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54)

第八十八章
　　前面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走路的步伐也不稳，像是受了伤，程慕对于野外的适应能力强，很快就到那人的后面，确实是之前在客栈救过的那个人。他小心翼翼在后面跟着，看南荣泽钰进了庙宇。
　　庙宇就是一座单独的房子，他不敢贸然进入，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妙了。但过了许久，里面只出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最后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声响。确保周围没有人后，程慕找了一根粗树枝攥在手中，往里进，走进去之后，除了有点点的血腥味，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难道是他多想了？
　　回到山腰，程慕还一直想着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眉目，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但是怎么到最后一个大活人就没有了，或许是山的另一侧有小路下山他没有发现吧，只能这样解释了。
　　云韵见程慕满头大汗回来，赶紧掏出手帕让他擦擦汗，“你去哪里了？”
　　“往山上走走，本来想着山上要是有什么好玩的就带你去看看，结果没有什么好玩的。”
　　坐在云韵后面一个书生一听说程慕去了山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恐，“这山上据说不能去的，会有神仙惩罚的。”
　　“这半山腰就能去，山上怎么不能去了，不过是世人的说辞。”
　　书生坚持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你别听他瞎说，既然没事就好，咱们也不要贸然就去那里。”云韵也不信这些神仙妖魔鬼怪的东西，他只在话本里听过，实际上还真没这回事。
　　从烟陵山上回到京城，两日后竟然传出太子卧床重病的消息，京城里一下子人心惶惶，太子要是不在了，那四皇子得到皇位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本来要是流言，每人理会的话会自然消除，但又有人说听闻江湖上的医师都进了东宫，说是太医院的都没办法，只有请江湖上的来试试，要是江湖上的都没办法，太子势必留不住了。
　　追随太子的老臣每天都以各种理由进宫看太子，连皇后都忧心忡忡，宣德帝倒是不急，他这个儿子野心太大，一下子出了事也是上天的命数，保住了就算好，实在保不住了他还有好多个儿子，不过是换个人的事。
　　宣德帝正在良贵妃那里喝着美酒，外面有人报说是定国公来了。
　　良贵妃一听定国公来了，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皇上，这定国公来了，就是跟臣妾的母家来不一样，通传都能到臣妾宫里了。”
　　宣德帝一听这枕边风，气势汹汹说道，“没见到朕正忙着呢吗，就说不见，让他晌午之后再来见朕。”
　　“皇上，定国公说是有要紧事，必须要现在说。”
　　“现在国家安定，有什么要紧事，赶紧下去！”
　　通传的人见龙颜不悦，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回去告诉定国公说是皇上正忙不见人。
　　定国公气的胡子都吹上天了，“你有没有跟他说是太子的事。”
　　通传的人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就把我给赶回来了。”
　　定国公又不能贸然闯入宫中，这太子等着药救命呢，怎么皇上就如此不关心呢。
　　淮安侯府一堆人来回踱步，都是拥戴太子的老臣，淮安侯看着他们一圈一圈走，脑袋都要大起来了，但没有药引又该有何用？
　　定国公从皇宫里回来，众人得知被皇上拒之门外的时候一个个捶胸，定国公什么爵位的人，皇上要是连他都不见的话，怕是他们去了也没有用。
　　云韵和程慕也陪在这里，他们是跟着郑书瑜来的，这么多人在大厅里，也没有人会关注到他们。
　　“他们说的药引是什么？”
　　“据说前段时间西域进贡了一种雪莲花药材，当时皇上一高兴赏给了良贵妃，现在太子治病需要这雪莲花，但良贵妃怎么可能出手相救。就算她不给或者对外人说自己用掉了，谁又知道呢。”郑书瑜叹气说道，“这回太子是遇到险境了，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可知。”
　　云韵分析一番之后，也就是说眼下最要紧的是从良贵妃手里夺的雪莲花给太子治病，可没有好的法子，主要是得让良贵妃心甘情愿拿出这个东西。
　　“这宫里除了良贵妃就是皇后的权利最大，要是皇后病了她会不会给？”云韵问道。
　　“皇后是中宫主位，所有的妃嫔都得尊重皇后，皇上与皇后关系和谐也是天下人的夙愿，妾不如妻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那如果皇后得了病需要，良贵妃就必须将这个东西交出来。”
　　程慕沉思，云韵这样说很有道理，皇后得了病，皇上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结发妻子，孩子可以有很多个，结发妻子只有一个，皇上封号就是宣德，自然尊崇德。“如果皇后愿意冒险的话，可以尝试。”
　　“太子是皇后的养子，这么多年一定有感情，所以肯定有法子让她答应，只要有人愿意进入宫中送消息。”
　　程慕将这个方式跟各位老臣讲，确实是个好法子，皇后要是需要皇上不会坐视不理。而且现在外人还不知道太子需要这个药引，到时候只需要偷天换柱即可，定国公庆幸没将太子的病和皇上说。
　　整件事情定国公做主，其他的老臣为辅，云韵跟程慕不牵涉其中，自然不知道中间的过程是怎样。
