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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劣竹马(2)

作者:鹿八今 时间:2022-03-01 11:18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花季雨季

  等宁善兴回家,看见的就是母子两人在沙发上等他,虽说梁凯禹不是他亲儿子,可看见这两个人在那岁月静好的坐着,心中不免柔软几分。
  他过去揽住方婧诗:“等了多久?给凯禹看他的房间了吗?”
  哪能呢,管家屁都没放一个,全都把他们当外人。
  梁凯禹和他见过,这位白胖老板大他妈妈十岁,见人三分笑,是位成功的商人,他结婚早,二十多岁成了婚,三十几才有了孩子,宁砚算他半个老来子,自然是当眼珠子一样疼。
  他前妻三年前因病去世,最近才起了续弦的心,也就有了方婧诗。
  方婧诗摇摇头,冲他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宁砚那混小子呢?”宁善兴问管家,语气亲昵,“臭小子作业也不写,我听说他早上把家教老师气走了?他人呢?”
  提起宁砚,他才放下虚伪的架子,有了份人气,此刻晌午,日头正盛,管家说宁砚还在院子里跟狗玩,他原本放松的脸色立刻拉下来。
  “算了,我们先开饭,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吃饭。”
  佣人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桌,几人坐在欣长的餐桌前,方、梁母子没经历过这阵仗,不免局促。
  宁善兴注意到,安抚了下母子二人,又听说宁砚不肯过来吃饭,把筷子一放,亲自起身去请了。
  大概一刻钟,这小祖宗总算被三催四请来了,只是脸色不好看,往那一坐——他也是挑了个好位置,正好与梁凯禹面对面,两人两看两相厌,一个低头,一个撇脸。
  宁善兴还不知两人吵过一架,亲亲热热给两人夹菜,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正好小砚以前说过想要哥哥,这不就有哥哥了?”
  宁砚却不给他面子,筷子使得叮当响:“谁说过这话?”
  “是,那时候年纪小,你可能不记得了,”宁善兴也不生气,转战梁凯禹,“凯禹今年十二了吧?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梁凯禹可不能落他面子,嗯声闷头吃饭。
  宁善兴是为了母子两人专门回来的,期间还有秘书来催,梁凯禹意识到这点,被怠慢一上午的不快总算褪去点,对宁善兴的搭话也没那么排斥。
  他俩说的欢,宁砚可气歪了脸,吃了没几分钟,碗一撂道:“我吃完了!”拉开椅子跑没了影。
  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第2章
  宁砚并不欢迎梁凯禹母子,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梁凯禹惹不起他,加上有母亲哀求,天天就窝在屋子里不出门。宁善兴不常在家,隔三差五出差,造就了宁砚在家称霸的境况。
  梁凯禹房间能看见后院,绿茵茵的一大片草地,那里是实实在在宁砚的地盘,他从没去过,倒是有几次瞧见宁砚和狗玩,笑得又灿烂又阳光,丝毫看不出来跋扈的倒霉样儿。
  认真讲,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杀伤力有限,加上宁砚身板小,变声期都没到呢,讲话又娇又嫩,除了不理人或者说“不许你进我的房间”、“不许你摸蓝莓”、“不许你去院子里”外,恐怕也不知道别的整人手段。
  梁凯禹以前是个孩子王,深知这种小朋友幼稚的虚张声势。
  知道归知道,他可不会再上前讨嫌,如今他们相安无事,他只要在宁家扮演透明人就好了,有吃的佣人会端给他一份,空调成日开着,房间里还有电脑,如此滋润,何乐而不为?
  他们家之前也不是吹不起空调买不起电脑,只是要节制,在宁家可不用,玩就是。
  玩了三天三夜,梁凯禹终于疲了,跟他妈要钱出门找朋友玩,他的朋友还在旧家那边,想过去要打车。
  照以前方婧诗肯定舍不得这钱,现在唯恐他在新家受委屈,让他去了。
  这一野就是一整天,到天黑梁凯禹才回家,他出了一身汗,新球衣都被浸透,进门时,正拿着衣摆擦汗,抬眼发现宁砚也在,还有他的保姆阿姨。
  空调激起梁凯禹一身鸡皮疙瘩,他找水喝,听见阿姨急得跳脚:“祖宗乖乖,你就吃药吧。”
  宁砚生病了?
