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抽卡在高危推理漫画中求生(71)
一般这种时候,我是不方便开口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案件发生的整体过程,人还是要送去法医那里解剖才能知道更多的讯息。我随便提出一些想法,就很容易会误导警察钻牛角尖。我说对了,自然是很好;可是我万一说错了,那就很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可是,如果太快破这个案子,我今天就得把小白还回去了。
我都还没有把它捂热。
我开口再次插入他们的话题,道:“制造一氧化碳中毒也不需要在家里,在封闭的车内不熄火开空调休息时,任由发动机怠速空转,使燃油燃烧不充分,也会产生一氧化碳。每年都有车主在车内睡着就再也醒不来的案例。对不对,卢队长?”
卢队长被我这句话弄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得也对。”
我继续不紧不徐地说道:“当务之急,还是把尸体送往司法鉴定中心。继续走调查的整个流程即可,您说的调查死者的屋子也是有很大的可疑之处,所以暂时不用急着下定论。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
卢队长点点头,又朝着尸体的方向走了过去,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脚步有些虚浮。两三秒之后,他又折返回来,看着我的脸问道:“对了,我忘记问你名字了。请问怎么称呼?”
“黎稚。”
这话一落,卢队长脸上也跟着出现了恍然的表情,笑容也堆在了脸上,“原来你就是黎稚啊!你父母是在司法鉴定中心当主任的,对不对?”
“是的。”
我刚说完,他就主动跟我握手。
这里需要介绍一开始,因为很多人对法医本身是有忌讳的,有人不太喜欢和法医打交道,所以我们有个潜规则就是——从不主动提出握手。
也因为这一点,其实我对握手这个动作也很敏感。
不过,我会这么想,也不是代表我拒绝的意思。我的手配合地握了握。
卢队长伸手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好久了,现在终于能有机会和你见一面了。大家提起你的时候,就会说黎主任家那个孩子多聪明多聪明。怎么说呢?”
“别人家的孩子!”
卢队长一锤定音。
不过,这也让我觉得他一下子比我大了一辈。
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爸不是那种喜欢对外宣扬孩子的性格,也不喜欢搞拉帮结派的。为什么会不认识的人认识我?
大家又指的是谁呢?
我莫名想到了安轻言对着我那个马甲说的话。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瞬间打乱了我的思绪。
垂在身侧的手指被人轻轻碰了一下,那动作并不随意,像是特意引起我的注意。而后,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靠过来,与我的肩膀挨得极近,没有留一丝空隙。
我疑惑地转头,正好撞上傅霖的视线。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沉得像一口看不到底的井,在等着我开口。而周围的嘈杂声似乎也跟着渐渐模糊,只剩下我和他在对话似的。
可是,我还是眨了眨眼睛,不解他的用意,脑袋里面也浮起问号。
这时,他低声开口了,声音带着点认真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刚才我查案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意外我会参与那么多?这不像之前的我。”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但每个字都像是在敲击我的脑门。
意外?
我该意外什么?
我的脑袋里飘着的问号,此刻就像被吹胀的气球越吹越大,却始终无法扎破,“……”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地注视着他。
傅霖见我不答,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轻轻侧头,认真地注视着我,进一步提示我,“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其实更像某个人吗?”
在我脑袋里,那个带着大大的困惑的气球瞬间就爆了。
他在点他自己呢!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致力于让我知道他和商河星换身体。
我一瞬间想要装傻,但是我反应有点迟了。于是我强撑意志,装着好奇与无辜,还带着点深思熟虑,问道:“嗯……你是想说,你像「傅霖」?想学他吗?”
这话刚落,傅霖脸色一瞬间刷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有些慌了,生怕气氛变得尴尬或者更糟糕。
更别说,我对傅霖于心不忍。
这话一说完,我心虚地赶紧从现场跑了。
第50章
列车事故跌宕起伏带来的各种强刺激, 直到回到中央车站,都无法从身体里排解出去。
这份紧张感就像一根深入骨髓的钢针,从神经到四肢百骸再到肌肉, 都在镇定中发麻, 麻木中又隐隐阵痛。
傅霖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所有的情绪都处在干涸中,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死去, 而不是顽强地执着地坚持一个点。
也许当初自己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是自己有一份不甘心与一份不情愿,或者还有一点改变生活的企盼, 所以才活下来了?
为什么自己要想继续过上过去的生活?
他才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救世主。
凭什么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情绪过载明显比身体苦弱要来得更疲惫和无力。
傅霖只希望这辆前往Anubis的列车长长久久, 没有停歇。
可是路不像绝望,它本身是有尽头的。
车厢内的提示音冷冷地响起。
杰利从窗口往外望, 兴奋地说道:“商河星, 我们到了, 终于又回Anubis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傅霖的思绪里。
他第一次对这个名字有了想法, 如果自己永远是商河星,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再装上自己的假面, 承担着别人的目光, 背负别人的希望往前走。
其实他本质上就留着那人卑劣的血,又何必做那么多事情来掩饰自己的真面目呢?
杰利看到傅霖低头, 不做反应,误以为他没有气力了, 于是俯下身, 给他戴上医护口罩,扶着他跟着下车, 精神满满地说道:“我们到站了,我扶你下去。”
傅霖盯了他一眼,目光麻木又冷淡,起初也有反抗,最后还是跟着杰利迈动了脚步。
与此同时,他也平静地开口。
“你的卧底身份被唐栗……黎马栗发现了。他提出要来坐和平号列车,其实就是来试探你的身份。”
傅霖原本并不想说这些话,不过还是不清楚杰利的想法和计划,还有对方也有话交托。再加上,这次一别,傅霖也不认为自己还会和杰利再有碰面的机会。
这声音并不大,可很明显地,每个字都沉甸甸地砸进了杰利的耳朵里面。他的动作也跟着僵硬起来,即使不看表情,也知道杰利此刻脑袋空白了。
傅霖侧头看了他一眼。
列车外的广播声还在响,几乎把他们的声音完全淹没。可杰利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傅霖接下来的话,“他跟你说,这次结束后,就不要再回你的组织了。飞鸟得到自由,就不要回头了。”
这个“他”就这么扎进了杰利的神经里面。
他后面那句话没有听清楚的,可是他却从傅霖的语气里面猜出了之后一句话的内容。他的脚步顿了顿,手也不由自主地僵硬在半空。不敢相信,如果没有这起意外的列车事故的话,终点站处就是自己的地狱。
“老大他为什么放过我啊?”
杰利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当他知道唐栗抢了钥匙闯进驾驶室的时候,他有点复杂,也有点意外。想不通之余,杰利还是感觉到了轻松,因为他们可以毫无阻碍地逃跑,也没有人管束,尤其是现在傅霖也不需要人开第二把钥匙。
可是现在有人跟他说,他的自由是别人的不追究,别人的放任自由。
杰利内心感觉到挣扎和困惑,也为自己曾经有的想法而羞愧。
傅霖也没有再看,语气里面像是丢弃了所有重量一样,“谁知道呢?”
这句话又像是在回应杰利的话,也像是在追之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