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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140)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7-07 03:59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强强

  ……
  留于官员歇息暂住的别苑内,靖尔阳急得在厅中踱步,半刻不停。
  有人快步进来,还未见礼,便被靖尔阳打断,“怎么样,快说!”
  那人深深垂首,“属下见到了王府管家,管家只说王爷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靖尔阳心急如焚,自从舞弊案后,他就再也没与李旒见过面,“有没有说,你是我派去的?”
  下属头更低,此刻恨不得寻个逢把脑袋插-进去,也好过遭靖尔阳询问,“王爷说了,”他头低着,声音也低,“谁都不见。”
  靖尔阳咬着牙问道:“胡昆当真这样说?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无?”
  “回国舅,眼下王府的管家非是胡管家,而是另一属下从未见过的青年人。”那人回答。
  靖尔阳愈发恼怒焦急,奈何无论如何都见不到李旒,扫过厅中缩着脖子站着的众人,“就当真没有法子能让王爷见我一面?”他急得团团转,脸红白交织,看起来可怖可笑。
  一文生心中纠结,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依我看,国舅也不必非要见宣亲王不可。陛下同谢侯交好已是不容置喙之事,王爷,”他顿了顿,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大不敬,“王爷自身都难保了,您是国舅,又不是他宣亲王的家臣,何必非要与宣亲王同舟共济?”
  靖尔阳被问得一愣,一时语塞,脑中混乱,觉得这文士说的有道理又没有道理,他脑内混浆浆的,想起宣亲王府给予得诸多实在好处,又想起了宣亲王的允诺。
  眼下投奔谢明月确实比在宣亲王麾下稳妥,然而李旒派人来时所承诺之高官厚爵仍历历在目。
  倘若事成,他无需日日在靖嘉玉那讨好奉承,明明是太后兄长,却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而能主政一方,从此大权在握,主政一方。
  可半年苦心经营,他怎能甘心就此罢手?
  最重要的是,谢明月对他没有招揽之意,就算谢明月看在小皇帝的份上容得下他,也不会有格外优容厚待。
  靖尔阳目光厉厉地扫过那人,呵斥道:“你懂什么?谢明月是什么人?是先帝朝就留下的权臣,野心路人皆知,这新政就是他排除异己的手段,陛下年幼无知,识人不明才被他蛊惑。
  若我等陛下至亲长辈也与谢明月亲近,朝中岂不是暗无天日!之后皇帝姓李姓谢还不可知!”
  靖尔阳疾言厉色,斥得那文士当即垂首闭嘴,不敢说话。
  面上虽然惶恐,心中却极不服气,叹自己才叫识人不明,竟来投奔靖尔阳这目光短视眼前只有蝇头小利的草包。
  靖尔阳胸膛上下起伏,他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然而事已至此,他必须相信,他的荣华富贵,只有李旒能给,“王爷乃是陛下亲叔叔,不近血亲,反近佞臣,是什么道理?”
  众人看出靖尔阳是铁了心要与李旒在一条船上,知劝也徒劳,干脆不言。
  虽然,李旒未必想和靖尔阳在一条船上。
  “只是,只是王爷不愿意见,”不愿意见靖尔阳,有人惴惴开口。
  靖尔阳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激得桌面上的东西一阵乱抖。
  开口那人缩了缩脖子,很是惊惧。
  “若我事必躬亲,还养你们做什么!”靖尔阳被这话气得脖子和脸俱通红,“我叫你们来,是为了想办法,不是为了把我气死!”他越说越怒,朝外喊道:“来人!将这没眼色的东西拖下去杖四十!打完了扔出去!”
