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冰山总裁(42)

　　所以，香江与孔雀的协议顺利通过。
　　敲定这一步, 加山马上签订东方泽起草的香江与威锐合作协议，先传给东方泽，审阅无误后传给许平盖章, 香江与威锐的合作也正式敲定了。
　　那天, 整个威锐都乐疯了！
　　无论是否上市，只要这笔资金到帐, 至少他们肯定能活下来了。
　　*  *  *
　　东方泽坐在泰国酒店二楼的西餐厅里, 一个人默默地吃着晚餐，面无表情、毫无声息, 象是隔离在尘世之外。
　　加山走到他对面, 低声问：“介意我陪你一起吗？”
　　东方泽有些意外，示意他“请坐”, 问：“你没去北京？许总和魏辉他们一定在举办庆祝会。”
　　加山说：“最应该出席的是你——你为他们争取到这么多，但这样的时刻，好象没有人记得你。”
　　东方泽想了想：“我的性格比较怪, 平时他们也不大跟我说话，不代表什么特别的意思。”
　　加山问：“谁说你的性格怪？”
　　东方泽笑了一下：“不怪吗？”
　　加山只好说：“是有些怪——不过很可爱。”
　　东方泽脸色一变，记忆中好象另一个人也这样评价过他，现在听来额外刺耳, 于是沉下脸来说：“加山, 如果香江和威锐开始合作, 我希望我们之间保持正常的工作关系。所以，无关的话，请不要再说了。”
　　加山低下头，轻声说：“以后，我也不会再说了。”
　　他的心里有一丝愧疚，就在昨天，他把眼前这个人给出卖了，他怎么还敢在这个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开这种玩笑？加山的心理素质很强，但在这个人面前他还是做不到，他真的从内心佩服着这个年青人。
　　东方泽不想表现得太刻板，随口问道：“你到泰国来出差吗？呆几天？”
　　加山摇头不想说，他是专程来看望东方泽的。与孔雀签好协议后，加山的情绪十分低落，他比自己理解的还要消沉一些，这让他难以释怀。他决定来见东方泽，当面在心里说声“对不起”。这决心一下，他的确好受一些。可是，人都被自己给卖了——并且是卖给那个将东方泽逼得漂泊天涯、几无出路的人，再说“对不起”，有用吗？
　　东方泽察觉他不想说，也不介意，自顾道：“今天你的资金已经到帐，明天飓风就确定上市时间了。之后，我就开始操作跟飓风合并以及VIE拆解的流程，希望最短时间内完成所有步骤。”
　　头一次，在晚餐时间东方泽谈起公事，也变成一件兴趣盎然的事情。加山出神地听着他说话，尽管都是枯燥的项目操作细节，但是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听——喜欢听东方泽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嗓声和头也不抬、似不经意、却条理清晰、思维敏捷的叙述。
　　以前见到东方泽，谈公事之余，加山还总想着什么时候把东方泽弄上手，玩玩S·M、甚至性·游·戏，让他臣服在自己的技巧之下。但是，加山发现愧疚心理真是要不得——居然象化学阉割一样，让他在东方泽面前再生不出任何欲望。
　　第二天飓风传来好消息：上市时间确定为3月24日！香江、飓风、威锐三方均是兴奋不已，唯有东方泽，不动声色，只是立刻进入超级繁忙的工作状态，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
　　首先是VIE解构：
　　一、先用这5亿元资金注册内资企业——威锐投资公司；
　　二、以威锐投资的名义斥资2.5亿元从威锐国际收购威锐科技100%股权；
　　三、威锐国际终止全部VIE协议；
　　四、威锐国际以4148.3万美元在境外从海潮回购股份，海潮退出；
　　五、威锐国际注销，完成VIE解构。
　　然后，开始股权池重建：
　　一、以威锐投资为主体建立股权池；
　　二、香江持股51%，许平持股24%，魏辉及其它期权持股员工分享25%。
　　三、基于前期与程枫的协议，履行与飓风的合并进程：
　　四、威锐投资（估值10亿元）与飓风（估值5亿元）合并为新的飓风公司（估值15亿元）；
　　五、股权分布：香江占股33%，许平占股15%，魏辉及其它期权持股员工分享15%，程枫占股20%，其它飓风员工占股18%；
