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小夫郎(124)
江正青语气里满是焦急,“二叔,你送我们去镇上一趟,周玉他不好了。”
“什么?”江长顺方才衣裳没穿好,这下连扣衣襟都顾不上了,“周玉咋了?”
“他肚里痛的难受,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江长顺知道周玉怀了身孕,因此也不敢怠慢,“那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这就去……”
周红花也出来了,她虽然不喜江正青,但这种时候也不会说什么,还催着江长顺赶紧去套骡车。
“江二叔,离他远些,他夫郎得的是那个病。”
不知谁喊了一声,远远的也看不清脸。
江长顺和周红花脚上一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该咋办。
那人又喊话了,“我没瞎说,他方才去敲洪三叔家的门,被赶出来了,你们快赶他走。”
江长顺又看了眼周红花。
周红花看向江正青,表情十分严肃,“正青,他说的是真的吗?”
江正青立刻摇头,“没有的事,周玉不过就是寻常的腹痛而已。”
“别听他的。”一个妇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夫郎好几日前身上就不痛快了,张荷花拖着不让他去镇上瞧,我远远见过他一回,病状和你家清淮说的一模一样,不是那种病是啥?”
周红花冷笑一声,“正青,这种时候你还要扯谎?”
江正青见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他情况尚可,二婶,你看我和我爹娘不都好好的么,你们怕啥,二叔快去啊,人命关天啊,周玉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第93章
周红花不说话, 江长顺站在那里为难了片刻,才下定了决心,“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便看了周红花一眼,虽然没说话, 但周红花明白他的意思。
周玉和孩子是无辜的, 这也是她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话。
套骡车的时候, 周红花跟了过去,江长顺小声和她说:“这也没法子,等把周玉送到镇上我就不回了,正好给阿淮打下手去。”
周红花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道:“真是作孽。”
外头的动静林竹听得真切, 庆幸不是阿淮出了事的同时又有点担心周玉, 一夜都睡的不安稳, 第二天早早就起身了。
周红花脸色瞧着也是难看得紧,一早上把江长贵和张荷花两口子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
本来就不高兴, 在河边浣衣的时候还听说昨夜张荷花死活不让江正青跟着去,非说她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万一染上病断了香火就完了。
拖拖拉拉的又闹了一个时辰,最后江正青还是叫江长顺给拖走的。
听那些亲眼瞧见的人说, 江长顺发了很大一通火,指着他大哥的鼻子骂, 听着很是痛快。
周红花都气笑了,和林竹说:“你爹最是好说话的一个人, 能气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林竹点头, 他来了家里这么久,从没听爹说过一句重话,整日里都是笑呵呵的。
“还香火?我呸, ”周红花啐了一口,“早干啥去了,不是上回去镇上买那本破书,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可不是么,”周围人附和,“也不晓得现在如何了,可怜了周玉肚子里的孩子,都四个多月了。”
此时,镇上。
江长顺夜里直接把人送来了仁安堂,近来因为疫病的事,仁安堂所有大夫几乎都在,包括妇产大夫。
江长顺高兴坏了,立刻便要把周玉往里头送,结果这时候又出了岔子。
江正青拦在外头,非说要等江清淮来。
江长顺好说歹说,周玉在骡车里头疼的哀哭不止,可江正青就是不松口。
问就是信不过那些大夫,只有江清淮来他才放心。
江长顺:“……”
这种时候他到哪儿找阿淮去。
东拉西扯下来,天都快亮了,周玉已经哭的没声了,面色白的和纸一样。
江长顺实在没法子,仁安堂的人不管,他虽然能对付江正青,但总不能直接把周玉抱进去。
好在江清淮来了。
他是从县衙赶过来的,上面来了密旨,嘱县太爷和他一道控制局势,尽快将疫病消除。
他和县太爷商谈了一夜,刚议完出来就听仁安堂的人说他爹来了,还带了个怀孕的夫郎,此刻正在堂外等着他。
一听说那怀孕的夫郎腹痛折腾了一夜,江清淮连后头的话都没听就急火火地赶来了。
“爹,竹子怎么了?”
说着就要去撩骡车的帘子,被江长顺一把拽住。
“不是竹子,是周玉?”
江清淮这才看见旁边的江正青,耳边也听见了周玉断断续续的哼声。
他定下了神,“周玉怎么了?”
江长顺看都不看江正青,快速道:“好像是染了那个疫病,疼了快十个时辰了。”
“十个时辰?”江清淮一边示意仁安堂的人开门,一边问道:“为啥不进去,里头大夫都在。”
仁安堂这边算是据点之一,但只是用来给民众测探是否染上疫病用的,已经确定染上的都会被带到买药所那边去。
京城来的两个太医在那边坐镇。
而且这边所有大夫都是一天三碗姜茶,无一人感染,所以看着吓人,其实是安全的。
要说江正青害怕应该是说不通的。
江长顺没说话,江正青也默不作声。
江清淮明白了,索性也不问,直接叫江正青把自己夫郎抱进去。
见他要走,江正青急了,一把拽住他,“清淮你去哪儿?”
江清淮无奈,“我又不是妇产大夫,我进去有啥用?”
“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周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江清淮嗤笑一声,本来想说实话,但想想这人的态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只是和我爹说几句话而已。”
他态度坚决,江正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另一边去。
“爹,家里还好吧?”
“放心吧,竹子、你娘他们都好好的。”
“你这回来了就别走了。”
“我也是这么想,出来之前已经和你娘说过了。”
江清淮点点头,“爹,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江长顺叹息一声,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说到后头火气太大差点没压住声量。
江清淮丝毫不觉奇怪,只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只希望人没事吧。”
“啥?”江长顺大惊,但转而又不觉得奇怪了,拖这么久,孩子能留下才怪呢。
只是可惜了。
“爹,你去歇会儿吧,到底有年纪了,不比年轻的时候。”
江长顺点头,“晚些时候记得把骡车送回家去。”
“好。”
来之前他和周红花约定好了,江清淮自己去不了,便拿钱雇了一个仁安堂的小伙计,叫他午时给送过去,还是上回见面那地儿。
周红花早早就过去等着了,等她赶着骡车回家的时候,林竹正在厨房里头煮面。
“娘,情况咋样?”
周红花一边把板车解下来,一边道:“孩子没了,大人没事。”
那小伙计没多说啥,但想想也知道江正青肯定要寻阿淮的麻烦,恼人的很。
周红花把骡子拉进去喂食,林竹就把板车抬起来竖着靠在院墙上。
厨房里江云月已经把面盛好了,江云野正一勺一勺往几只碗里加辣椒酱。
林竹那碗还特地多加了两勺醋。
用过午食,瞅着日头不错,一家子又拿上工具上山挖药材。
山上的土已经被冻的很硬了,挖上一个时辰手臂就累的抬不起来,但眼下家里也没啥活,周红花闲不住,只要天气不太糟就会上山来。
林竹也一样,在家里总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出来干点活儿。
回去的时候再捎带一把野葱,回去直接吃或者晒干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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