  那人不想一句话就引得如此无妄之灾,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哀求道:“小的一时说错了话,求国舅宽恕,”不等他说完,已有健壮侍卫将人拖下去,被踉踉跄跄地拖走犹叫喊:“国舅,小的错了,求您看在……”
  声音已听不清了。
  靖尔阳端起茶,略尝了一口,温度不够合宜,甩手将茶杯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茶水与瓷片四溅。
  靖尔阳快而深地喘息,忽以手掩面,心中涌出无限悲哀与无奈,嘶声骂道:“都是废物,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这话说的直接,稍有傲气者面色已变,但是看了看地上还未干涩的血印,又生生忍下,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一留着长须的中年人面色由红转白,忍了忍,面上挤出个真挚的笑脸,凑到靖尔阳身边,低声道:“国舅,我有一计。”
  靖尔阳猛地抬头,目光接触到这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之后一瞬间失望至极,不屑地嗤笑一声,“讲来听听。”
  中年人长袖下的手指攥得发青,但马上又舒展开,躬身道:“国舅先前说,谢侯蛊惑陛下,就是为了窃取权柄,排除异己,我却以为,谢侯此举,亦有二三真心。”
  靖尔阳不期能听到这种话,怔然须臾,心火蹭地烧了起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明月和皇帝之事他当然听说了,听过之后愈发恨谢明月仗势欺人,恨皇帝无用无能。
  无论是哄骗还是威逼,都不该让谢明月占先,纷纷流言入耳,在靖尔阳听来,皆是不堪之词,连带着他这个舅舅都面上无光。
  “什么混账话!”他被戳中了自觉丢人的隐秘事,额角青筋暴起,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靖尔阳先前蒙靖嘉玉的光,在安州大营当过几年官,无甚建树,整日不过盘剥欺辱兵丁,这习惯便是当年留下的。
  半年以来养尊处优,身体早不复当年灵活,那中年人受了一脚,虽没受实,仍觉得腿上火辣辣的疼,被踹得连连退后几步,遭同僚扶住才站稳。
  靖尔阳拍案而起,指着那中年人怒骂道:“那我靖氏是不是要准备嫁妆到谢府求他谢明月迎娶啊!”
  中年人脸上一点血色也无,他本心高气傲,以为靖尔阳送太后母子进京,就算不是聪明绝顶的老狐狸,至少也得中人之上,不想竟是这般暴虐无能之辈,若非先前他病了些日子,走不了,这时候何需受此奇耻大辱。
  他深恨,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恭敬,忍痛起身,瘸着走到靖尔阳面前,“国舅,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态度极谦卑,靖尔阳平日里就瞧不上这些人,若非稍微有点用,早就都撵出府去了,见他放下架子说话,心情略好了些,勉强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谢侯其中有二三真心,既有真心,就容不得旁人染指。”
  靖尔阳眯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国舅,我说句最不中听的话,当今能做皇帝,大半是因为,”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没有明说,“这个的缘故。”
  靖尔阳脸色又黑了下去。
  “我听说,”他换了个诡秘的语气,“王爷对先帝,有点别的心思。”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皇族辛秘怎么可能被他们这样轻易地知晓?何况是这样有悖人伦之事。
  他也知道自己所说不可信,不可推敲,然而骗靖尔阳这个蠢货却足够了。
  靖尔阳闻言悚然,又是不可置信,又是觉得这样的事恶心,神情骤然变了。
  “陛下与先帝如此相似,难道王爷就不曾动心?”那人的语气近乎于循循善诱了。
  靖尔阳恨不得再抬手给他一耳光,怒骂道:“混账!”
  却没有立刻动手,细想之下,越想越心惊,竟觉得真如此人所说一般,分毫不差。
  当年宗室子众多,就算当年谢明月杀三帝,宗室震恐,可谁不知道富贵险中求?就算谢明月杀尽了宗室,还会有人拼了命把自家子嗣送入宫中待选。
  宗室适龄的孩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选个什么样的皇帝不行?为何非要是与李昭相似五分的李愔?
  一张脸就那么重要?
  可若是李旒对于兄长有不轨之念,选个与兄长容貌相近的少年郎,欲行逆臣事,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若是国舅能说通陛下做,”他说的含糊,做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既疏远了谢侯和陛下,还送了王爷一份人情,若是王爷知道皆是国舅安排,何愁王爷不见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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