  小孩确实都不爱吃药,梁凯禹小时候还被他妈灌过,可那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宁砚已经九岁了,药都不会吃,当得起一声巨婴。
  他嗤之以鼻,转身上楼,走远了还能听见宁砚说:“我不想吃!你走开!”
  最后药到底吃没吃他不知道,他已经回了房间,报复性玩乐后,终于肯拿起书本来看,他打小聪明,成绩名列前茅,中间还跳过两次级,课本上的知识对他而言简单且乏味。
  此刻端手里的也不是初中课本,而是本编程教学。
  马马虎虎看了俩小时,他想起来还没洗澡,要拉窗帘脱衣服,忽闻一阵低声的啜泣,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一听就是小孩的声音,而宁家除了宁砚再没别的孩子。
  他本不想管,狠心拉上窗帘,这似乎惊动了宁砚,他打了个哭嗝,憋着哭,却越憋声音越大,直至停不下来。
  梁凯禹:“……”
  他还是下了楼。
  后院是他第一次来,这是一片开阔的绿草地,其间有鹅卵石小径,小径上放了灯,宁砚则挑了个黑暗的角落,蹲在那里哭。
  梁凯禹到时,他已经不哭了,药物令他昏昏沉沉,蓝莓在他面前趴着,他把头埋进去,搂着蓝莓的脖子。
  看见有狗,梁凯禹不再靠前,保持一个安全距离,道:“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底下哭,羞不羞啊?”
  宁砚没想到是他,惊醒一部分神志,颇为恼怒:“要你管!”
  “我还不想管呢,可架不住某人越哭越大声啊。”
  “我……”宁砚这时打了个哭嗝,他擦擦眼,“我已经不哭了!你走吧!”
  梁凯禹发现小朋友生病了也没有变可爱,一样欠揍得很,既然下来了,他断然不能就这么回去,问道:“照顾你的阿姨呢?”
  宁砚不吭声。
  “好吧,”梁凯禹投降,“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在这哭?不想说的话,可以回去睡觉吗?”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对安慰小朋友更没兴趣,此番下来确实存了搞好家庭关系的心,如果宁砚不领情,他也不会再继续问。
  可问完后宁砚依旧沉默,夏天的蚊子不是好惹的,两个半大孩子往角落一站,给蚊子送了不少粮食,梁凯禹忍无可忍,准备上前揪出宁砚,让他哪来回哪去。
  他一靠近,宁砚立马捂鼻子后缩,嫌弃道:“你别过来,臭臭的。”
  梁凯禹打了一天篮球,回来又没洗澡,身上味道确实上头,可任谁被这么光明正大的嫌弃都该不高兴,他气笑了:“那我偏要挨着你,小哭包,不知羞,大半夜不……”
  “你闭嘴!”宁砚又要气哭了,“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你们……”
  他词汇量贫瘠,想不出骂人的话,梁凯禹气憋了很久,冷笑替他骂:“我们怎么?我们不要脸,搬进你家,吃你家的饭,住你家的房子,还要抢走你爸,你要怎么样?”
  宁砚心里是有这个想法,被他说出来后颇有噩梦成真的惊愕,瞪着他:“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等梁凯禹回答,他一撇嘴,嚎啕大哭。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梁凯禹本意是想欲扬先抑,没扬起来反倒惹哭了人,生怕他嚎起来一院子人,到时候都以为他欺负人就惨了。他手足无措地上前捂住宁砚的嘴,拼命冲他“嘘”、“嘘”——
  宁砚的泪浸湿了他的掌心,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无辜的很。他还在抽噎,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却在下一秒,狠狠咬了梁凯禹一口。
  梁凯禹吃痛,“嘶”一声松开手,“你神经病啊?能不能动动脑筋?你爸和你家是我们能抢走的吗?!”
  宁砚是个狗脾气,真急眼谁的话都不听,他哭得话都不利索,蓝莓焦躁地在他身边走动,他指着梁凯禹,被泪呛到,咳嗽着:“蓝莓!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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