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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相悖(31)

作者:迟雎 时间:2018-12-24 09:21 标签:娱乐圈 狗血

  “哈哈哈,李姐,牌从来不在我的手上。”姜煜世觉得好笑,“只要他们想整我,随便合成一张也能让所有人相信。而且这张牌他攥了这么久,专门挑专辑发布的这几天打出来,意图太明显了。”
  “陈姐呢,你们联系上了吗?”姜煜世说。
  “联系不上,女儿被外婆带着,现在根本找不到陈华珠。”
  李珊撑着额头,说她和团队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
  姜煜世半眯着眼走出会议室,他太好奇了,做小白脸讨个上位又有什么紧要呢?为什么不直接讲他是同性恋,这样毁他不是来得更快更彻底?
  他强硬地拿回自己手机,直接把一切的社交软件卸载掉了,只留一个微信,那里面只有林砚生一个人。
  他接连着朝林砚生打出一个又一个电话,却还是等不来回应。姜煜世的心跳得越来越古怪,他开始慌了,不断地向林砚生发送信息,拨去电话,却都是石沉海底。
  姜煜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用手去捉窗外划进来的霓虹光,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束手无策。
  那一夜他半梦间还是疯魔一样地打着电话,想着林砚生是不是像他一样觉得累了,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不相信他了。然后开始神叨叨地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论的实现,那么林砚生的安全是否能得到保障呢?他越想越发疯,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迷糊间他断断续续地看到了一些那些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未来。也许他会就这样背一个恶名灰溜溜地离开舞台,那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也许他会就这样被以前喜爱过他的人嘲讽辱骂,那也没关系,他还可以过好自己的人生。
  可林砚生……他想到这三个字,心就像是被铁烙烫过,一下子清醒,他怎么能对有关林砚生的事情讲得出“没关系”。
  姜煜世一下子翻起身来,着魔似的上网买机票,他想林砚生此时此刻应该回到了家里。
  见他一面也好,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了,姜煜世想着。
  林砚生走到中银大厦旁边的高楼之下时,抬头望那近乎登天的楼,明晃晃的玻璃灼得他眼睛疼。他攥着那个牛皮纸袋,被保安带上了四十六层。
  那房间极阔,似乎是整栋楼视野最好的一间。四处伫着高大的保镖,活像是什么机要基地。
  “林先生,我讲过我们会很快见面。”梁衡辉没有转过身来,还是透着落地窗向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会这样对姜煜世……?”林砚生已经快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他算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不在乎什么感情,他也是你投资的公司里最有价值的一个,不是吗。”
  梁衡辉撩起眼皮看了林砚生一眼,招手让他过来,答非所问:“对面阳台上好像有好戏看。”
  几个混混斗殴约在了房顶,互相缠作一团。
  “那些飞仔真是好蠢,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打架还是约在那里打。我十五岁也去那里,不去就会被老大砍掉手指,会被讲说不守仁义,真是太搞笑。后来那个蠢货越做越过分,强奸了我阿姐。我还能做什么?最后就把他捅死了,捅的这里。”梁衡辉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近外的一边,笑起来,“我用刀在他身体里搅,血像喷泉一样溅出来,又热又腥。阿姐在旁边尖叫,说我是疯子。她实在不懂我的苦心!还讲她被强奸也全是因为我,我太伤心了。然后我只好拔出刀,又一根一根地砍掉了蠢货的十指。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死前瞪我的样子,狼狈得要命!”
  林砚生皱眉,听见梁衡辉继续说,“然后大哥去警察局办事,看见我在跟警官顶嘴。我不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什么,可当时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我带走了。”
  “我当时第一次明白为什么人要崇尚利欲权势,原来是真的可以做到很多、很多事情。肯定他曾经也站在这个位置看那些飞仔像小丑一样打架,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也常常回味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
  “我和大哥一起去江苏做生意,大哥有约要赴,我就替他去的宴会。谁知道秦咏秋最先中意的人其实是我?”梁衡辉转过来面对着林砚生坐下,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那不合尺寸的男士婚戒,“可她后来知道了我不是姜衡永,只是他的一个没头没脑的小跟班,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我不怪她。”梁衡辉说,“谁不喜欢有权有势?都怪我自己没有本事。”
  “我他妈不想听你这些破事。”林砚生生硬地打断,“你们这一辈的事情关姜煜世什么事?要你做这些低劣的手段去报复他?”
  “我还以为林先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梁衡辉做了个可惜的表情,“这些故事我也是第一次对人讲,可能语序有点乱,我该多在心里预演几遍的。”
  他接过林砚生手上厚厚的牛皮纸袋,“手段当然十分低劣,可以讲是漏洞百出。所以只要你今天来,这个新闻一下子就可以被抹平了,谁不喜欢神采奕奕的大明星呢?我没那么坏啊,阿世我从小看到大的,只是该让他尝尝苦头,毕竟他姓‘姜’。”
  “十九年前的十一月,公司资金运转不周,大哥就只好去做一些暴利生意去添补漏洞。当然该明白‘富贵险中求’,所以又是我,我替大哥去做的谈判。然后在离开巴尔的摩的时候,我挨了暴乱的黑人两枪,这算不算是帮他挡的?”
  “我不明白,我也许就是姜衡永养的一条狗。”梁衡辉说起“狗”这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狗只要一天活在主人的阴影之下,别人就不会看它一眼。”
  “所以我只好把他杀了。”梁衡辉狂躁地笑起来,隔着自己的高领衫抚着颈侧,“等了整整二十年。”


