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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莫惜金缕衣(79)

作者:共君一醉一陶然 时间:2018-12-15 11:34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竞技 宫斗

  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琉璃灯盏,轻飘飘地散开,绯红之下染着一层浅色黄昏,掠过眼前,让白羽清觉得有几许迷离,欲细看时,烛花却灭了。
  一个沾染着酒香的吻倏然落在了他的唇上。
  白羽清的心骤然一缩,在瞬间的麻痹过后,蓦地在胸腔里狂乱的跳跃起来,几乎要突出那层薄薄的胸膛了。
  “缕……唔……”不等他反应,那甘甜的唇便狂热的拥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侵占了他的口唇。
  “缕衣……缕衣……”白羽清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挣扎了几下,却被缕衣按住了手,“砰”地一声压倒在紫红色的枣木桌上。
  随着一阵杯盘碗盏打碎的声响,白羽清的衣服被毫不留情的扯碎了,零落的散了一地。桌上的酒壶倾倒,美酒滴滴答答淌了一桌子,沾到了白羽清白皙而充满韧性的皮肤上。
  “给我……给我……”
  缕衣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双目赤红的扑到白羽清身上,将手伸到他的身下,粗暴地揉弄着,脸上被欲火和怒火扭曲得变了形状,嘶哑地道:“不许反抗我!”
  白羽清本想推开他,可是甫一触到那细腻如脂雪的肌肤,便如着了魔一般,再也把持不住,反手抱住了缕衣,拼死地吻了上去。
  灼热的鼻息喷在白羽清脸上,带着股浓醇的酒气,缕衣眼里闪烁着迷乱激狂的目光,理智已失,惟剩情欲。
  衣衫褪尽,发丝飞散,迷乱的纠缠里,一具身体紧紧贴合着另一具身体,白羽清甚至能够听到缕衣胸膛里轻浅的心跳声。他的眼眶忽然一热,不管这一刻是不是真的,都将是他此生最最幸福的回忆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缕衣仿佛要将白羽清生吞活剥了似的,在他体内粗暴地横冲直撞,旋绞翻转,重重戳刺。白羽清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次次撕开,然后合拢,再撕开,再合拢。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痛倒极处浑身都痉挛了,他甚至听得见自己体内鲜血汩汩流出的声音,可是对方是缕衣,是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最爱的人,再多的痛楚,他也甘之如饴。
  这是他的幸福啊,现在这一刻,他是完完全全属于缕衣的。
  他伸出手,拼命地抱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念着他的名字,吻他,舔他,嘴唇上是血的味道,耳边是自己迷醉的呻吟:“缕衣……缕衣……”
  缕衣含糊的应着,似乎是在叫着一个名字,低低的,混合着情欲的沙哑,那么缠绵,那么悱恻,白羽清侧耳去听,可是那个声音太轻太轻了,直到他被欲望彻底淹没,他也没有听清。
  不知道他们究竟翻云覆雨了多少时候,也许对缕衣来说只是半柱香的时间,然而对白羽清却像是到了地老天荒。缕衣急速的冲撞过后,猛地高仰起头来,攀上了高潮。失神的瞬间,白羽清终于听清了缕衣口中的那个字,那是九五之尊的名字,华。
  心像是被最锋利的宝剑重重戳了一下,白羽清顿时一泻千里。
  疯狂的发泄过后,缕衣沉沉睡了过去。白羽清默默理好了两人的衣物,看着缕衣安静的睡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春宵,原是浮生梦一场,他心间记挂的,一直都是那个不能让他幸福的人。
  苦涩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划落脸庞。
  “金大人!金大人!”
