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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66)

作者:谢亦 时间:2020-04-03 10:27 标签:种田文 生子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贺林轩含笑说:“我最近练了新的魔术,勉之要不要看?”
  “当然。”
  李文斌一双桃花眼聚精会神,定要一眼看破他的把戏才罢。
  “看好了啊。”
  贺林轩清了清嗓子,摊开双手。
  “你看,我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等会儿我轻轻一握,就能握住一枝花,你信不信?”
  李文斌自然不相信,仔细翻看他的袖口,见里面没有藏着东西,才道:“你且做来让我看看。”
  贺林轩握手成拳,见夫郎微微睁大眼睛,屏息等待,便问他:“你猜它在哪只手上?”
  李文斌想了想,道:“左手。”
  贺林轩和寻常人不同,左手比右手更灵活些。
  “正确答案是——”拖长了声音,等悬念被推到最高点,贺林轩忽然将手张开,“左右都没有,哈哈!”
  “噗嗤。”
  他这戏法拙劣,李文斌却还是被逗笑了。
  正笑话他:“就知道你是故弄玄虚。”却见贺林轩抬起右手往他头上一撩,竟然真的取来一件物什,递到他面前,得意地说:“它在这儿呢!”
  那是一根木簪,雕刻着一朵欲绽不绽的桃花,栩栩如生,极是好看。
  李文斌一看便知是他亲手雕刻的,见之心喜。
  不过眼下他更被贺林轩施展的魔术吸引,拉起他的手再次翻看,万分惊奇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你猜。”
  贺林轩没有揭晓答案,李文斌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头绪,便说:“容我再想想,晚上与你说。”
  贺林轩就喜欢他解谜时的认真样,笑着点头,又问他:“簪子喜欢吗?”
  李文斌颔首,轻声道:“簪子喜欢,你的心意,更甚。”
  贺林轩眸中笑意深深,将发簪别入他的束冠中,说:“桃花妖冶有余,清雅不足,做成木簪却恰如其分,配得上我的夫郎。”
  他二人站在桃花树下说话,欢颜相许,望着彼此旁若无人——或许,他们早已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此情此景,蓝氏看见都不由有片刻失神。
  而回亭里,何谚亲眼看见贺林轩用桃花故布迷障,趁机将簪子别入夫郎发中,其后再使出一番戏法“变”出发簪,哄得夫郎笑靥如花,不由甘拜下风。
  他道:“师父,你可看见了。往后别再笑话我宠夫郎的花样多,不如林轩贤弟远矣。”
  秦老眯着眼睛笑。
  这满山春色的新气象,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已有十几年未曾见到了,心中很是欢喜。
  听他这话,老人也瞧出他急着对自己夫郎献殷勤,便笑道:“贺家小子生性浪漫,但论心意,却没有高下之分。我坐着喝口茶水,你且去陪陪你夫郎吧。”
  何谚被他看破心思,摸摸鼻子有些赧然,但没有推辞。
  “那徒儿去去就来。”
  没曾想,蓝氏如今是有诺儿万事足,正和他坐在地上往彼此头上插桃花玩呢。
  见他过来,诺儿的眼睛就亮了——
  于是,片刻后,州牧大人和夫郎小娃娃一样,带回了满头春色。
  贺林轩抚掌赞道:“有道是,玉树临风风折玉,桃花带雨雨倾城。哈哈,怪道都说州牧大人乃玉面郎君,貌可倾城,今日一见,果然没夸错了你!”
  何谚气得从头上抓下一枝桃花丢他身上,“林轩要是喜欢,自己试试!说不得还能得个玉面桃花郎的称号呢,委实不必羡慕为兄。”
  “哈哈哈哈!”
  众人笑不可仰。
  秦老更道:“可惜今日没有带着纸墨,不然,老夫定要为你作画一幅,就挂在书房里,哈哈哈!”
  何谚见他笑得东倒西歪,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今日他也是彩衣娱亲了,罢罢罢。
  笑过一场,好容易才放他取下头上花枝,一群人席地而坐。
  桃花林里烧火烤肉,在斯文人眼里犹如焚琴煮鹤,所以吃食都是今日一早准备好的,只放了一个小炉煮酒。
  桃花酒温热,盛于桃木杯中,再放入新鲜桃花,极其养眼,喝起来都多了一番意趣。
  玛瑙色的烤乳猪则摆在碧玉色的菜叶上,吃了第一口,何谚便有话说了。
  “林轩,我在君子阁用了三回饭,今天总算叫我知道你竟藏了私。”


第64章
  不等贺林轩回应, 诺儿就替阿父辩白,说:“这是阿父亲手做的, 当然最好吃了!”
  他一脸骄傲,蓝氏给他擦嘴角的酱汁,笑道:“林轩厨艺竟然如此了得,怪不得,诺儿和勉之都养的这样好呢。”
  说着, 他睨了何谚一眼。
  后者又输了一着,不由叫屈道:“林轩啊,人人都夸你七窍玲珑,让我等只通了六窍的, 可怎生是好?”