第35章
  林砚生深深皱起了眉,胸膛剧烈地起伏,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所以现在好多了。”梁衡辉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架空了公司那些我应得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咏秋终于、终于也是我的了。她还是这样靓,像二十年前我送她的那支银雕百合一样。阿世要是知道他高高在上的妈咪会和他们家养的一条狗搞在一起,十多年,会是什么反应?”
  “我这样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但可以肯定你不会同阿世讲。”梁衡辉偏着头说,“我们该一起呵护玻璃花朵的成长。”
  “……我守约来了。”林砚生喉咙堵在一块,讲出来的话也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甚至不敢去抬眼看眼前坐着的男人。原来这就是恐惧。他害怕极了,到底该用怎样的姿态去和这个疯子去完成一场交易?“你也该撤走新闻舆论。”
  “我会的。”他扯住林砚生的手臂想自己方向一拉。毫无防备的林砚生向前摔了个趔趄,直直跪在了椅脚边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但我改变主意了。”梁衡辉紧紧压着跪趴着的林砚生的脖颈,不让他挣起来,“没能让大哥感受到我的那种求而不得,我觉得遗憾。”
  “所以阿世也许该替他去尝尝其中滋味。”
  林砚生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到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衡辉拖着领子拽起来,他顿感手背刺痛,有什么带着凉意的液体进入,和滚烫的血液融在一块。
  那麻醉剂通过静脉注射起效的速度极快,不到二十秒钟,林砚生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咽喉开始吞咽困难,呼吸被拖慢,接着就是绵长的四肢无力感。
  “你他妈要做什么……!”林砚生的视线里只有梁衡辉的西装裤管,还在不断摇晃,“疯子……”
  “很多人这样讲。”梁衡辉不太在意,“剂量十分的小,所以林先生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砚生扑上去揍他,用着正在逝去的残余气力,争斗间他拉开了梁衡辉的高领衫,里面密布的伤痕和烧伤痕迹就全部暴露出来,狰狞得近乎张牙舞爪,林砚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身上的伤痕会这么恐怖,像是从地狱里返程。
  药效渐渐随着血液运往全身,林砚生腿一阵发软。他恍惚听见金属皮革碰撞的声响,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下颌已经被扣住,被强迫张开了嘴。
  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是梁衡辉的那东西。林砚生瞳孔不断地收缩,视线近乎发怔地紧紧锁着。心里所有的激烈情感全部郁结在一处,狂烈地搅弄着他。恶心惊恐混在一团,成为一种更令人疲惫的情绪。
  那东西被直直塞进自己的嘴里,粗重的,狂躁的,失去了大半理智的。林砚生失了感官,只能感受到那冲顶的刺穿感,可哪怕只是意识到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足够让他生不如死。
  梁衡辉把东西顶得极深,一下子戳到他的喉壁。顶上的一瞬间,林砚生就控制不住地疯狂干呕,喉壁不断收缩着又被那东西完完全全捅开,周而复始,好像永远等不来一个终点。直到他感觉口腔用于保护的黏膜都再无法庇佑他分毫,也许开始流血了,他瞧见有什么红色的液体从口里呕出,点染了瓷白的地砖,一滴一滴的,不多却斑驳。
  林砚生微长的头发被梁衡辉暴虐地拽着,近乎撕扯。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也许因为药效,也许是眼泪,世界像是也开始颠倒。他在这晃荡的视线里瞧见了那些周围伫着的保镖,都在带着轻佻的目光注视着现在狼狈的他,还看见梁衡辉阴鸷的笑容,和那之外映着港岛碧海蓝天的,明晃晃的落地窗。
  “你恨我吗?总之阿世会恨我,他会绝望得想要杀了我,还会想要杀了自己。”梁衡辉狂笑起来,濒临一种疯癫的姿态,“姜衡永厌恶害死前妻的咏秋,可那根本不关她的事,是我动的手!是我!哈哈哈!”
  绝望的莅临让林砚生太过于措手不及,他很想死,他想求一个死。如果给他一把刀,给他一点气力,他一定会去做。而不是像现在,一点反抗也做不了,一点了结也做不成,像一条狗一样任人宰割。
  “死”这个字凭空跳出来的时候,伴着的是光的那面:姜煜世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瞬间,许许多多的破碎的回忆像萤火虫一样点点的飘出来,莹莹亮亮地铺满了他被水汽充盈的世界。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姜煜世给了他太多的回忆,光明的、温暖的,这些小事都能让他在临近“想死”这样的状态时,跑来挽住他,一如姜煜世这个人。
  太久了,那过程太漫长,时钟在一旁发出滴答的声响都像是被无限的拖长。最终那白液一部分留在了他的口腔,更多的却是溅在了他的脸上。
  梁衡辉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照片,全是他和姜煜世被梁衡辉安排的人拍下的。那些相片被一张张地扔在林砚生的脸上,身上,梁衡辉又用锐利的相纸边缘去划林砚生的脸,留下细且浅的划伤。
  然后梁衡辉大声朗着拍摄的日期,朗着那刻他和姜煜世在做什么,语气全是嘲讽甚至带上了唏嘘。那好像是一种处刑,火燎燎的,要将林砚生烫穿了。他这个时候、这个模样,“姜煜世”这三个字的出现都足够令人发笑了。
  近百张照片被他一一念完,梁衡辉的情绪好像稍微稳定了一些,口吻变得平静了些,只是林砚生根本没有在留意他究竟说了什么。
  林砚生意识开始模糊,痛感仍没有回归,只觉得一切都太重,压得他再不愿意睁眼。他直直向后倒去,有几张相片被他的动作激起、又飘落在他手侧。林砚生在恍惚间瞧清了那是姜煜世和他在弥敦道上吃苹果派,姜煜世朝他笑得很好看。
  去他妈的。林砚生想,原来蝼蚁想捉片光这么难。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该得到的,他却总是习惯抱着浪漫主义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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