  就在白羽清黯然神伤之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喊,紧接着白羽清听见有个人匆匆闯上楼来的脚步声。白羽清顾不上伤情了,急忙拿了剑守在门口,只是略一动,顿时牵动了身后的伤口,饶是他受过的大小伤不计其数,此时也痛的脸色煞白。
  暖阁门被入侵者粗暴的撞开了,白羽清见了来人霎时一愣,手下缓了一缓。那个人不认得他,他却认得来人,正是周鼎华身边的大内侍卫统领干将。
  干将仿佛根本没看见白羽清递来的剑,见到缕衣伏在案上就疯了一般扑过去,端正的脸上早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与刚毅,惶恐得几乎要扭曲了。
  “放开他!”白羽清见干将揪起缕衣的领子使劲摇晃,立时恼怒起来,银光一闪,手中的剑已刺了过去。
  哪想干将根本连躲也不躲,任凭白羽清的剑狠狠刺进了手臂,鲜血汩汩冒了出来,染红了干将狰狞的表情。干将冲着刚刚醒来的缕衣疯狂的嘶吼着:“快把解药交给我,东篱……东篱他毒发了!”

  第 85 章

  酒意浓烈,缕衣眼前一直是朦朦胧胧的,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也疼的快要裂开。
  那个人的影子不断在眼前晃,想了念了,心思终不能解,疯了乱了,竟也无从收拾。心底莫名其妙的燃起了股熊熊火焰,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缕衣捂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喘息,忽然想到了那个飘着梧桐雨的秋夜,周鼎华在他身下辗转的美妙滋味,那股火便烧得愈加疯狂。
  缕衣忽然有种冲动,直想要把那个让他心乱的人撕成碎片。
  迷乱中猛地抬眼,似乎是周鼎华的脸在对面模模糊糊地重了几个影,每一个都似乎在温柔悲悯的看着他,那样的神情,隔着薄薄的一层雾气,似有若无,似真似幻,破碎了又重新聚拢,仿佛化作了周鼎华隐忍痛苦的表情。
  缕衣头脑热的快要沸腾了,凭着本能扑过去抓住那抹飘忽的人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极致的快乐与极致的痛苦交织的感觉。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干将拽到了傅悠家门前。
  干将几乎是拖着缕衣冲到傅悠房间的,门一打开,缕衣的酒顿时吓醒了。傅悠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隐隐青紫,他张大了口拼命的呼吸,看到缕衣来,手指动了一动,似乎是想要去捂胸口,却没了力气,只微微抬起就滑落了下去。
  干将慌乱的扑了过去,揽起傅悠的腰肢拥他入怀,粗糙的手指带着不属于武将的轻柔略过傅悠散乱的长发,喘着气的声音急促得快要断掉了:“东篱……东篱……你怎么样,千万不要有事啊……”
  傅悠猛地咳嗽了几声,好像想要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干将忽然想起缕衣来,恶狠狠的转头冲着缕衣吼:“你真的要他死么,快把解药给他啊!”
  缕衣这时候已经从惊讶中镇定下来,听见干将问他要解药,怔了一怔,忽然想起他跟干将说过傅悠是中了毒,不由苦笑了一下,只好让干将先出去。
  其实傅悠从来没中过什么毒药,那都是缕衣骗干将让他屈服的。他平时交给干将的那些所谓的“解药”,只是一些安神养心的补药罢了。缕衣之所以能让干将相信傅悠中毒,是因为他知道,傅悠有心疾,发病时的症状跟中毒非常相象。
  缕衣知道这件事也纯属偶然。在北夏的时候傅悠曾经发过一次病,那时侯缕衣恰好在和他议事,见他发病也吓了一跳,幸好傅悠随身带着缓解的药,缕衣喂他服了药才侥幸没出事。
  当时缕衣要去请大夫为傅悠医治,不知为何傅悠坚决不肯,他告诉缕衣他有心疾的事只有他和缕衣知晓,还叮嘱缕衣千万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当时缕衣虽然答应了傅悠,心中却十分不解,不过最近他拿到飞羽令关于傅悠身世的调查,这才恍然大悟。
  缕衣看着傅悠的病容,叹了口气,走到床前翻检傅悠的衣物,找了半天,才掏出个青瓷小瓶。
  也许是爱惜傅悠的惊世才华,也许是欣赏傅悠风骨铮铮,又或者是因为傅悠一直以朋友之礼善待缕衣,缕衣可以对别人拉拢打压,却始终对傅悠下不去手,私心里,他是相当尊重和欣赏傅悠的,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害傅悠,更不会看着他死。
  傅悠已经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缕衣赶紧从青瓷小瓶里倒了几粒药丸给傅悠喂下去,又点了他的昏睡穴,待傅悠呼吸平稳了,才替他盖上被子,默默守在一边。
