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97)

　　杰拉德听着，略觉牙酸。
　　“好吧。”思来想去，他的肩膀松懈下来，“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吧。”
　　沃克夫人听了儿子的表态，这才满意，松开手之后，还替儿子整理了一下领子。
　　从这会儿到沈轶前来，短短半小时里，杰拉德完全说服了自己，心情重新变得愉快。
　　沈轶在他们普兰星上是“大哥”，去了中央大学，当然不会逊色！自己嘛，那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前“过命”的交情，加上过去两年间两家的交往，多少蹭出来的老乡之谊……这大腿，岂不是抱定了？
　　他把自己惊叹的心情扭转为喜悦。在头脑相差太大的情况下，杰拉德连妒忌都生不起来。他喜滋滋地盘算完以后自己作为“第一小弟”的生活，之后，又轻声叹了口气。
　　两年多了，沈轶的来历依然成谜。他说他不记得，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失踪人口库里也没对比出与他有关的基因信息。
　　杰拉德万万想不到，沈轶真正的故乡是一个星标上根本不存在的地方。他仅仅是觉得，沈轶的家人要么已经去世了，要么对这个儿子并不关切。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惆怅地叹气，这时候，终端亮了亮。
　　沈轶来了。沃克夫人叫儿子出去，一起招待他这位朋友、老师。
　　杰拉德振作精神，离开房间。
　　这不是沈轶第一次来沃克家做客。客厅里，杰拉德还没出现，沈轶已经熟门熟路地和沃克夫人聊了起来。
　　沃克夫人时不时露出微笑。等到杰拉德本人来了，略坐一会儿，他们又转移阵地，重新回到杰拉德的房间。
　　杰拉德一边关门，一边紧张，胡思乱想：真补课啊？是不是得把之前几次考试的题目、分数给沈轶看看？
　　在他身后，沈轶已经在椅子上坐下。
　　他这会儿的年龄介于十三岁和十四岁之间。E09上的孩子不会有准确的生日，兰渡也只能根据沈轶的骨骼来估算。
　　除了之前喝醉的那次，沈轶从未露出与“稚气”沾边的神情。他长大了，面容有所变化，气质却从未改变。
　　“阿姨对你很上心，”沈轶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不觉得你有找我‘补课’的必要。”
　　哎？
　　正在从终端调取试题信息的杰拉德一愣。
　　他看沈轶。沈轶“咔嚓咔嚓”，嚼着沃克夫人之前送来的饼干。
　　在杰拉德看不到的角度，一个小机器人把其中一块饼干拿起来，放进自己“肚子”里。
　　兰渡分析过其中成分。嗯……果然是先生喜欢的口味。可以把里面用到的配料记下来，自己以后同样试试。
　　他做完这件事之后，又去观察杰拉德的房间。
　　毕竟是先生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虽然这几年下来，兰渡已经对杰拉德的各种兴趣、爱好心里有数，但说不准哪里出了意外，可能带坏先生……不行，一定得趁早发现。
　　杰拉德终于反应过来：“真的？大哥，你觉得我可以考上？”
　　“保持现在水平的话，”沈轶说，“可以。”
　　杰拉德惊喜。沈轶又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因为这句话而松懈。中央大学是康尼斯共和国最好的学校，你虽然用不着和整个九区竞争入学名额，”人族考生是和其他种族的考生分开考试的，“但也要和康尼斯境内所有报考人员比较——你得考进十万名之内，而这原本就像征着考生中最顶尖的一批。
　　“来之前，沃克夫人和我说了你的成绩，我也看了你历次考试的分数。从历年中央大学在普兰星的录取比例来看，你希望很大。”
　　杰拉德听着，慢慢冷静下来，舔舔嘴唇。
　　他说：“可惜在星区联考之前，不能和其他居住星上的人试一试同一份题目。”
　　沈轶笑了笑，说：“虽然没有这个机会，但也可以取他们的卷子来做。”
　　“我做了，”杰拉德解释，“但是还会有变量。”
　　沈轶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点‘变量’，不会影响你被录取的结果。”
　　这不是沈轶对自己“小弟”盲目自信，而是兰渡对康尼斯共和国中所有居住星上考卷进行分析之后得到的结果。
　　他还往里面加入了很多干扰项：其他星球上的教学方式、不同老师的不同风格……结果对杰拉德来说都很乐观。
　　杰拉德听着，唇角一点点勾起。
　　他肩膀松懈下来，转而开始八卦：“对了大哥！之前只知道你被就录取，那究竟是什么专业啊？”
　　“机甲制造。”沈轶轻描淡写。
　　杰拉德大为震撼：“机甲制造？大哥，你、你——”
　　这可是中央大学的王牌专业！如果说考生们进入央大是千里挑一，那么够上央大分数线的考生，则又要完成一场看不见的厮杀，才能进入这个专业。
　　毕竟，八区和九区的战争已经进行许久。十一区虽然路远，可在一年年的战争中，他们到底算是钳制住了九区军队的命脉。各类武器的价格越抬越高，九区区政府对此毫无麻烦。不买，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八区军队侵入自己的星域？买，十一区越来越贪了。
　　九区政府里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声音，认为十一区和八区私下里还达成了另外的协议。
　　一个负责威逼，另一个负责用相对“友善”的方式榨出能量液。
　　长此以往，也许九区不会失陷，却也会成为一个空壳。
　　这种可能性在九区领导者们心中敲响警铃。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而想要“自己的”，依靠现有的专家团队当然不够。他们需要新鲜血液，需要让研究者队伍传承下去，绝不断代。
　　十几岁的学生之间有一句话。九区教育部的财政拨款一半归中央大学，其中又有九成归机甲制造专业，可见人们对其的重视。
　　杰拉德几乎说不出来话了。过了好久，他才瘫在自己的椅子上，喃喃开口：“完了？”
　　沈轶：“嗯？”
　　杰拉德说：“我原本想着，进去之后就抱你大腿。不过这么看，咱们绝对不在一个专业。”
　　讲着讲着，他的语气变得潇洒很多。
　　“也行！咱们以后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轶哭笑不得，吃掉了盘子上最后一块饼干。
　　他在杰拉德的房子里待了两个小时，期间，主要是鼓励对方，还给杰拉德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
　　虽然杰拉德大概率没办法进入机甲制造专业，但作为普兰星上的“老乡”，几个月后，两人还得一起出发去学校报道。
　　当晚，沈轶就在沃克家吃了晚饭。之后，他自己搭乘公共穿梭车回家。
　　一路上，普兰星上的各色建筑映入眼帘。沈轶靠在窗边，手上还在轻轻挼着小机器人。
　　把小机器人的手指一根一根抬起来，再一根一根按下去。
　　十分无聊，不过沈轶不厌其烦，兰渡也没有提出抗议。
　　一直到下车之后，沈轶才开口，“兰渡，你一直是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无聊？”
　　兰渡一怔，“宿主？”
　　沈轶：“你说自己是‘系统’，但我们都知道不止如此。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至少，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和普通人一样的情绪、喜恶……今天在杰拉德的房间里，你盯着他床底下的杂志箱看了很久。”
　　兰渡没有眼皮。否则的话，他这会儿一定眼皮狂跳，第一时间解释：没有！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内容，确保里面没有奇怪的东西。
　　沈轶迟疑，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有这个想法。但是，兰渡，你会不会也有向往外界、想以‘系统’以外身份生活的时候？”
　　兰渡：“……”
　　唉。
　　真没办法。
　　先生是那个想要把E09星上所有人都带出来的人。当然，他也会是那个想让兰渡拥有“自我”，有除了他以外的牵挂，还有更多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