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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342)

作者:你手短短 时间:2023-07-18 11:28 标签:文野 柯南 咒回 马甲文

  母亲则不然,那张颧骨很高的宽脸摆出智慧与理性温吞的瞬间,我能看见一个面含笑意的魔鬼。
  她健康、热烈,即使被父亲殴打也笑容满面。身上的疼痛无法阻止她日复一日的早起晚睡,她对所有人都很体贴,不管是我的衣服掉了一颗扣子,还是弟弟半夜踢掉了枕边的玩偶,她都会连忙从床上跳下来。
  她总是说早安、晚安,不论何时。
  所以当母亲对我说:“我很担心你,伊莎玛涅,你的未婚夫没有你父亲那样的果决,我担心他会带你走上不好的道路。”
  此时,我便不得不思考起这话中的真实。这些考究是没办法用纸笔写下来的,包含着我的卑鄙,包含着父亲想要保全的体面,包含着母亲时时刻刻遭受残忍对待后注视的窗格的麻木,包含着我那几乎从家庭中销声匿迹的弟弟。
  最后,全部的声音都化为凌乱而不连贯的音符,曲子的主题只有一个,《你不能成为那样的伊莎玛涅》。
  哪样的伊莎玛涅?
  没人告诉我答案,或许只有真理会能给予启迪,而在我想要保全未婚夫的如今,那是我唯一不会去主动接触的东西。
  事情的转变同样来自我那多愁善感的未婚夫。
  他在重重压力下依旧顽强地呼吸,却不忍心再看见我摆出的愁苦面容,他做出了此生最重大的决定,有关背叛。
  他被背叛了我,通过「将自己的病症告诉我的父母」这样的形式。
  这原本是一件不幸的事,可父母从来没有那样高兴过,我能够卑劣地推测出其中缘由。
  父亲认为找到了能把控我的崭新的形式,母亲则认为这是我离开未婚夫的契机,我终于可以寻找一个如父亲一般标准的丈夫,然后过上和她一样的美好生活。
  你不能成为那样的伊莎玛涅。
  我明白了,就连未婚夫也在试图对我无声地这样说。
  ……」
  “没人会指导你要成为怎样的人。”教徒安慰起伊莎玛涅,“渡鸦之丘是自由的国度,无论怎样你都可以为自己感到骄傲,而不必在意他人的指指点点。”
  伊莎玛涅点头:“是、是的,我当然是这样认为……教徒先生,那不是我,您得先知道,写下这些东西的不是我,是莱温……”
  教徒不置可否,在稍作停顿后才继续开口:“可是伊莎玛涅,这些都不能算是你杀害父母的缘由,唯独加害于他人的性命这一点,是不能有任何推脱的。”
  伊莎玛涅依旧点头:“是的。”
  她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这样的对谈对她而言似乎的确起到了莫大的帮助,教徒自始至终的关怀让她能够沉下心来厘清思绪。
  “是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说,“我没有杀害我的父母,这是必须澄清的事实。我信任我的「家庭」,即使知道了我对未婚夫的包庇,他们依旧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事情,我只是不理解……”
  “不理解什么?”
  “他们说那是错误的,说我是可怜的伊莎玛涅,可是他们没人为我而感到难过。那些怜悯充满了愉快,之中的不适令我不得不开始被莱温牵着鼻子走——教徒先生,您会体谅我吗?体谅我这样愚昧又无知的人,为不受惶恐所侵害,为保持自己快乐身心而做出的举措?”
  “你做了什么?”