  傅悠只觉得这一觉好长,仿佛是从死到生的距离。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缕衣时,才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个圈儿。
  “我睡了多久?”傅悠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缕衣按住了。
  “整整一夜。”
  “是你救了我吧?我当时说不出话来,干将他不知道我身上有药,以为我中毒了,说是去找你救我……”傅悠望着缕衣诚恳的笑笑,“谢谢。”
  缕衣摇摇头:“我跟他说过要好好调养你的身体,所以他才会想起去找我,也算他找对了人,换了别人,恐怕真当你是中毒了。心气郁结,积劳成疾,东篱啊东篱,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你自己。”
  傅悠淡淡笑了笑,那样的笑容有些虚弱,却让缕衣明白再劝他也是无用。
  “东篱”缕衣轻轻叹气,“身为前朝的凤子龙孙,你竟然会为大周王朝鞠躬尽瘁,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傅悠原本微笑的脸顿时僵住了。
  空气里,一种凝重的气氛渐渐弥散开来,缕衣静静的和傅悠对视着,看他眼里闪过震惊、忧虑、了然种种情绪,最终又恢复了那种沉静的色彩,象月光的影子,在黑色的夜里滑过透出一线清亮,让缕衣也不禁暗暗在心里喝了声彩。
  尔后,缕衣玩味的笑了。
  “要查其实很简单,前朝的皇子似乎都有一种隐疾,操劳的久了就会发心病,症状与中毒无二,这在前朝早不是什么秘密,史书宫档里都可以查到,你怕有心人从你的病上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让我着意隐瞒。你的籍贯是江南徽德,世人都传徽德的傅庄里皆是前朝遗老和皇族子孙的后代;而且,你姓傅,那可是前朝的国姓。”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为皇上做事是想要光复前朝?傅氏王朝早在二百年前就灭亡了,傅悠不会做这种痴人说梦的事情。”
  傅悠定定的回望着缕衣,仍是一片淡然模样,似乎他们谈论的不是惊天的秘密,而只是今日的天气如何。
  “我只是好奇,前朝的皇族似乎有遗训,不许子孙为新朝效力。究竟是什麽能让你背叛祖宗的训诫?以我所知,你可不是贪图富贵的人。”缕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傅悠床前站定,用目光笼罩了傅悠,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傅悠垂下眼帘,沈默了许久,就在缕衣等的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忽然听见他低低的叹息。
  “为了天下苍生。”
  缕衣怔怔看著傅悠。
  “十年寒窗,空负鸿鹄之志,决不甘心就此埋没。何况眼见黎民为世道所苦,东篱又岂能因为家训避世耕读,独善其身?”
  说的虽是激昂之事,傅悠的语调听起来却幽幽的,眼神也有些飘渺,依稀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初出茅庐的少年时光。那时侯年少气盛,欲独力挽苍生於水火,不惜违反家训,赴京赶考,辅佐新朝,却被权势滔天的杨家埋没了惊世才华。若非自己心有不甘,冒死拦驾,也许今日就不会有名震天下的宰辅傅悠,却也……不会遇见夏钧雷和干将,不会如此痛苦寂寞的度过残生。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回首惘然,却见鬓已染霜。
  傅悠唇边噙著一丝苦笑,神色平静,流露出的尽是无奈。
  缕衣默默无语,过了好久才轻轻叹到:“初见东篱我便奇怪,如此风采,岂是一个祖上书香的放牧人家所能培养出来的?如今看来,我没有看走眼,东篱的襟怀果然非常人能比!”
  傅悠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缕衣转身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傅悠听见缕衣低哑的声音慢慢传来:“你安心养病吧,我不会告诉皇上你的身份。你的才情可以尽情施展,不用担心皇上对你心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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