  听他调侃自己一窍不通, 众人又是一番好笑。
  贺林轩便说:“这我可帮不了你,你剩下那一窍在嫂子身上呢, 你问他讨教去。”
  说着,又给秦老倒酒,道:“方才听远丰兄说您好酒,若是能在山水镇上多住几日, 小子请您移步君子阁一日尝一种,必定让您喝得开怀……”
  试探的话才开场,远远的,王山却走了过来,在几步远外站定,躬身请示。
  “抱歉, 失陪一下。”
  贺林轩一怔,起身走了过去,“什么事?”
  他以为是酒楼里出了什么紧要事,要他定夺,没想到王山开口却说:“贺爷,张府三爷的夫郎带着侄哥儿在山脚下,问说方不方便让他们上山来折些桃花除秽。”
  “张府?”
  贺林轩看了何谚一眼,手指弹了弹,“看来,折花是假,折人才是真。”
  王山点头,“何金生想来禀报,属下拦着没让他来。只是,那毕竟是何大人的外家亲族,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您看?”
  贺林轩轻笑一声。
  “在我的地方,不按我的规矩办事,这朋友怕是交不成了。”
  这么说着,他道:“你去回了他,就说贺某在款待贵客,不便招待他。为表歉意,你且折几枝桃花送去。”
  “这……贺爷,如此,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若还不走,属下当如何?”
  王山对于张三的夫郎早有耳闻,是个难缠且不在乎脸面的狠角色,怕只怕不遂他的意要大闹一场。
  但,贺林轩会怕无赖?
  这可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他笑道:“愿意给我面子,便是我贺某人的客人。若做不成朋友,自是好走不送。”
  说着,他在王山耳边如此这般地指点了应对之法。
  听得王山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看了看一派霁月清风的贺爷,很有些恍惚地走了。
  贺林轩回到席上,李文斌忙问:“怎么了?”
  贺林轩递给他一个眼神,随口道:“没事,有人来四方来贺买上上宾,愿意出高价。他们怕我舍不得万两黄金,所以来问问我。”
  李文斌一看便知他在胡说,但眼下既不方便说,回家再问不迟。
  何谚却注意到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见贺林轩无意多说,便笑着道:“那林轩可舍得?”
  “自是舍不得。可谁让君子一诺,千金不换呢?说出去的话,再有黄金万两都买不回来,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看他一脸痛色,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秦老总算明白为什么徒弟说看不穿贺林轩这个人了。
  与这后生两面之缘,他便见识了对方的善变——风趣,慷慨,急智,威严,爱财,优雅,等等等等,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在夫郎儿子面前的柔情细腻便是他的本性。
  可要说他有何种潜力,是否还有别的面目,他也不敢下定论。
  这么想着,秦老笑道:“方才听你小子说要请我喝酒,我还道你大方呢。话我可先说了,我老人家囊中羞涩,可付不起酒钱。”
  贺林轩听得直笑:“您老这是在挖苦我,还是在挖苦何大人呢?”
  何谚连忙摆手,“林轩,你一人足矣,可别攀扯我。”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秦老饮下杯中酒,笑叹:“酒是人间佳酿,只可惜老头子我不日就要动身去北地投亲,却要与美酒失之交臂喽。”
  贺林轩眸光一闪,边给他斟酒边道:“您切莫如此,若您要走,小子自然备上一车美酒,为您践行。”
  “只是,北地苦寒,旱情比这里还严重,这两年几乎颗粒无收。今年若还如此,怕是会不太平。您不若留下,去信请您家人移居此地,不论是远丰兄还是我,都有个照应。”
  “哎,多谢小友好意。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背井离乡呢?”
  秦老摇头,婉拒了他的提议,随后笑道:“听林轩小子方才所说,却是对北地局势颇有一番见解。老朽愿闻其详,你可愿说与我听听。”
  何谚也放下酒杯看向他。
  贺林轩摇了摇头,没有直接说话,反而问儿子:“诺儿,你告诉秦阿爷和阿伯,老黑什么时候才会生气?”
  诺儿眨了眨大眼睛,不大明白阿父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说:“老黑脾气很好的。”
  “只要不饿肚子,二黑小黑没被其他野狗追着咬,它就不会咬它们,也不会叫。阿父,你知道的呀。”
  贺林轩点头,看向二人道:“人到穷途末路,与畜生无异。会生气,会生乱,唯此二者而已。”
  食不果腹,子孙难存。
  若真到了这个地步,为人者,为人父母者,如何能不奋起反抗,嘶吼出声?
  “林轩此言……甚是!”
  沉默半晌,何谚才朝贺林轩敬了敬酒,仰头把心中的沉郁随着酒水一同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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