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大魔王 上(205)

　　人命对他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吧？
　　可能是发现了维克托的不对劲，勇利后来找了个库房，让他们先喝口水、吃点饭冷静一下，自己拿着从别处搜刮过来的材料，蹲门口做土|炸|弹。
　　然后维克托抱着头抹了一把眼泪，觉悟了，他在勇利制服一个npc后，拿着一把镰刀，颤巍巍的上去给人脖子上来了一下。
　　等到勇利找出关键物，带他们在boss的追杀下狂奔时，维克托看起来还有点反应迟钝，没从刺激里缓过来。
　　勇利看维克托一副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架势，拍了拍维克托的背。
　　维克托听到他轻轻叹气：“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让你沾上这些东西啊，就算是npc的生命，背负起来也会很沉重吧？”
　　维克托声音虚弱：“可是你杀起来就完全没有压力的样子。”
　　勇利心想也不是，如果不是带着两个菜鸡的话，他是宁肯选择一个也不杀，另寻方式破局的，但带着两个人的话，他只能选择更保险快捷的方案，但这话就不能说了，免得再给维克托增加心理负担。
　　他轻轻回道：“我有压力的，我记住了每个死在我手上的人的脸，就算哪天被人杀了也不会有怨言，但你不用这样的，我可以保护你。”
　　维克托闭着眼睛，喊道：“但我不能理所当然的让你去负担一切啊！”
　　明明勇利比自己还小四岁，而且救了他好几回，哪怕勇利欠了尼基福罗夫多少人情也该还清了吧？这孩子并没有义务背负他的生命，所以维克托再逃避一些事情，把一切推给勇利的话，就太卑劣了！
　　维克托自认基本的三观还在线，所以他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勇利对自己的好意，必须要更加努力，早日独当一面才行。
　　他还没脸皮厚到可以理所当然的成为另一个人负累的程度。
　　但对勇利来说，维克托从来不是负累，带维克托过空间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和维克托相处也算愉快。
　　是不是我对维克托的照顾超出了他的安全距离，所以让维克托感到不舒服了呢？
　　毕竟自己的精神有问题，精神病这个词放他身上不是骂人，而是事实，某些时候他可能会不自觉做出在别人看来有病的举动也说不定，平时看起来正常，但那是演出来的，肯定会有让人不适的时候，这是医生说过的，勇利很有自觉。
　　幸好没真的病到要进疯人院的程度，勇利很庆幸自己不用疯疯癫癫的渡过短暂的余生。
　　他自我反省了一下，才说道：“维克托，吐完就起来吧，你的额头受伤了不是吗，要上药的。”
　　维克托猛地别过脸：“你先别看我好吗？太狼狈了。”
　　说的好像你更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似的，才割完npc脖子那会走路都打摆子的是谁啊？
　　不过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第一次喝醉就是在第一次坑死人后，之后随着失去的越多，当真就只能一入酒门深似海，从此戒酒是路人了。
　　勇利心里吐糟，但还是体贴的回道：“我知道了，我不看，你先打理下自己，我在外面等你。”
　　维克托往脸上泼了几次冷水，才冷静下来，结果就看到勇利不知何时拆掉了房间里的一把椅子，拿椅腿加毛巾，手嘴并用的固定自己的左胳膊。
　　小首领那倒霉的左胳膊于三个月前在第十场被折断，原本好不容易快恢复了，偏偏这次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又被boss攻击了一下，当时boss想要攻击的其实是维克托，但站在维克托右边的勇利冲过来抬手替他挡了一下，然后两人一起掉进了出口里。
　　维克托出来后光顾着吐了，都没想到勇利居然伤得比他还重，他急急走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勇利思考了一下，回道：“没事，挺好，根据我的经验，应该只是不严重的骨裂而已，以求生者的恢复力，这点小伤养一个月就够了，要不是这根骨头不久前就断过一次，这次连骨裂也不该有。”
　　他叹了口气：“失算了啊，本来以为那一下只能留下皮肉伤的，结果又伤到了骨头，还好过完第四场，你相当于同时获得了渡过第3、4两场的存活日，接下来有起码270天的安全期，等下赛季开始前我再带你进一次第五场，今年就算是挺过去了。”
　　求生者在第一年是最容易挂的，但只要苟过第一年还不死的，心态大多能转变过来，经验也有了一点，就算是渡过新手期了。
　　不过两次进空间都伤到左手，甚至是同一个地方还能不能好啦？这样下去真要变成青学部长了啊！（该世界有网王的漫画）。
　　听勇利的口气，就好像这种伤他已经受过很多遍一样，维克托愣愣的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脆弱了一点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坚强起来，成长为不会拖后腿、能与勇利并肩作战的求生者的。
　　他想成为勇利的新搭档，和他平等的，一起面对危机，而不是一直被人挡在身后。
