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宗武魔双修(146)
怎么好像混的很惨。
还是说,魔族已经拉胯至此了。
詹子诚面露尴尬之色,嘴上拍着马屁:“这都是因为追杀我们的人是顾少主啊!顾少主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我们怎会是他的对手?”
顾景昀坦然自若:“嗯,很有自知之明。”
江琰:“……”
詹子诚:“……”
你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顾景昀问:“身为魔修,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
詹子诚支吾许久,被纪子珩踹了几脚,老实地说:“因为我贪生怕死,胆小自私,魔尊算什么,命比较重要。”
所有人:“……”
那倒也没错。
詹子诚:“要不是左护法当年出手大方,我也不会跟他混。等入了局,才知道干的是跟全天下作对的要命买卖。”
他金句频出,就连缩在角落里的魔修小喽啰们,都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目露赞同之色。
江琰无语片刻。
既然这么怕,当初就不要做啊。
说到底,还是钱帛动人心。
纵使詹子诚将自己形容成误入歧途的失足青年,就算他心中确有悔意,也不值得同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是死到临头才知悔改,平日里没少对无辜之人下毒手。
涂宜村全村上下都是无辜之人,他们的命也是命。
江琰转身欲走,他要去审齐泽。
詹子诚模仿着天狼卫对江琰的称呼,忙问道:“仙君大人,是不是契纸没了,这道契约就无效了?”
“不是。”江琰坦白道,“只是你们程序不规范,有解除契约的机会。”
他没有再听詹子诚等人的呼喊求饶,利落离开了第一间审讯室。
“阿琰。”
顾景昀跟了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江琰的手,替他捂热冰凉的指尖。
江琰安静片刻,小声道:“我没事。”
“阿琰好棒。”顾景昀夸道。
江琰感觉自己被顾景昀当作小朋友来哄了,尤其是,男人是个特别溺爱他的“家长”。
就算他现在不顾大局,冲进去杀了所有罪大恶极的魔修,丢失所有线索,顾景昀大概都不会说他半个字。
反而会用手帕擦掉他手上和脸上的鲜血,夸上一句——“杀的好,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江琰被自己的想像逗笑了。
“在笑什么?”顾景昀问。
“笑你太宠我了,没有底线。”江琰说。
“不好么?”顾景昀又问。
“不好。”江琰摇头。
顾景昀耐心地问:“有何不妥?”
江琰仰着脸,望进男人的眼瞳深处。
“那样,我就离不开你了。”他轻声道。
男人哑然片刻,挑眉笑道:“这话说的也不好。”
顾景昀将青年的鬓角碎发别在耳后,弯了弯腰,侧脸贴近江琰的耳畔。
他悄声道:“因为我本来就不会放手。”
青年低垂的眼睫颤了颤。
第88章 变的人是他,是他对兄长心思不纯了。
牢房的门打开了。
齐泽被五花大绑地捆着,他眯起眼,扭头望去。
清冷昳丽的仙君一踏进这间狭小的临时牢房,整个房间都仿若因此蓬荜生辉。
顾少主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都是出奇一致的面无表情,若是观察得再仔细一些,还能瞧见他们紧绷的下颌。
齐泽扯了扯嘴角,带着得逞的喜悦,猖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齐泽大喊道:“他们都死了吧!就算没死,你们也知道真相了!”
尖利的嗓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内,十分刺耳。
齐泽:“我也与魔尊签订了契约,没有人能背叛魔尊,没有——唔!”
护卫接收到少主的眼神命令,直接从地上拽起一团抹布,塞进齐泽的嘴里。
“吵死了。”顾景昀冷冷道。
齐泽愤怒地瞪着顾景昀,用力地挣了两下。
不仅没挣开,反而连最后那点力气都没了。
宋桦在此时推门而入,快步走来。
“仙君,依您的吩咐,我们搜了齐泽的随身物件,果然在他的乾坤袋中找到了这一张下拉条。”
“上面有人的签名么?”江琰问。
“没有,是空白的。”宋桦说。
“好,拿来我瞧瞧。”江琰说。
宋桦将几张卷成长筒状的羊皮纸递了过去,低声道:
“除此之外,还找到一些用魔语书写的文本数据,其中有许多生僻字,还有队中最熟悉魔语的人也不能完全翻译。”
江琰点点头:“整理好,一并送来。”
宋桦:“是。”
江琰接过羊皮纸制成的下拉条,还没打开,就觉得一阵熟悉。
他拧了拧眉,陷入沉思。
还没想出个端倪来,肩膀蓦然一沉。
侧脸瞥去,原来是顾景昀凑了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那张英俊的帅脸近在咫尺,就这么不顾旁人的眼光,执意跟他亲亲密密地黏在一起。
修真者的视力何其优秀,他却偏要紧挨在一处,好像不这么做就会一个字都看不见似的。
江琰:“……”
就这么压下来,好重啊。
看在一群下属都在的份上,江琰忍了,没有当众把男人的脑袋从他肩上推开。
自从在门外,江琰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头脑一热说出“离不开你”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之后。
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江琰不仅搞不懂顾景昀的心思,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分辨不清。
——“离不开你”,弟弟也能离不开兄长,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词暧昧?
可仔细一想,顾景昀又好像没有变。变的人是他,是他对兄长心思不纯了。
两人以前也经常搂搂抱抱,贴得更近的时候都有过。
从来没有哪一次,江琰会像今天这样紧张。
江琰懵懵懂懂地摸到了一点门路,即将拨开迷障窥见真实的自己。
因而心情越发复杂、慌乱无措。
顾景昀彷佛察觉不到江琰僵硬的身体,懒洋洋地倚着他,催促道:“看不懂。阿琰,帮我翻译一下?”
呼出来的气息从耳畔擦过。
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将他缓缓包裹起来。
江琰的心中顿时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他脑子都快被糊住了,凭藉着仅存的理智,挣扎着问道:“兄长不是看得懂魔语?”
顾景昀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在他隐蔽的注视下,青年捏着下拉条的指尖正微不可查地发著抖,又被迅速稳住,强行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男人露出一个笑。
那笑容意味深长,其中最多的还是欣慰与欣喜。
木头马上就要开窍了,他容易吗!
“兄长?”江琰小声地问。
“为什么不喊哥哥?还在气恼么?”顾景昀不答,亲昵地半揽着他的腰,反问道。
江琰为难且迟疑地:“……哥哥。”
又补充道:“一直都没有生气。”
他的嗓音很轻,音量低得就像气流刚离开唇齿之间,就消散在空气里。
但顾景昀听见了。
狂喜!
小木头不跟他保持距离了。
叫哥哥难道不比“兄长”好一万倍?
一旁。
宋桦和护卫对视一眼,默契地仰头望天。
两位主子感情好,喜欢腻腻歪歪,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习惯就好。
被捆得严严实实,导致无法挪开视线的齐泽满眼悲愤。
狗男男!
要审就快审,要杀要剐都给个痛快不行吗!
谁想吃你们的狗粮啊,在这秀什么恩爱!
顾景昀逗了会儿小木头,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