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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14)

作者:香小陌 时间:2018-09-11 09:54 标签:强强 娱乐圈 情有独钟

  托尼脸色也发白,一群助理围着小帅哥擦汗,低声商量。谁也不愿因自己的失误而影响拍戏进度,你愿意一遍一遍重拍都不行,整个剧组的人在等你,时间耽误不起。
  托尼是一名英俊的青年,黑发,白净,眉眼因为那八分之一的亚洲混血,有东方人的清秀。裴琰也认为,公平地说,这小子长挺好看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吃个不停,可能有点儿头晕,这孩子快被折磨得低血糖了,每次一看沙师傅朝他走过来,他腿就软。
  这人只要不拍武戏,很招人待见,文戏台词和表演都能过关。
  骑着摩托叼一根烟,耍个帅,飞个眼儿,就能勾起周围一片口哨声,这就是与生俱来的魅力。大洋彼岸的脸书、推特流量明星,怪不得人家能演男一号呢。
  一拍动作就瞎成一团,全组都跟着眼瞎。
  托尼的团队这时低声商量,不知道是不是要找导演建议:别拍武打动作了,咱们统统改床戏动作吧,还是床戏容易!庄先生不想演的床戏,我们不和谐,我们愿意演啊!
  下一个镜头,两人站在道具阳台很窄的那条扶手上,跟站平衡木差不多,庄啸需要狠辣地出拳,托尼格挡,然后一脚踹飞坏蛋头子,踹下阳台。
  裴琰是以“民工蹲”的姿势蹲在大导演身后,庄大侠的椅子上,不错眼地盯着看,托尼这一脚,并没能踹飞庄啸。
  这脚直接踹歪了,庄啸想自己飞出去都来不及了,被一脚狠狠踹到大腿内侧哪个部位。
  庄啸好像闷哼了一声,脸色不对,捂着自己裤裆跳下阳台走开。
  裴琰“腾”地就从椅子上拔起来:“我操……”
  这样一个武校幼儿班的动作,快要人命了。庄啸然后弯下腰,表情痛楚,今天真他妈邪性了。
  托尼脸也绿了,很尴尬的,连说几句“Sorry! I am so sorry!”。
  真不是故意的,故意的他踢不到那么准。
  裴琰搭了一条毛巾跑上前,挤入人群,但是没赶上,萨日胜已经过去给他老大擦汗。
  “有事吗?踢中了?”小萨弯腰抚背,关切地问。
  “歇会儿……”庄啸弯着腰撑住,低声说。
  拍武打动作就是这样,自己武功再高,没用,又不能真的三拳两脚打死对方。你保不准你对面站的是个十足的蠢货,猪一样的对手!
  真的很想踢死猪对手。
  萨日胜一摔毛巾:“我替吧。”
  庄啸摆手:“歇十分钟。”
  萨日胜说:“我替你是一样打啊!”
  沉默寡言的小萨同志用斜眼瞪的神情表示很气愤,这么简单的幼儿班动作,换一头猪来都会打,对面儿那只小白鸡咋就这么笨呢。
  庄啸说:“露脸特写的。”
  裴琰插嘴说:“反正有牛逼的后期团队,后期做特效不要钱似的,让他们抠图换头去!我扶你回车里歇着,让小萨替你呗。”
  庄啸对他摆摆手,就没回车里歇。
  肯定是脚尖扫到那儿了。忍疼忍了足有十分钟,直起腰,把这个动作打完拍完,直到导演喊“过”。
  ……
  裴琰是头一回进这样的剧组拍戏,长了见识,对许多事情的感观,也和之前很不一样。他从前是没想到,庄啸在美国混好几年,在好莱坞的剧组里,也就是这样。
  没什么大牌明星和新人在待遇上的区别,没人吹捧你抬着你,没有国内剧组对组内名角儿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小心翼翼、伺候跪舔,甚至拍戏流程和氛围都很不一样。大家都是拿着酬劳准点进棚干活儿,到点下班,也不熬夜加班,工作极为严谨,程式化,却透着疏离和冷淡。
  下了班各回各家,不凑一起,有几个美国佬约托尼一道去酒吧喝酒社交。打戏拍得像狗屎一样,但那些人是一个生活圈子,华人面孔永远就是被边缘化的僵硬的文化符号。
  在裴琰心里,庄啸就是华人功夫圈“第一人”,尽管外界没有封过,没有公论,这是他给庄啸戴的高帽,他内心公论。
  但现实如此不完美,令人沮丧。今天片场里这样情形,但凡把男一号换作他或者庄啸,甚至沙云飞、萨日胜,功夫底子都在,可以把一套经典的功夫套路打得很漂亮,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绝不糊弄买票进影院的观众。
  可是剧组偏就没有选择庄啸或者裴琰。你谁啊?不会用你的。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谁不享受众星捧月?
  在自己人圈里,至少是个满堂彩的角儿,有人捧啊。
  洋酱油好喝么?谁喝谁知道滋味。反正庄啸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极少在国内混迹,偶尔友情参演熟人的片子,也很少参加宣传,不发新闻,就不爱露面……
  托尼上了庄啸的房车,很友好地慰问致歉。
  双方寒暄,开了几句不疼不痒的玩笑。托尼说回头请你吃饭赔罪,庄啸应承了。
  圈内演员之间关系就是这样,大家皆是君子之交,既不过分亲热,也不会轻易与谁交恶。
  裴琰等在车外,排队似的,等托尼和副导演、摄像、剧务那帮人依次慰问完毕,他最后一个才进去。他探头往里瞧,房车内,庄啸躺在简易床上,自己拿了一袋冰块,掀开短裤,揉搓裤裆。
  “冰敷呢?”裴琰问。
  庄啸淡淡地给他一眼,你小子不都瞧见了吗。
  剧组其他人好歹假模假式地慰问一番,裴琰这号人,从来没安好心眼儿的:“啧,真踢中了?踢飞了?”
