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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修真](75)

作者:黎明尽头 时间:2018-08-04 09:15 标签:强强 爽文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尽管如此,这种踩钢丝的惊险感他也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多年前,我曾对将绝动过杀心。”帝阙没有移开投诸在长生身上的视线,他就这么看不出喜怒地注视着对方,说起了似乎与刚才全然无关的话。
  “我想杀他,所以我了解他。”
  帝阙说着右手微微动了动,然后他抬起指尖在身侧的桌面上随意敲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浑然天成的墨色茶盘便凭空出现在了那木桌上。而那茶盘之上,还错落着一整套古朴茶具和一壶还泛着绵绵热气的茶水。
  长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帝阙的右手,当他看清帝阙右手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帝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分别带了一枚暗金色的戒指。不用想也知道,这两枚戒指都是修真界极为珍贵的空间戒指。
  这个世界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吗?长生想起了自己灵卡上的余额,不禁盘算着自己到底要攒多少年的灵币才能买得起这样的戒指。
  帝阙此时正用茶水温杯,倒是没注意到长生的视线,他只是笼在茶香里继续说道:“我很清楚,将绝他不可能打破他的心魔。”
  就将绝那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斩却心魔,遗忘他所拥有的一切?
  “可今日,他却活下来了。”帝阙不疾不徐地说着,他拎起茶壶慢悠悠地倒了半盏茶水,然后极为自然地递给了长生。
  “我不仅了解将绝,我还了解长生境。”
  “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原来长生境也是有雷劫的。”
  “有也就罢了,那雷劫竟然还劈向了两个人。”
  “这样看来,天道可真是荒唐啊。”
  “长生,你觉得呢?”
  帝阙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接过茶盏的长生。
  长生神色不明地抬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天道荒不荒唐我不清楚,我只是觉着,它似乎有些固执。”
  天道可不是固执吗?它固执地逼着仙帝们死在心魔之下,固执地降下雷霆想要抹杀那些不守天道规则的人。
  “固执?也许吧。”帝阙闻言倒是有些不置可否。
  “事实上,我觉得天道不至于那般荒唐。”
  “既然天道并不荒唐,那为何会降下针对你和将绝的雷劫呢?”
  “我思来想去,发现今日唯一的变数,便是你了。”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是你做了什么,影响了幻境里的将绝,以至于天道震怒降下雷劫。”
  长生静静地听着帝阙的分析,并未试图开口反驳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等着帝阙说完,等他说出今日登岛的真正目的。
  帝阙抬起右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他抿了一口便又皱着眉放下了。随后他撩起眼皮看了眼安稳地站在原地的长生,那微冷的面色倒是因此而缓和了几分。
  就在长生放下茶盏回望他时,帝阙终于似笑非笑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长生,《繁音诀》好用吗?”
  

第101章 在修真界拜师
  那是长生第一次从帝阙眼里看到独属于征服者的野性。
  长生之前想过帝阙或许猜到了些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从那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里, 抽丝剥茧地推测出了他用《繁音诀》唤醒将绝的真相。
  看来不是每个仙帝都和将绝一样崇尚武力而不动脑子的。
  念此, 长生不禁瞥了一眼微微靠在椅子上的帝阙。
  此时连他都不免有些好奇, 到底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帝阙这种权势滔天而又深不可测的怪物来。
  “所以,您是看中了影响幻境的能力?”长生收回了看向帝阙的视线, 然后语调低缓地开口道。
  他没有直接问帝阙是不是想让自己帮他渡过心魔,而是选择了另一种颇为婉转的说法。
  因为他觉得像帝阙这种人,很难真的去相信谁。同理, 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将踏入长生境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帝阙闻言只是轻嗤了一声, 显然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影响幻境的能力。只见他目光晦暗地看了长生一眼, 然后突然问道:“告诉我。你当初为何选了《繁音诀》?”
  “……因为声音,是有力量的。”长生看出了帝阙面上的冷意, 于是他没有扯出“靠歌声扬名三千世界”这种理由来敷衍对方, 反而给出了一个还算认真的答案。
  “那么你的天赋, 又为何与花草有关?”帝阙对此并未回应什么, 而是继续发问道。
  “因为花草,平凡而又非凡。”
  在修真界待了这么久, 长生也逐渐了解到其实每个人觉醒的天赋都与自己的偏好有关。所以“群花乱舞”这样的天赋本就是他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 只是最初他并未意识到罢了。
  “哈哈哈!”帝阙听到长生的这两个答案, 先是闭上眼沉默了一瞬,随后他靠着椅背微微勾了勾唇,再然后便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等到帝阙再睁眼时, 他那暗沉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皆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之色。只听他说:
  “长生啊长生, 你可真是取悦到我了!”
  长生听到这话后猛地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的危险感仿佛正向他席卷而来。
  他不禁抬眼看向了帝阙,却正好与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而帝阙接下来的话,也犹如梦魇般不断地徘徊在他的耳畔。
  “声音,当然是有力量的。”
  “因为世间万物皆有声音,你凭借这些声音,既能俘获野兽,又能蛊惑人心。”
  “而花草,自然是平凡而又非凡的。”
  “因为平凡的花草遍地都是,纵为耳目,也无人注意。”
  “非凡的花草向来格外珍稀,若为诱饵,孰人又能抗拒?”