  “我埋葬了他们的尸体。”伊莎玛涅说,“在一个阴雨天,我将他们交给了未婚夫院子中的蜘蛛,它们一向体贴,所以我把他们的尸体埋在那个墙角。”
  「这样做是有必要的。
  只是埋葬尸体,对于任何人都没有产生伤害,也不算违情悖理。
  未婚夫将土地上生长的野生大·麻全部刨开,挖出一个黏腻的洞,可以预料的是,当我们将这个洞掩埋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光线泄露进去,里面又小又湿润,好似母亲的子宫。
  我和父母长得一点也不像,在注视着他们的面容时,我总能感觉到一股匪夷所思的感应。
  这种感应让我产生了强直性昏厥症般的眩晕,他们在死前依旧保持着令人生疑的微笑,仿佛心怀巨大的满足。
  我虔诚地将他们的尸首埋在了泥土中,然后回到了
  弟弟看见我,好奇地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我说我们的父母死了。
  他的眼睛里挤出眼泪,悲痛又兴奋:“是吗,是吗,伊莎玛涅,他们真的死去了?”
  “就在隔壁的院子里。”
  “你应该埋得更远一些。”他不满起来。
  我还未隆重介绍过我的弟弟,一个心思纯洁的好孩子。
  这并非我夸大其词,他来到这个家庭是在春天,三月底,椋鸟在枝头啼叫,他怯生生站在教徒先生的身后,一双眼睛咕噜噜转几圈,落在我身上。
  在喊父母之前,他先喊的是,伊莎玛涅。
  父母对教徒先生表现出莫大的感激,真理会从来乐于解决居民的一切困扰,包括他们希望再要一个孩子这种小事。
  所以他们也不去过问弟弟从而而来,就和他们从来不去过问我从何而来一样。
  唯一不幸的是,弟弟需要常年服药才能保持健康,他的疾病是难以解释的,当他躲在我身后,用愤怒的笑意偷窥父母的表情,并大喊大叫的时候,没人去听他说了什么,大家都说他在生病。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只有我听见了。
  安抚他的工作原先是由母亲承担,在母亲身体疼痛到下不了床的时候,作为姐姐的我必须出面。
  “因为你病了。”
  “没错,我有病。可是渡鸦之丘之外的人都身患疾病,他们依旧逍遥自在走来走去,为什么我得喊他们父亲母亲,道理在哪儿?”
  他总能说出令我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并且永远是充满愉悦的,以至于我也无法将他交给真理会寻求帮助。
  “我们离开渡鸦之丘吧。”弟弟说着,嗓音发颤。
  “这很荒唐。”
  “为什么呢?”
  “因为渡鸦之丘是唯一的净土。想想看吧,我们离开了这里又能怎么办?外面太危险了,没有粮食,没有干净的水源,魔鬼如影随形,到最后,我们还是只能回来,回到这个「家庭」。”
  “你说的对……”他用手指扯着嘴角向上拽,“我们还太小了,我们还有时间,世界不会一成不变的,伊莎玛涅。”
  那时候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和现在,听到了父母的死讯一样。
  “我们可以离开了,伊莎玛涅,带上你的东西……除了你的未婚夫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带的?没有了吧,我也没有。”
  我看着他,听他用无比真挚的欢快语调歌咏。
  “我活过了那只哀鸣的椋鸟,才能认自己的命。我们离开渡鸦之丘,离开这个依靠着互相检举才能把持权利的监狱,我们可以在外面大哭大闹,再也没有人能规定我们必须微笑。”
  我说:“这很荒唐。”
  “杀掉父母难道就不荒唐了吗?!”
  “我没有杀掉他们。”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教徒问出了和伊莎玛涅的弟弟如出一辙的问题。
  伊莎玛涅的表情严肃如石雕,面对教徒澄澈的眼神,她浑身上下突然打起颤,嘴唇哆嗦着,泄露起阴沉的冷笑。“我的弟弟说得没错,我应该把他们埋得更远些。这样才不会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那些荒谬的声响。”
  “我听到掘土的昆虫在躯体上爬过的声音,听见逐渐微弱的呼喊,那些动静很快又被泥土掩埋,我听到他们的心跳在可怕地颤动,比我的尖叫声还要强烈。”
  “你把他们活埋了。”
  “这是错误的说法,他们早就是尸体了,渡鸦之丘只有不受承认的尸体,安葬尸体难道是错误的吗?我难道做错了吗?”
  倏地,她的铁面轰然破碎,几乎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那股巨大的动静直接掀翻了桌子,连同桌上的那页写着她名字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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