　　六、香江成为机构最大股东从而控股飓风，程枫为个人最大股东，飓风员工占股高于威锐员工占股，所以皆大欢喜；
　　七、新公司，程枫为董事长兼集团总裁，许平为VR业务总裁，魏辉为CTO，两套班子并到一起，实现产品技术与商务运营的强强联合。
　　这里面，唯独没有东方泽的利益体现，加山和许平向他提过很多次，他都婉言回绝了。
　　此前这一切都在东方泽的脑子里，大家只见一斑、不知全貌，而今看来，才觉工程浩大、难度当真不小，但最难的，反而是东方泽在此之前就将这一切安排得清晰明了的全盘规划，所谓未出山已定三分天下，真不是常人所能及。
　　看到东方泽最后给到三方的计划及进程，德鲁克当时没说什么，但在之后的一次电话中，他对加山提了一句：“如果有机会，还是争取东方泽吧，我希望秦正将他玩得够惨，你的机会才够大。”
　　加山果然加快基金注册的进程，尽管他知道从秦正手里夺回东方泽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有勇气愿意尝试——比当初同那个恐怖分子对持的勇气还要大许多。但在中国，很多流程的进度是不以人的愿望为转移的，由此，他愈发佩服东方泽总有办法在常规中发现最高效的流程路径，令事情的进展在合规可行的范围内最有效。
　　这一方案当然也传到孔雀，郑总、林总等打泽办团队都是东方泽旧部，熟悉东方泽工作风格，早已见怪不怪，还是不免暗暗佩服昔日统帅的风采，看了都倍觉骄傲！只是如今这泽总已成了“叛将”，大家只好压抑着不表露出来。
　　秦正看了，却笑得满脸开花：“你们看你们看！这计划做得，鬼斧神工，堪称教科书版VIE案例样本，等飓风上市之后，又是教科书版便捷上市样本案例。你们说说，这泽总不去做教官是不是可惜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他这话是正话反说还是真心实意，明明把对方打压到死、算计到家，还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厚道？即便多少都知道孔雀秦家的腹黑程度，大家觉得这秦正看起来还是黑得有点让人无法忍受了。
　　果然，他急不可耐地坏笑着说：“下面该咱们动手了，不然咱们这位泽总可真是乐不思蜀哟。”
　　加山和许平一看到孔雀发的正式商函就傻眼了。
　　孔雀与威锐的协议，只有他俩知道。虽说明知这一天迟早要来，但真看到这么黑心的长长一份“威锐核心要员名单”，感觉就跟国共内战时国民党缉拿共·党要犯黑名单似的，没来由的让人心生恐怖。
　　秦正倒也不贪婪，名单就拉了50名，很客气地将东方泽排在第三位，要求所有人在二月十日前完成与孔雀的签约及报到。
　　许平敏感地发现，名单上都是市场、销售、渠道和投资方面的人，换句话说，都是东方泽一手带起来的威锐旧部，这是把东方泽的“势力”从新的飓风公司连根拔除！
　　他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这秦正想干什么？
　　加山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现在，东方泽马不停蹄地帮公司处理股份架构，为上市做准备，如果这时候把这份东西发给他……”
　　他没说下去，许平心里明白：立马气死了事小，东方泽万一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现在公司在上市安排上全指着他呢！
　　于是，许平试探道：“你当初既然能从秦正那儿把钱借到，就说明你们之间是有合作基础的，你能不能跟他说一下，让他把这时间推到3月底，等到飓风上市之后，咱们再想办法用合适的方式让东方泽接受这个？”
　　加山何尝不想？但他感觉得出，秦正对东方泽的“狠”那是超乎想像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但无论怎样，他还是要尽力一试。
　　加山特意去孔雀北京办公室拜访，想着当面说效果好一些，不想吃了闭门羹，一个助理模样的女士客气而温婉地说：“麻烦您久等。正总说，大家都比较忙，既然是定好的协议，按约定的条件执行就好，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