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老公(78)

　　这深深勾起了他在屠宰场的恐怖遭遇。
　　可不这样做是不行的。
　　他坐在椅子上，看向了面对的医生，他感到今天的医生有些奇怪。
　　医生没看他，正低头翻看着病历。
　　他屁股有点不安的在椅子上扭曲，强行按压自己想要逃走的念头。
　　“被害妄想……说说你会想些什么吧？”医生抬头问。
　　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我感觉自从来到医院以后，就有人在暗中观察我，有人一直跟着我，我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一定有人的……他们都不相信。”
　　“说不定是赫尔，听说他没死，他一定在计划怎么把我抓回去，我不要在想了，可每时每刻，不得不想。医生，这样的恐惧会跟随我一辈子吗？我快要疯掉了。”
　　医生听完往后靠在椅子上，声音在口罩后闷闷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对的，真的有人在跟着你？”
　　“真的……有人？”表情痛苦的少年呆了呆，嗓音像被捏住脖子的鸡。
　　“有人在观察你，不只是你，还有所有被送到这的犯人，就好像进了食品超市，然后在众多商品里，他一眼就中意了你，因为你看起来最好吃。”
　　少年死死盯着面前的医生，“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
　　“一直都是啊。”医生摸着自己的眼睛，“别打断我啊，还没说完呢，然后那个人为了接近你，把自己打扮成医生，单独叫出来，现在正打算好好享用自己的美味。”
　　说完，医生站起来，不知何时走到少年的背后，他伸手摘去了口罩，声音带着愉悦之意，“你想的这些全部是事实，可没有人相信你呢，好可怜，我的小点心~”
　　少年颤抖起来，他磕磕巴巴地说，“医，医生……我，我不治疗了，我要回去，求你……”
　　“治疗还没结束哦~”
　　……
　　病房里大家正在侃聊，说回去要不要联合起来一起抱团，谁来领头之类的话。
　　谁也没注意到患有被害妄想症的少年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在角落里恢复同样的姿势。
　　他埋入膝盖的脸庞，不再布满恐惧。
　　“范维奇……”医生走进来喊了少年的名字。
　　只有少部分人看了一眼，随后加入谈论。
　　“说起来马上就要大赛了……”
　　范维奇跟着医生出去。
　　治疗室内。
　　“你感觉怎么样？还会产生幻想吗？”
　　范维奇笑着说，不会了，我想明白了，那都只是我的错觉，我已经获救了，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
　　“据说红莲科技公司新来了一位研究生物能力的白教授，月月之前被挑选去进行双性人改造了，现在双性人宠物在上层社会里可流行了，我们和被改造成功的月月一起被路亚格德的管家送给了主人，主人把月月叫过去服侍，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可能是死了吧？”
　　“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事触犯了主人。”
　　这些少年说月月死了脸上没有任何悲痛的表情，就好像这很正常一样。
　　有改造的双性人在乔伊斯的手里死了？白教授……不会是他的邻居，那个憨厚老实的健身教练吧？
　　训练结束，大家都去做自己的事了，王瑜听到了水池边隐隐传来哭声。
　　他走过去看到一个柔美的少年坐在水池边垂泪，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了？”王瑜走上前去问。
　　他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把他牵到水池里的少年。
　　“我就是有些伤心，我和月月，认识很长时间了。”他用手背擦了擦泪，“不过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所有人都一样。”
　　“……你叫什么？”王瑜坐在他身边，把脚放在飘满了花瓣的水里问。
　　“你可以叫我星星。”少年微笑着说，“让你见笑了，我这幅样子一定很丑陋吧？”
　　“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哭也好笑也好，都很好看，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把美丽展现给我们看的，就像被人欣赏的鲜花一样。”
　　星星的脸有些红，“其实我们都有过整形，这并不是我们原来的样子。”
　　王瑜摇了摇头，“和这个没关系。”他托起星星的脸说，“你们的娇弱和善良同等，因为毫无危害而让人只想怜惜你们，可，也有恨铁不成钢的痛恨。”王瑜突然笑了一下，“就像之前的我，小七那时候一定很生气吧？”
　　星星眨了眨眼，“小七是谁？”
　　瑜瑜说起这个人声音整个都柔和下来了，变得非同一般。
　　“没什么，一个胡作非为的人……”
　　王瑜回过神，他想起小七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
　　“瑜瑜是痛恨我们的软弱吗，连同伴死去也只能漠视，”星星抬起自己纤白的手，“可瑜瑜，我们已经变成这样了，身体只为取悦别人而存在，我们毫无力量，根本反抗不了任何人。
　　王瑜握住他的手，“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实在太过渺小了，渺小得像沙漠里的一粒沙。”
　　“我们这样的人多吗？”
　　星星想了想培育基地里的生活，他们这些培养合格的才能拿出来作为商品交换和买卖，基地里有很多人，有些甚至连作为商品的资格都没有就被拿去别的地方做人体实验了。
　　“多……”星星苦涩地笑着。
　　“那样，我们不是就有很多很多的沙了吗？”
　　星星闻言愣了愣，他看向王瑜的蜜色眼眸，仿佛一只孤苦而迷茫的蝴蝶进入了一片神秘芳甜的花园，从里面汲取到甜蜜而温暖嗯养分，使自己重新变得充盈。


第56章
　　王瑜就这么在花园里躺了一下午, 和星星聊了很久，了解了星星这样的人到底从何而来。
　　他们有的是底层人被入基地的，有的是以星探之名骗来的, 还有实验场所合作培育的。
　　月月是红莲科技制造的人造人，星星是被父母卖进来的, 两人自幼起就在一起, 有些与众不同的情感。
　　也有人自愿进入基地。
　　“为了财富资源。”星星说，“有的宠物会被捧成明星，有的宠物会被送些子公司成为老板。因为主人们觉得他们表面风光, 私下□□的样子更带感。”
　　星星垂下眼, 目光落在水面, 眉目悲哀, “明明是一个基地出来的，变成那样后，就和我们有了距离感，他们以此为荣。”
　　“是的呢，我以前的朋友就说他现在也是大人物了, 很有钱, 养了和我一样的男宠。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是主人愿意对他好, 可恶，我也有那样的主人就好了~”
　　王瑜扭头看到了一个少年，就是和他比颜色好看的那个，他咬住衣服下摆, 满脸的嫉妒，见王瑜望他，立刻扬起笑脸, “你好呀，我叫子珠。”
　　“他会这样说，是因为他们认为和你们地位不同了，可其实都一样，沙子是不会凭空变成金子的，一旦从掌心落下，就会变成脚边沙尘。”
　　“对对对，你说得好好，我要记下来回怼他。”子珠拍掌说道，“想看他气急败坏的嘴脸了。”
　　在花园里进行宠物训练结束后回到监牢里。
　　别不事生产的日子真舒坦，要是没有代价的话。
　　说起来乔伊斯到底对自己在打什么主意呢？不是对自己不感兴趣来着？库洛西似乎了解什么，可惜这家伙绝不会告诉自己。
　　满脑子想有的没的，他都没发现A107里多出一个人。
　　当啷一声，机械锁打开，王瑜走进去。
　　那人正坐在下铺整洁的床铺上。
　　谁敢做那张床。
　　在叠衣服？好贤惠啊。
　　他第一眼看的是衣服。
　　衣服色调黑蓝相间，肩上有好几颗金色星芒，胸口的勋旗很宽缀满了各色闪光。
　　这是一件帝国的正规军服，品阶很高，不是假的，真到这个地步是要被抓去坐牢的，貌似他现在本来就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