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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嗅(23)

作者:朝燦 时间:2021-08-25 09:26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真要做经验交流分享,又或者行业内部吐槽几回,两周都不一定够。
  温郁自从上次牵妈妈的手成功以后,莫名有了再接再厉的神奇想法。
  他想挑战点更难的。
  于是某一天趁着颜晚馨在做饭,张开双臂试图抱一下。
  颜晚馨被他吓一跳:“你多大了!抱啥抱,别影响我做饭!剁肉呢!”
  温郁维持着动作瞧她表情:“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说完猛地一抱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啪的一下菜刀声。
  他跑回书房里,心想我没谈恋爱之前难道很怂吗?
  我是那么怂的人吗?
  ……好像就是。
  闻玙这个邪门的家伙在他心里住下以后,是撒了不少邪门的种子在他心里。
  很怪,但是很痛快。
  温郁索性挑了个痛痛快快风和日丽的星期六,拎着一包书去见亲爹。
  这事自然没有和颜晚馨提前商量,不然她又得铁青着脸絮叨数落几回。
  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就说是跟同事狼人杀去了。
  看守所里没什么变化,只是有盏灯坏了,在角落里要亮不亮,像只垂死的蛾子。
  门口登记的工作人员换了个生面孔,看身份证和亲属证明时好几眼,像在对比他和温健武的面容相似度。
  温郁憋了一会儿,小声道:“不像吗?”
  那人并不接受闲聊,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
  这个月的温健武和上个月没太大区别。
  下巴上有些许胡茬没有剃干净,显得青黑一片。
  他们再见面仍是隔着开着气孔的玻璃墙,狱警手持警棍守在一侧。
  温健武没想到他又会过来,声音平直:“在学校还好吗。”
  “还好,”温郁打量着他的囚服和寸头,以内心仅有的一点点勇气试图找话题:“最近忙什么呢”
  这个问题适用于大部分国家的父子谈话,可是他一说出口又后悔了。
  问什么不好提这个?
  在监狱里还能干什么?
  温郁一发觉自己说错话,心里有点恼。
  怎么就没得聊呢?怎么说什么都不对??
  温健武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摸了摸后脑勺,诚实交代。
  “……在学C++。”
  温郁呆了两秒:“你真看了?”
  温健武点点头:“表现得好还可以用一会儿电脑,但是不通外面,是里头的局域网。”
  他罕见地有了倾诉欲,跟温郁聊起那个晦涩难懂的C++,还有仍是XP系统的旧电脑。
  每天要干多久的活,学会了可以去电脑上试着操作点什么,还有狱警和他讲过的有关最近伙食的小道消息。
  温郁正听得出神,冷不丁狱警敲了敲玻璃墙:“时间到了,赶紧说再见吧。”
  温健武这才反应过来,一想到自己还没问儿子这边的情况,后知后觉地露出懊悔表情。
  “你那边……”
  “我妈搬过来了,她最近去复查了,身体很好没有复发。”温郁抢着道:“我们学校的老师很照顾我,我最近有点喉咙发炎但估计是上火——”
  “快点,时间到了。”狱警不耐烦起来。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温郁语速变得更快,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已通过检查的包裹:“我妈从广州带来的腐乳,一本纯英文的《罪与罚》——还有一本《牛津中英文字典》!”
  狱警用警棍敲了敲玻璃墙,温健武站了起来,对着他用力点头。
  他起身时,手上的镣铐沉重地往下坠,脚镣噼啪作响,砸在瓷砖上很刺耳。
  温郁意识到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他讲,眼看着父亲要被带进去了,扬高声音道:“我下个月还来见你——爸——”
  温健武努力回头再看他一眼,头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便被狱警推了进去。
  门砰的响了一声。
  温郁睁圆眼睛站在原地,像是被迎面打了个耳光。
  他忍不住想,自己之前为什么隔半年才来看一次父亲。
  他们之间原来有这么多话可以聊——可是之前是怎么回事?
  他和爸妈,他和他的人生,之前都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进来,语气平静而不容直觉地请他出去,方便下一对探望的人进来。
  温郁点点头走出去,一时间感觉喉头发干,干到有点疼。
  他舔着唇四处环顾,瞧见等候大厅里有很大一桶饮用水,旁边七八个用过的纸杯东倒西歪,杂乱地堆在垃圾桶底。
  “请问还有纸杯吗?”
  窗口的人摆摆手,不多言一句。
  温郁怔了一会儿,连喉管都开始觉得烧灼的渴。
  一整桶纯净水有八成满,要是什么都不顾,弯着头用嘴接水,可能也没有人拦他。
  可他永远不会这样做。
  他到处找工作人员,想要一个一次性纸杯,在离开之前喝一口,哪怕就一口水。
  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全是父亲刚才倾诉时的笑容。
  父亲刚才畅快的絮絮说着,甚至舍不得停下来喘口气。
  温郁努力记着他爸爸刚才都聊了什么。
  该带个本子,多记一点,带个录音笔都好,他真的很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鼻尖发酸,渴的说不出话,无助地敲对外办公室的门。
  “谁啊?”
  “您好,您这……”
  “没有没有,快走。”
  温郁快速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再走出看守所时,停车场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在等他。
  车内被日光晒得发烫,坐进去像是坐在一个火炉子里,皮肤都能烧穿一个洞。
  温郁启动空调等车里降温了再走,靠着灼烫的椅靠发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如溺水的人突然拽住了绳子。
  “小郁,”闻玙平和唤他:“我这几天忙,来不及联系你。”
  温郁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勇敢一点都不好。他感觉自己像是喉咙也被烫伤了,没法跟任何人多说一个字。
  “你能不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呢?嗯?”闻玙失笑道:“我等来等去,这不还是被你磨的没脾气了。”
  温郁很想解释一句,这一次他什么心机都没有。
  你刚走的那几天,我过得很好。
  一想到在和你谈恋爱,我感觉天空都是亮的。
  可是他再开口时,声音疲倦又冷淡。
  “不想打。”
  他毫无关联地记起来,父亲入狱的那一天,妈妈一夜未睡,到处在央人帮忙。
  电话间传递的每个词语都陌生空洞。
  担保,骗贷,法人,刑事责任。
  法院一声落锤,不仅意味着爸爸的存在被即刻剥离。
  连带他的尊严和存在,也被血淋淋地剥开一张皮。
  我可能再也爱不了任何人了。
  我是空的。我是一个空空的洞。
  “好冷淡啊。”闻玙不满起来:“想念我一下好不好。”
  温郁平平道:“我挂电话了。”
  “不许挂。”男人突然专//制起来,语气认真:“小郁,你想一想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强硬,像是用力把温郁往地面上拽,不许他飘离太远。
  温郁捂着电话睁开眼睛,一瞬间又有温度重新往心脏里涌。
  他想他啊。
  他想逃进他的怀里,想再被蹭一蹭脸,牵着手用力十指相扣。
  他真的好想他,想跟他一起去吃三号窗的剁椒鱼头,管旁边有多少个学生在看,他也要吃他碗里的那一份。
  “我想你……”温郁鼻尖发酸,开口时都有些哽咽:“我在想你了。”
  他一开始想念闻玙,就好像是允许自己变得脆弱,所有坚硬屏障都可以塌个粉碎。
  “玙哥,我好累啊,”温郁语无伦次地哆嗦起来:“看守所的水杯用完了,我下午好渴……”
  “到处都没有杯子,”他仓皇道:“我对每个人都很客气了,可是他们都没有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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