　　没过几日，京城里接着传出皇后担忧太子的病情病倒了，继续西域进贡的雪莲花治病。合宫上下都瞧着良贵妃的态度，皇上见皇后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心里也不好受，亲自劝说将雪莲花赠予皇后的事。
　　“皇上，这雪莲花是您亲自送给臣妾的，怎么能说收回去？”
　　“爱妃，这不一样，要是太子的病需要这个我也不会劝说你给的，可这是皇后，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给的话，所有人都说你心胸宽广留的个好名声。”宣德帝好话说了千万遍，最后良贵妃才将东西交出来。


第八十九章
　　楚千秋将雪莲花磨成干粉末，放进药里一起煎，等药熬好之后才让三九端进去。风岚笑将药喂进去之后，南荣泽钰却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楚神医，你说的这方法有用吗，不会人死了吧。”
　　楚千秋用扇子打了一下风岚笑的脑袋，“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方子，早已经在世间消失，现在这药方只存在我的脑袋里，要是我都救不回来，这世间还真没有人能救的了。他要是活不过来，我这日夜兼程赶到京城算是白瞎了，三九，赶紧过来给为师背千金方。”
　　风岚笑觉得这楚千秋就是个怪人，他也不多接触，让一九二九守在外面自己进屋里服侍南荣泽钰，一九想要上去拦着他，风岚笑伸出自己的拳头，“你打的过我吗，打不过就不要进来。”
　　一九只好往旁边躲躲，这家伙天天都自由出入主子的房间，真拿自己当救命恩人了。
　　风岚笑见在床上安静躺着的南荣泽钰，翻上床睡在内侧，望着他的侧脸喃喃说道，“你都欠我三次了，一定要醒来还给我，不然我就亏大发了。”
　　南荣泽钰在睡梦中梦见了很多事，母妃的离世，良贵妃的嘲笑，还有他立皇子时的册封礼，这么多年他戴着太子的皇冠，整个人却被压垮了，有时候回想自己最初就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母妃是走了他却留在这里受苦。
　　风岚笑睡了一觉，一醒来看南荣泽钰眼角有泪水，想着这么大的男人还流泪，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刚用袖子擦，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哎，你醒啦！我都以为你要死了。”
　　“我是那种要死的人吗？”南荣泽钰小声说道，说完之后一口鲜血喷出来，风岚笑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鲜血，都要抓狂了。
　　一九二九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进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风岚笑跨坐在自家主子身上···
　　“一九，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二九木讷说道。
　　“主子，您醒了，都要吓死我们了！”一九上去瞪了风岚笑一眼，将自家主子嘴角的血擦干，风岚笑跟个没事人似的，从南荣泽钰身上下来，外面的红色外衣一脱，扔到地上说道，“帮我把衣服洗干净。”
　　一九连看都不看一眼，凭什么他要服侍一个外人！
　　南荣泽钰见到这幕，小声说道，“一九，找人帮他洗了吧。”
　　风岚笑赶紧钻回被窝里说道，“我就知道小钰钰对我最好了～”
　　刚醒过来，南荣泽钰的起色很不好，楚千秋看过之后，说是体内的毒素那一口血都已经喷出来了，现在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只等着喝药慢慢恢复了。
　　楚千秋十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把脉，风岚笑都必须在旁边盯着，好像他会对南荣泽钰有什么不测一样。
　　“你别看了，再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哼，谁说我看的你，我看的是我家小钰钰～”
　　楚千秋对他实在没法子了，向南荣泽钰投去帮助的眼光，他也只是微笑回应着，没有任何表示。
　　“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那件事还是不要做。”
　　“那件事是什么事啊？”风岚笑插嘴道。
　　“不该问的别问。”
　　“哼，你就是会个医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太子醒来之后，朝廷局势又动荡一番，盼望着太子离世的没得逞，心里都急坏了，这大难不死是好兆头，四皇子更觉得古怪，说病就病，说好就好，难不成他这个大哥是在想尽法子讨父皇的注意力？
　　南荣泽钰在东宫修养半个月后开始上朝，第一天在宫门口就遇到了同时赶来的南荣泽翰。
　　“太子还真是有福气，这病的不轻说好就好了。”
　　南荣泽钰下马车后说道，“这病自然事难好，但下毒的人是很容易的，不过是一把药粉罢了。”
　　南荣泽翰心里一惊，他发现了？不可能，自己找的人都是江湖中人，以太子久居深宫不问江湖的处境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不过是在诈自己。南荣泽翰心定下来后，说道，“下毒之人有何居心你我都未可知，今天是皇兄江南回来第一次上朝还是快点见父皇吧，免得让群臣等急了。”
　　南荣泽翰走之后，南荣泽钰让一九在宫门口守着马车，独身一人往朝堂上走。
　　他刚进朝堂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噤声，南荣泽钰目视前方，傲然挺立走在最前方站好。
　　宣德帝刚从良贵妃床上下来，眼神不明，眼底发青，明显纵欲过度。坐到龙椅上，向下看着众人，瞅见第一排的南荣泽钰后说道，“太子病可好了？”
　　南荣泽钰向前一步，行礼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大好，让父皇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