,季维知觉得自己该犹豫一会才比较符合他的处境,“那你先说时间,我看看安排。”
  盛绥不太敢信,掏出怀表反复确认:“礼拜日,晚七点?”怕季维知反悔,他又小心翼翼地追问:“方便吗?”
  对面沉默。
  听着杂音,盛绥觉得房间热极了。漫长的五秒实在磨人。他丢掉烟蒂,捏着眉心,焦灼地数起柜子上有几朵花纹,手无意识在已经写满的纸上草草划着。
  “看情况吧。”季维知话没说绝,却带着飞扬的小尾音。
  盛绥松口气,保持着紧张的姿势站了好久,等手微微发麻才意识到对面早挂了。
  刚刚他无心乱涂的那张纸也循声飘下来。
  上面密密麻麻,满满都是“清安”二字。
  *
  礼拜日是万国饭店最热闹的日子。
  这间酒店由许多国家注资合建,多国宪兵轮守,既是名流贵胄的消金窟,也是达官洋人的聚集地。一过六点,门前火树银花,灯光把夜空都照亮了。
  一楼南面有屏风隔出个大桌,桌边松松放着四把玫瑰椅。从左到右都坐着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唯独有客座空空如也。
  盛绥斜靠着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已经等了半小时,换平时早就烦了,今天是个例外。
  但他的朋友可没那耐心。
  驻外大使白安贤先坐不住了,说话跟一阵风似的,声音又大语速又快,偏偏他还有肺疾,话没说半句就总咳嗽:“谁啊,这么大架子?咱时间可金贵着呢——咳咳!二爷,你诓我们等么久,不表示表示?”
  “那我自罚三杯酒?”盛绥开玩笑。
  “可别,我看是安贤自己想喝了,少他妈拉着我。”周桥月连连摆手。
  这位是当红的角儿,台上扮相温柔妩媚,下了台说话那叫一个荤素不忌。
  “你这骂娘的姿态要是被票友看到了,他们会伤心的。”盛绥瞅他好笑。
  周桥月惺惺作态地捏起手花:“你别跟我打岔,我好奇一晚上了,咱搁这不上菜到底在等谁呢?”
  这问题盛绥听了今晚听了不下十遍,看时间实在久,憋不住说了:“这人你们应该都认识。”
  “?”
  “季维知。”
  “噗——”白安贤正喝着茶,差点没被水呛死,急得洋文都蹦出来了,“你叫他来干啥?嫌摊子不够乱吗?”
  盛绥没说话,轻轻抿一口酒,“没事,再乱我兜着。”
  “你兜着?”周桥月扇子一摊,毫不客气地说,“他现在军校毕业了吧?就你这废胳膊废腿的,能兜得住他?”
  盛绥没忍住笑出声,呛回去:“再废胳膊废腿,也比你能扛。”
  “你还笑!”白安贤敲敲他面前的桌子,“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爹那边摆平了吗你就喊他?不怕重蹈覆辙?”
  言尽于此,在座都是知情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盛绥缓缓抽出一根烟卷,正打算打火,想起老友的肺疾,又把火柴收了回去,“老爷子那儿,是有点麻烦。”
  盛绥跟家里在两年前闹得鸡飞狗跳,在座都知道。
  周桥月无声骂了句“妈的”,咬牙切齿地说:“这笔糊涂账还没完了。”
  “没事,不会重蹈覆辙。”盛绥敛着眉,淡淡道,“说好这次陪维知过年的。”
  那小孩儿从小就害怕一个人过年。
  周桥月照旧损他:“嗬,我说你怎么火急火燎地办回国手续,原来是为了这小子。”
  “也不全是。”盛绥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桐油厂确实该迁了。”
  周桥月心里跟明镜似的,装做信了:“是么,那您这厂子迁得可真是时候。”
  “行了,给咱二爷留点面子。”白安贤刚还在担心,这会又被逗得笑开,“我看这也算是个好机会,问题都是要慢慢解决的嘛。”
  “我看小维知可没有想解决的意思。”周桥月不以为然,喝干一杯酒,重重顿着酒杯,“这都几点了?他那么守时,还不来就是不想来。”
  “那不是更好?我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白安贤天生乐呵,圆场道。
  盛绥抬手示意服务生上壶酒,摆在旁边备着:“再等等吧,反正不急。”
  “行。你们二位时间比我金贵,你俩不急我也不——咳咳!”白安贤这嘴不消停,咳嗽越来越狠,他不得不拿起杯子往下漱。
  周桥月赶紧拦住:“祖宗,那是酒。知道自己是病秧子还不乖乖喝茶?”
  白安贤不满:“连酒都舍不得给我喝,有没有天理了!”见旁边没人接茬,他又戳了戳盛绥的手肘,“二爷怎么不说话?”
  被叫的人捻了捻烟卷,许久都没出声,烟草星星掉落。
  “嗯?”盛绥正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回过神后仍有些怔愣。
  白安贤说:“你给评评理,桥月总压着我吃药,不让我喝酒。”
  盛绥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仍怔忡着:“你们听见脚步声了吗?”
  余下俩人这才竖起耳朵,然而只觉得人来人往,声音杂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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