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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61)

作者:余酲 时间:2022-02-10 09:31 标签:甜宠 年上 狗血 虐恋 包养 HE

  席与风正和身边的人谈公事,腾出空对他说:“上次说好的,给你调适合你的酒。”
  还真是信守承诺。
  江若盯着那杯浅蓝色的鸡尾酒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有人鼓掌吹口哨:“江大明星好酒量。”
  江若脸上覆着一层极浅的红,像是酒刚下肚就醉了。
  醉了就可以将一切都忘记。
  于是江若举起空酒杯,朝着吧台方向:“再来一杯。”
  幸而那酒不算烈,江若连饮几杯,还能逻辑清晰地与人交谈,站起来时脚步也不显虚浮。
  时间来到十二月二十五日零点,隔壁送来几块孟岚的生日蛋糕,在场众人都吃饱喝足,便拿这蛋糕当道具,抠一指奶油就往身边的人脸上抹。
  欢声笑语中,只有江若格格不入。他走到桌前,弯腰也拿起一块切好的蛋糕,却往嘴里塞。
  面对投来的诧异目光,江若边嚼蛋糕边笑:“蛋糕是用来吃的,你们有钱人却拿来抹脸,多可惜。”
  后来众人围坐在沙发前打牌聊天,有个公子哥说到前阵子发生的糗事,说那天自己身上带了一沓用来给小费的现金,没想上个厕所裤子一脱掉马桶里了,整整五十张红票子,哗啦一声,一瓢水冲了个干净。
  大家都在笑,说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笑话,江若却几分认真地对那讲笑话的人说:“下次可以叫我,我来帮你捡啊。”
  说着就掏出手机,要和那人加微信。
  被席与风横空将手机夺走,江若也丝毫未觉哪里不妥,干脆不要手机了,站起来走到包厢中间的小舞台上,对着立式麦克风说:“在座各位兴许听说过,我以前是跳舞的。”
  “我不会讲笑话,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就给大家跳支舞吧。”
  在周遭掀起的起哄声中,江若脑中嗡鸣,仿佛也找到了一种今宵有酒今宵醉的豁出去。
  反正是最后一次,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不会有更糟糕的了。
  被席与风拉着手腕拽到洗手间,门“砰”地关上的巨大声响,将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的江若震得浑身一颤。
  背靠门板,席与风扳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在发什么疯?”
  江若眼神迷离,凑近半晌才找到焦点,一瞬不瞬地看着席与风。
  “没发疯啊。”他说,“放得开,玩得嗨,不好吗?”
  随着他开口,酒气扑面而来。确认了这一点,席与风拧了拧眉,语气却沉缓下来:“你喝多了。”
  “是啊。”江若垂低眼帘,低声重复,“喝多了。”
  席与风松开手,又去拉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去。”
  江若却不肯走了,摇头道:“我不走,今天过节,我还要在这里玩。”
  他的手握着门把借力,几次没把人拉动,席与风忍无可忍道:“江若!”
  这一声让江若怔住,手也随之一松。
  席与风顺势连拽带扯把人从门板上扒下来,空出地方把门打开。
  转身时,轮到他愣在原地。
  因为他看见一双通红的眼,以及眼眶里盛着的水液。
  很薄的一汪,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细微的光,却让席与风觉得刺眼。
  这回江若没躲,隔着稀薄的空气,直直与他对视。
  随后弯唇笑起来,用陡然沙哑的嗓音说:“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再多喊几声……好不好?”
  今天老刘告假,席与风开出来的是一辆奔驰大G。
  行到半路,两人都没说话。
  像是累极,江若歪在副驾座椅上眯了会儿,睁眼时有一瞬的恍神,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似的,扭头发现席与风,才扬唇笑问:“现在回去?”
  席与风偏过视线看他,见他眼中的红已经消失,很低地“嗯”了声。
  过一会儿,江若问:“刚才,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席与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说话。
  江若便当他默认:“没办法,我们缺惯了穷怕了的人,听到你们有钱人说点什么,都觉得在影射自己,都觉得扎心。”
  这话有些熟悉,江若想起很久之前,他曾给席与风讲过一些穷人习惯,比如得到好吃的东西都会一次吃个够,唯恐以后再没机会。
  好像并不是很久之前,他们认识才几天。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说的,江若想不起来了。
  酒精果然误事。
  他便给席与风讲还记得的那些:“你听过外面关于我们俩的那些传闻吗?”
  席与风不出声,江若继续说:“有说你把我宠上天的,要什么给什么。有说你跟我关系很差,说我总是当面给你难堪……可能就跟刚才在锦苑那样,说你忍我很久了。”
  “还有说你要结婚了,家里安排的……但是你拒绝了,为了我。”
  江若的声音很轻,口吻平淡得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却让席与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收紧。
  安静持续几秒,江若听见席与风问:“谁告诉你的?”
  “需要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吗?”江若面上的笑容也很浅,“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席与风被动地沉默着,听江若说将要作为陈沐新的圈内朋友,去参加某档综艺的录制。
  被问到原因,江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给你安排的资源并不少。”
  “资源哪有嫌多的?而且从你这边拿的话,还要麻烦你投资……”
  “所以你嫌麻烦?”席与风冷声问,“还是说,开口求我,比求他要难?”
  一个“求”字,让江若顿时哑口无言。
  喉咙里像被塞了团棉花,吐不出也咽不下,胀得胸口都发闷发疼。
  同时一记警钟敲响在脑海里,震耳欲聋地提醒他,席与风终究看不起他们这些蝼蚁一样在尘世间挣扎苟活的人。
  他们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江若在楼下仰望,席与风在楼上俯视。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平等。
  车行到市中心主干道,节假日出行的人多,导航显示前方至少三个红绿灯内都是拥堵状态。
  驾驶座旁的车窗降下,席与风摸出一支烟衔在唇边,拢火点上,只吸一口,就将烟夹在指间,手肘搭在窗框上,目视前方的车流,有些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
  这是江若第一次看到席与风在车里抽烟,于是盯着多看了会儿。
  然后不由自主地倾身去够,要抢他手里的烟。
  等红灯的间隙,两人玩了一场你抢我躲的“游戏”。
  最后虽然没抢到,倒让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席与风把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眉宇紧蹙,不悦又无奈的模样,问江若:“闹够了吗?”
  “还没。”
  “又想要什么?”
  江若笑得粲然:“想要最后那个传闻变成真的……可以吗?”
  直到回到那空旷的大平层里,席与风也没有回答江若,到底可不可以。
  于是最后那点微末的勇气,也跟随那熄灭的火星,融入漆黑夜色,沉入无尽海底。
  即便如此,江若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为金主提供最大的情绪价值。
  他趁席与风洗澡,脱光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地走进淋浴房。
  嘈杂的水流声夹杂着难耐的喘息,时而传出人声,是席与风在问,这算不算勾引。
  江若断断续续地说,不算,愿者上钩,就不算。
  席与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视线从上至下,从眼眸到脚尖,赤裸裸地打量,连落在肩上的吻都充满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恶劣,无声地宣告对他整个人的绝对掌控。
  又在释放后,流露片刻的温柔,搂住江若的腰肢,让他整个人嵌入怀中,唇在耳畔流连,用惯会蛊惑人心的嗓音叹息般地问:“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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