　　维克托深吸口气，上前蹲在勇利面前：“要把毛巾打结对吧？我可以帮忙吗？”
　　勇利应了一声，指挥道：“我包里有止血的药膏和云南白药喷雾和双氧水、纱布、医疗胶布，你先拿双氧水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上药膏，用胶布和纱布贴好就行了，你的伤口不严重，连缝针都不用，去吧，然后把喷雾拿给我。”
　　结果还是没让维克托帮忙，而是让维克托先把自己处理好，但维克托的伤口根本就不深，现在都已经不流血了，反倒是勇利才是伤更重的那个，但小首领自己拿喷雾、椅腿和毛巾处理好了伤势，没让维克托帮一点忙。
　　勇利在拒绝他的帮助。
　　维克托清晰的感觉到这点，他甚至知道勇利不是刻意的拒绝他，只是下意识的没有依靠任何人、向任何人寻求帮助的念头，是不是如果自己不说的话，他等下还打算自己捧着骨折的手独自坐车去医院呢？
　　这样已经不是坚强过头的问题了，而是习惯性的什么都靠自己吧？
　　维克托默默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他不是不懂这份感觉，在独自到圣彼得堡后，他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着、学习着、训练着，但如果遇到难事的话，他也会不吝于向雅科夫和莉莉娅求助，也会打电话和妈妈说，而且生活费、学费都有家长寄过来，总的来说是衣食无忧。
　　相比较而言，当初背着行李和爸爸到莫斯科，从什么都没有、还会被前辈使唤欺负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让大家信赖、尊敬的首领的勇利，到底又经历过什么呢？
　　即使是在【4.大逃杀】那样的场次里，勇利都有在尽量保护他和伊利亚，同时教他们如何在残酷的环境里生存、保护自己，维克托跟着他在空间里求生了10天，别说枪和镰刀了，他现在连火|箭|筒都会用，就是准头不太好，真不知道勇利从哪学到了这些东西（组织以前有个叫那扎尔的枪|械精通，后来被勇利用对方教的狙|击能力远程狙死了）。
　　气氛沉默了起来，维克托快速搞定自己额头那道伤口，就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和勇利一起去了酒店一楼，主动去拦出租车，然后勇利把无伤的伊利亚叫下来，三人一起去了医院。
　　上了车以后维克托才想起自己不会荷兰语，最后还是勇利开口说了去医院。
　　这孩子说自己只会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但维克托觉得他已经很厉害了。
　　然后他们又没话说了，因为语言问题，最后还是勇利自己挂号，伊利亚作为成人从旁辅助，然后去照片、打石膏、连药都没开，勇利包里还有没用完的骨伤药呢，内服外敷齐全，维克托只能拎着包，并在之后和雅科夫做了解释。
　　他的解释就是两人在打闹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维克托磕到脑门，勇利摔到左手，恰好他左手没好全，于是就又伤了。
　　维克托低着头：“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注意点，勇利就不会受伤了。”
　　如果他最后跑快点，没有发呆的话，勇利本可以毫发无损的。
　　雅科夫被气得要死，他用力戳着维克托的脑门：“所以你和勇利打闹什么？明知道他前几天还在发烧，身体不好，左手还骨折过！你知道这一摔他又有多久不能上冰吗？那小子都三个月没做足量的训练了！你知道还在成长期的选手长时间不上冰损失会多严重吧！”
　　维克托一声不吭的低着头挨骂，老实的前所未有，认错态度诚恳，勇利坐在旁边，本来按他的脾气，是该上前和雅科夫解释的，但他看了一眼维克托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起身。
　　很奇怪，明明认真和维克托相处也就是成为求生者后，但他感觉得出来，雅科夫的怒斥是维克托想要的。
　　哪怕感到了不解，但勇利仍然顺着维克托的意保持沉默到雅科夫喷完银毛师兄，又来喷他。
　　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和维克托打闹了啊！那小子本来就毛毛躁躁的balabala……你看看你，还说回去后找莉莉娅商量编舞，这下看你咋办！
　　勇利：“没事啊，只是不严重的骨裂而已，不妨碍我上冰滑行和做舞蹈动作，只要不做难度高的技术动作就好了嘛，以我的滑行水准，只是双足滑行的话完全不可能摔的。”
　　雅科夫吼：“万一你摔了呢？万一你摔的时候正好磕到左手呢？你还想不想好了？”
　　这个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熊孩子！
　　被打入熊孩子行列的勇利：“……”
　　如果是凯茜妈妈的话，肯定不会把这点小伤放眼里，直接就让他继续带伤上冰训练了，毕竟对求生者来说这点伤算个啥，小南瓜连急救室都进了好几次了。
　　总之，他们第二天坐飞机返回了俄罗斯，雅科夫很坚决的暂时隔离了维克托和勇利，然后迅速把银毛徒弟打包丢给了他新签的经纪人，送去商演了。
　　勇利这就很愁，他本来还想把维克托介绍给自己的心理医生，让他看一看的，这年头没心理问题的求生者不多，有专门接他们这些特殊客户的心理医生，不过收费也贼贵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