  “如此想来,这样的天赋,还真够动人的。”
  帝阙每说一个字,长生的面色就冷上一分。帝阙还未说完时,长生便已然面无表情。
  帝阙见状从容地站起了身。他缓缓走向长生,然后站定在他身前低笑着说道:
  “这世间,花草皆为你之耳目,众声皆为你之俘虏。”
  “长生,你可真厉害啊……”
  帝阙说到最后几近叹息,他垂眼定定地注视着身前的长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小千世界百年盛典上看到长生时的情景。
  直到那时帝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冒险选择《繁音诀》,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够将《繁音诀》运用得如此之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繁音诀》的来历,但知晓三千世界绝大多数秘辛的帝阙对此却极为清楚。
  《繁音诀》这本功法固然是上古修士所创,可那位修士却不是人,而是一位听觉异常敏锐的大妖。
  那位大妖能精准地把握世间的每一个音符,所以他能借由《繁音诀》将妖兽之声模拟得惟妙惟肖。
  三万年前他甚至凭此号令了一众神智愚钝的凶兽,硬是将当时的三千世界给搅得天翻地覆。
  只是后来修炼《繁音诀》的人没有他那卓越的听觉,别说模拟凶兽之声与之沟通了,他们连普普通通的乐器之声都模仿得极为勉强。
  三万年下来,《繁音诀》也渐渐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帝阙向来欣赏勇决而又聪颖之辈,所以当他看到长生用《繁音诀》模拟出雷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真真切切地记住了这个胆敢修炼《繁音诀》的人。
  而帝阙听完曲子回到宫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戎弘毅发来长生在天籁阁所拍的录像玉简。
  别人看这枚玉简,看到的是曲音缭绕繁花坠落之美,而帝阙看到的却是长生那控制花草的罕见天赋。
  若长生只是修炼《繁音诀》,帝阙可以说这是巧合;若长生只是拥有操纵花草的天赋,帝阙也可以说这是个巧合。
  但当这两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时,帝阙就不得不深思长生的用意了。
  而他想得越深,便越欣赏长生。
  那日之前,帝阙的眼里从未容下过任何人。
  可那日之后,长生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入了他的眼,也上了他的心。
  若非如此,他不会当日便如此大张旗鼓地宣告,自今日起长生由他来庇佑;他也不会在宣告此事之后,还特意让人送去了他从未送出过的信物。
  他这般护着长生,从来都不是因为将绝那毫无意义的威胁。
  他这般护着长生,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因为他想护着他罢了。
  长生闻言终是闭了闭眼。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帝阙,小看了这些修真者的恐怖之处。
  他从未料到他预想中的未来,在他还没有着手实施时,便这般轻易地被人看穿了。
  而这也让他醒悟到,漫无边际的寿命或许让绝大多数人都懒得动脑,却也使得那剩下的一小部分修士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你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美好的幻想罢了。”
  “事实上,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模拟我自己的声音,都能让我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长生说着颇为自嘲地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他也顾不上什么敬称不敬称的了。
  其实就像帝阙说得那样,最初他在修炼《繁音诀》时,确实想过要用《繁音诀》模拟出一些乐器以外的声音。
  毕竟他天生听觉就不错,即使穿越了也没有改变这一点。虽说不至于过耳不忘,但多听几遍他还是能将听到的声音记得个大概的,所以这种事对他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行。
  只是当他真的尝试后才知道,自己修为太低,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他那总是掉花的天赋……一开始长生真的只是想用那奇葩的天赋飘飘花瓣,营造出一些或浪漫或哀伤的氛围罢了。
  直到后来他的修为逐渐增长,他才开始思考,既然他能凭空变出花来,那么他能不能控制那些三千世界原有的花草树木呢?
  不过这种事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未打算在自己修为这么低的时候就贸然尝试这一点。
  长生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很危险。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将一切念头都埋得严严实实的,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分毫来。即使是将绝,怕是也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打算。
  长生以为他将罕见的天赋用作娱乐,将卓绝的《繁音诀》用作奏曲,就能瞒得过天下人。
  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修真者们那千年万年的寿命,也不全都是白活的。
  帝阙听到长生那些自嘲的话后,只是神色晦暗地又走近了一步。
  他按着长生的肩膀微微俯下了身,鹰隼般的视线牢牢地锁着长生的双眼,然后就这么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今日他真正的来意:“——你若拜我为师,一切终成现实!”
  拜你为师?长生闻言不禁愣了一瞬。
  他曾想过帝阙会用什么方式招揽他,但那些方式里绝不包括收他为徒这一项。
  因为在修真界收徒和别处是不一样的。
  而听帝阙这语气,他若真的拜他为师,那他便是帝阙此生唯一的弟子。
  这意味什么呢?
  这意味着自此之后,帝阙会对他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亦会与他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一种比血缘还要亲密的关系。
  长生也是清楚这一点的。若非如此,当初他进琼玉宗时,也不会特意编了个自己是逃亡而来的借口,从而让素来多疑的薄清有所顾虑,没有真的收他为徒。
  “我能考虑一段时日吗?”即使这句话很有可能会得罪帝阙,长生依然还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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