  庄啸白他一眼:“人没飞,蛋飞了。”
  “哎呦,碎了!”裴琰一脸煞有介事,“演反派代价不小啊,明儿你就在车里歇着,我替你上。”
  “算了吧,你。”庄啸知道裴琰就是闲扯淡逗他开心的,“你替我挨黑脚?”
  “我替你踹他啊——谁的脚能有我的脚黑?看看上去谁踢谁?!”裴琰顺势坐到庄啸床边,望着对方。
  庄啸笑了。
  裴琰挺高兴的,庄先生跟他开玩笑了,一笑就露个带酒窝的表情,头发散开着,半侧身仰在床上,领子少系了三个扣子……真是个尤物,真他妈好看。
  裴琰说:“他踹过来,你不会躲?你上回打我那两下,我瞅你挺利索的。”
  庄啸哼了一声:“能一样?你出拳出脚有套路的,是门派师父教出来的,你一动我就知道你会往哪踢……他呢?那小子脚底下有准么?他踢得也太歪了!”
  庄啸刚才跟小萨都没这么多牢骚废话,裴琰大笑。
  “没吃过这种亏吧?”裴琰幸灾乐祸的样儿。
  “真没有。”庄啸哼道,“你等着吧,下一场有你的。”
  “那我可得护着我的蛋,这重要的宝贝!这点儿片酬不值当我倾家荡产鸡飞蛋打的!”裴琰咧嘴往后一仰,笑,也半躺到房车床上,“我得让服装组的大爷们,给我做个皮套子护裆才敢上场。”
  两人畅快地聊了一会儿,裴琰说:“今天不找你出去吃饭喝酒了,吃辣上火,容易让伤口发得疼,改天吧。”
  庄啸点头:“成,改天吧。”
  剧组餐车供应傍晚的小食加餐,就是现烤的墨西哥香肠热狗。
  裴琰去餐车领了六份热狗,隔着老远对着庄啸的房车吼:“哎,你要吃什么酱?!”
  房车里的人打开车窗对他吼:“你随便弄,都不好吃!”
  裴琰把热情的墨裔大妈提供的那一排酱料,每一种都挤了点儿。红、橙、黄、绿各种颜色的酱料,给乏味的食物增添点儿趣味。
  他端了一大盘子热狗上车,庄啸一看就皱眉:“我告诉你了,都不好吃。”
  “我真饿了,等不到晚饭了,这好歹也是肉。”裴琰说,“你别太浪费啊,吃一点儿。”
  庄啸说:“你先拿,把你爱吃的拿走。”
  裴琰说:“你挑,我都行。”
  庄啸说:“对我来说都一样,你先挑吧。”
  裴琰拿起来咬了一大口,咀嚼片刻:“妈的……真难吃!”
  庄啸:“我说么。你再换一个,我吃这个。”
  裴琰:“我吃一半了,我没吃完呢,你换那个。”
  庄啸:“那个棕色酱料发甜,那个最难吃,我吃那个吧。”
  裴琰:“绿色酱是辣的!辣的你别吃了。”
  庄啸:“谁让你放那么多辣椒酱?”
  裴琰:“操,我怎么知道墨西哥辣椒能这么辣?绿色的竟然这么辣!!”
  房车里爆出大笑,双声部的笑声叠在一起。裴琰一边吃一边吐槽:“太他妈难吃了!什么味儿,老子吃过的最难吃的热狗……”
  边吃边骂,竟然就把一盘难吃的快餐清扫掉了。好心情助长了食欲,吃得盘光碗净,面包渣儿都没浪费。
  ……
  当晚,剧组大佬内部例会,也争吵过某个重要问题。
  肥查在制片人面前一摔本子,老子还没有自己上去打,都被那小蠢蛋给累吐了!没法拍,一个镜头他妈的打十几条才能过,浪费时间浪费人力浪费胶片!进度无法控制!
  制片人和片商代理坐在小桌旁,捏固着雪茄,跟导演商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爆米花大片都是这么拍,几个人有真功夫?胸口肌肉都是贴完了再画的,靠的就是特技、后期和剪辑效果。不然你这样功力深厚经验丰富的大导演,你的能力体现在哪里?
  出神入化的激烈打斗镜头,说到底都是剪出来的;帅气的肌肉和眼底张扬的血色,都是后期在电脑上画出来的!
  所以,托尼小朋友只是在片场被专业武行打得落花流水、削了个惨不忍睹,真到了电影上映,经过一番后期修饰,男一号还是最威武霸道的,所有支离破碎的镜头都能剪辑成行云流水的套路,糊弄北美大陆普通观众足够了。
  观众看得出谁会打?
  当年《卧虎藏龙》的女主在电影里打得多漂亮,多红啊,她会打吗?
  肥查那时说,预算要超支了,不要埋怨老子。
  制片人说,操蛋,预算还是要尽量控制。
  肥查说,先不讲下周要出外景,出海,上岛,就说现在这几场重头打戏,必须得用替身了,后期再做特效抠图换头,烧钱吧!
  制片人寻思着,啧,专业武行都不会太贵吧?这些人价格便宜得很!
  肥查拾起剧本,我看Ian Pei挺合适,关键是年龄和身材差不多,脸型一样,肩宽腿长差不多,抠图容易,我看他替托尼就很合适!
  剧组流程的悄然变化,裴琰自己也没想到。
  之后这天再进组,导演直接把他和庄啸叫到一起,把昨天托尼与庄啸在阳台平衡木上激战对打的一系列镜头,再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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