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花魁,宝刀未老(32)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汤圆。
经过今晚之后,宋泊简发现自己看到温初月的熟悉感和好感都得到了解释,心里也宁静了不少。
难怪自己总是忍不住接近他。
半个小时之后,温初月踩着新拖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桃花眼水润润的,脸颊被水汽蒸得有点儿发红。
“洗好了?”
宋泊简闻声转过头去,就看到青年的脸颊边贴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去把头发吹一下。”
“嗯。”温初月一边答应一边坐到了沙发上,不动弹了。
猫猫都不太喜欢水,哪怕是变成人之后也不例外,每次洗澡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耗费力气的大工程。
温初月刚坐下,就听到宋泊简站起来的声音,他本以为宋泊简是去洗漱了,也没多想,谁料很快就看到男人又拿着什么东西下楼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感受到一阵呼呼的暖风——
是宋泊简在帮自己吹头发。
偶尔划过头皮的干燥指腹让温初月忍不住抖了一抖。
虽然当猫的时候宋泊简甚至帮自己洗澡梳毛,按理说这种亲密接触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变成人之后,再这么干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别扭感。
但宋泊简显然没察觉到丝毫的不妥,一边拿着吹风机一边指挥他:“头低一点。”
宋泊简表现得这么坦荡,反而衬托得自己扭扭捏捏的。
温初月决定不再多想,他低下脑袋晃了晃自己脚上的新拖鞋,发出没见识的感叹:“有钱真好。”
宋泊简在车里给助理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听到的,本来以为两个人回来还需要等一会儿呢,没想到助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东西全都准备妥当了。
“嗯。”宋泊简在他身后接过话,“我明天让助理给你开个卡,以后想买什么随便花。”
?
温初月把宋泊简的这句话咂摸了两遍,终于品出了他是什么意思,磕磕绊绊道:“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泊简像是读懂了温初月的眼神,淡声解释道:“我之前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你的。”
“现在也还算数。”
温初月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别扭感是哪里来的了。
十年前的时候,自己就是一直货真价实的猫,不论是自力更生地流浪,还是被人类养着蹭吃蹭喝,都不会有什么包袱;但自己现在跟普通人类一样有工作能赚钱,要是再靠宋泊简养,怎么都感觉不像回事。
他肉疼地纠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财如命:“不用给我,我不缺钱花。”
“那个,我刚才说的节省理发费用什么的,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是因为这个。”
宋泊简修长有力的五指从温初月潮湿的发丝间穿过,“我有的时候会遗憾,为什么遇到你的时候正好是自己最穷的时候。”
“如果能够早一点儿或者晚一点儿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买数不清的小鱼干了。”
“而不是只能给你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的承诺。”
“那你这个承诺的兑换期还真是等得够久的……”
温初月发现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软话了,两只耳朵慢慢从脑袋上从顶了出来,“小鱼干也要涨利息的……”
第27章 为什么每个跟猫猫说话的人类都会忍不住变成夹子音?
利息两个字还没说完, 温初月就“嗷呜”一声捂着脑袋趴在了膝盖上。
宋泊简一惊,赶紧关掉吹风机关心他的状况:“是头发绞进去了吗?”
“……不是。”
“烫到耳朵了。”
温初月可怜兮兮地捏着耳廓抬起脸来,试图用手指的温度给它降一下温。
宋泊简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的两只猫耳冒出来的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吹风口上, 忍不住莞尔。
“我去给你找个冰袋。”
“你……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形态变化吗?”他斟酌着语气询问温初月,这个领域已经彻底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当然是可以的。”
温初月头上顶着冰袋,两只白绒绒的猫耳努力向内旋转贴在冰冰凉凉的冰袋表面, 认真得像是一只海洋馆里的顶球海豚。
宋泊简侧耳耐心等待着下文。
“但是, 偶尔也会出现失误的情况。”温初月含含糊糊, 不想告诉宋泊简自己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控制不住耳朵的。
他现在已经是一只成熟沉稳有担当的猫了。
渐渐融化的冰袋表面沁出水来,将温初月刚刚吹得差不多的头发又打湿了几缕,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莹白的侧脸往下滚, 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看得宋泊简心头软了又软,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呢,明明和从前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那失误的汤圆想要多少小鱼干当利息?”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十分自然地捡起了之前的话题。
温初月耳朵抖了抖。
为什么每个跟猫猫说话的人类都会忍不住变成夹子音?——哪怕自己现在是人的形态也不例外。
当然,宋泊简没夹, 只是语气听起来像哄小孩。
“一点小鱼干可打发不了我。”他拧着眉头掰手指,“你和宁时创立公司的时候, 对待员工也这么吝啬吗?”
要是代换成人类的话, 自己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了吧。
“冻干猫条猫罐头每样都得来点儿吧。 ”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都行。”
宋泊简从容地把直接给钱的想法从计划里删除了。
-
第二天, 温初月是被脸上飘来飘去的影子给晃醒的。
他拉起被子蒙住脑袋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 他又把被子拉下来一小条缝,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 才发现是窗帘被外面的风吹得鼓了起来。
宋泊简的家。
宋泊简家的床。
还有,宋泊简家的窗帘。
温初月忽然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虽然前几天才在这里睡过,但心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跟被风吹得鼓鼓囊囊的窗帘差不多,要不是有顶部的滑杆固定着,下一秒就要飞到外面去了。
人形猫猫用脑袋顶开窗帘往外看了看。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露台,昨天晚上宋泊简把两个人弄脏的衣服都扔到洗衣机里洗了,现在正挂在露台的晾衣杆上。
两个人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差不多的大小看上去意外和谐。
温初月很轻易地就辨认出了哪几件是自己的衣服,同时有点儿想念另外几件衣服的主人。
半分钟之后,两件睡衣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床角,一只货真价实的猫猫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主卧的门关着,宋泊简还在睡。
不过这难不倒温初月,他后退几步,助跑,轻盈地跃起,然后像是跳高选手一样把自己挂在了门把手上,借助自己八公斤的体重轻轻松松压开了门。
宋泊简还没醒。
猫猫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大尾巴,为自己超轻脚步声感到自豪,然后踮着肉垫跳到了宋泊简的床上,趴在枕头边观察他的睡颜。
都怪前段时间买的眼镜,自己都快不适应天然的四百度近视了,温初月忍不住越凑越近。
宋泊简睡得很沉,难得什么梦都没做。
迷迷糊糊间感到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他半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然后捞过猫猫塞进被子里。
“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
担心开一整晚电暖风会烧掉电路,晚上他通常都会把汤圆抱到床上跟自己一起睡觉。
宋泊简该不会要醒了吧?
前爪贴在宋泊简温热的胸膛上,温初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万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