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男主采补(66)
“为何?”温嵘问。
“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楚截霜语气平和,“虽说师兄你的确不太能以常理而论,但几十年来,师兄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在下?在下何德何能,叫师兄如此挂怀?”
“你不信?”温嵘呼吸开始变了,“在下也可以立下……”
“立下心魔誓言?”楚截霜打断了他的话。
楚截霜笑笑:“在下还记得,四十二年前,师兄意欲以魔珠嫁祸师弟我时,我也曾对门内长老说过弟子可立下心魔誓言自己绝非魔修。不过那时长老是如何回答的?师兄可还记得?”
温嵘几乎是立即回忆起了那日的场景,他声音有些古怪和沙哑:“『魔修也不知有什么诡谲手法规避心魔誓』……”
“不错,”楚截霜微微颔首,“魔修或有手法规避心魔誓言。”
温嵘突然道:“没那么容易!心魔誓言不是那么——”
“旁人或许无法,不过师兄,”楚截霜语气平和,“想必霍介锋会执意与我决战,也有你的手笔。他能这么快集结魔修,也有你的助力吧?”
“……不错。”温嵘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其实你很有脑子,如果你能少做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事,你对修仙界也是大有裨益的人物,”楚截霜道,“仅以合体中期修为,就可搅风弄雨,仙尊魔尊二人之死,本尊和霍介锋决战,都有你的手笔——师兄,你这样不同凡响的人物,本尊实在不敢以常理论之。”
温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笑起来。能得楚截霜一句不同凡响的评价,他原以为自己也该满足,可他还是注意到,楚截霜不再自称师弟或我了,他自称本尊。此刻的楚截霜,是以仙尊的身份在同他说话。虽然他和楚截霜的师兄弟之情从来都是虚假,不过……不过……
“我一生说过无数的谎言,”温嵘低声苦笑,“没想到难得说一次真心话,你却不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楚截霜失笑,“难道你从未想过本尊今夜会杀你?——师兄,你想活么?”
“……我以前总觉得生死都挺无趣……可现在我还想活着,活着看看你这个异类能走到哪一步,我想看看你的未来,看看修仙界在你手中的未来。”温嵘说,“师弟,我不想死呀。”
他不想死,他不想他直到死,死前说的最后一番真心话,也就这样被随意归于谎言之中。他的全部谋划和计策都被他接近痴狂地献给楚截霜,而楚截霜不信他,也就懒得接受他这全部阴毒的计策——如果就这样死了,他的一生也就显得未免太自作多情到可悲了些。
“明日,本尊与霍介锋一战,”楚截霜说。他虽然还站在温嵘面前说话,但他眼中已经不再看着对方了,“这一战仅仅关乎本尊与魔尊二人,无论它由何而起,无论最后魔尊是死是活,是否会为本尊劝服,那也与他人无干。霍介锋的死只与本尊有关,师兄……”
楚截霜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信你,我也不会接受你,不是为了什么仙修的执着,仅仅是因为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的帮助,本尊一样会赢。”他说。
温嵘就像已经被杀死了一次,那死亡拖得极为漫长,布满低声的嘲弄,可楚截霜还没有真的杀他,他已经不知该如何继续活着,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真正的死亡。楚截霜当然会胜,却不需要他的援助,也不需要他的机关算尽,当然,楚截霜这个异类会登临绝顶,可楚截霜没有承认他们多少是一样的,而未来他也无从得知了。
因为楚截霜不需要他。
“师弟,”温嵘忽然有些恐惧,仿佛被紧握住心脏,“师弟!我想、不!我对你——”
那剑往前了一寸,就如此进入了他的喉咙。一寸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了,楚截霜的剑总是很冷的,然而这一次冷得出奇,因为再也没有以后了。楚截霜不会再听他真假参半、语带戏谑的话语,因为对于谎言,最好的姿态就是不必多听。
尽管温嵘最后打算说的,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内容的真心话。
死亡吞没了他的意识、他的不甘,也吞没了他最后朦胧不清的真心。
番外13.警匪paro①(由于我港片看得稍微多点是港风格的请勿介意)
楚截霜刚刚走到办公室外,就看见赵永望倚着门在那等他,他有些惊讶地挑眉:“这么早?”
“比不上你,升得比坐火箭都快,自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赵永望一面说,一面往他办公室里抬了抬下巴,“鸳鸯。”
“多谢,表哥,”楚截霜问,“昨晚没回?”
“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高中同学干了什么呢?”赵永望冷笑,“他现在好风光啊,老大死了,帮会要重选坐馆,他成天东打西打,威风得很,还有你警校的那个卧底师兄帮衬他。估计下任就是他了,就是最近黑社会死得太多了点,我这个法医可有得忙,哪还能回?”
楚截霜无奈道:“那也不是我的错吧?你老是这样怪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忙归忙,注意休息。”
赵永望道:“得了,用不着你在这关切我……你自己注意吧,估计今天林sir就要找你谈。”
楚截霜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待到下午三点多,林誉衡果然给他发短信,叫他去自己办公室一趟。楚截霜迈过走廊,敲门三声,礼貌地喊了声sir,林誉衡在里头说进来。楚截霜这才走进去。
“老师,找我什么事?”林誉衡以前在警校任过教,那时楚截霜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后来进了警局,也是对方一直带他。私底下楚截霜向来称呼他老师。
“帮会选坐馆的事,你听说了?”林誉衡问。
“闹得这么大,谁不知道呢?”楚截霜笑笑。
“上任坐馆死得蹊跷,”林誉衡语气冷冷,略有肃杀之意,“高sir五枪都没打死他,人最后在医院走了?”
“老师的意思是……是霍介锋做的?”楚截霜问。
林誉衡并不直接回答,反而说:“你和他是高中同学?”
“不是一级的,不是很熟,见过几面。”楚截霜回答。
林誉衡点头:“他最近做得太过了。”
“如果真是他动的手,那些帮会叔伯不会置之不理吧,怎么还会支持他?”楚截霜似乎很疑惑一般道。
“……我知道你作过卧底,”林誉衡沉声,“不过,现在的帮会和以前不同,没什么人讲义气。”
“我明白了,老师,”楚截霜轻轻点点头,露出个微笑,“我会处理。”
林誉衡敲了敲桌子:“你这时候倒是听话……我叫你和那些人少来往,影响的是你自己,你却从来不理会。”
“老师,我有数的。”楚截霜站起身,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凑近些问,“老师,这周四我还去找您吗?”
“……不用。”林誉衡说,“你顾好你自己罢。”
其实一天也没什么事要做,不过把帮会最近相关的事件资料翻了翻,楚截霜也是啧啧称奇:霍介锋果然是个好对手,不光手腕够狠,也有分寸,没有无辜民众被牵连,大多是那些没做过什么好事的混混的内耗。
楚截霜脑子里思绪不断,在茶水间跟吴子昊随便聊了聊,也问问他最近实习的情况。快下班时接到周湛秋电话,说是顺路,开车来接他回家,又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出去登山。楚截霜听得心情不错,下班前绕到赵永望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走,对方一听到周湛秋来接就是冷笑不断,只说你跟他赶紧走吧,我哪管的着你。
楚截霜无奈,最后还是一个人搭周湛秋的车回去。
“最近忙不忙?”周湛秋一边开车一边分心跟他说话,“我看你是不是瘦了啊?实在不行就请假一段时间,哪有你这样三百六十五天都工作也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