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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睁眼[无限](204)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时间:2022-06-10 08:54 标签:幻想空间 强强

  凌溯没有让这些念头流露出来任何一丝一毫。
  他只是柔声地、不间断说着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有关现实的话题。
  他们暂时把所有事都抛在了脑后,回味爆米花跟糖葫芦,讨论装修和假期,藤编的摇椅看起来不错,很适合在无所事事的下午一晃一晃地晒太阳。
  直到怀里的身体一点点重新放松下来,凌溯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抱着庄迭,来回轻轻晃了两下:“我猜猜……然后发生了什么?小庄老师一发现我有难,立刻机智勇敢地把自己暗示成了束缚带?”
  庄迭被他的说法引得有点脸红,往凌溯肩头的衣料里埋了埋,泛白的嘴角抿起来:“不算难,只要想法足够坚定就行了。”
  他谨慎地绕过了那段记忆,把下一个记忆盒子打开:“我看到他们去取手推车,就试着暗示了一下自己……很成功。”
  庄迭补充道:“柳先生帮了我个忙。”
  在庄迭对自己下了暗示之后,催眠师趁着没人注意,迅速把两卷束缚带掉了个包。
  他成功地被一圈圈绕在队长身上,结结实实地捆住了凌溯,一起回了病房。
  一卷真正的束缚带被送去了庄迭的房间,现在正在病床上睡觉。
  ……
  “智勇双全。”
  凌溯听得身心敬服,忍不住端起小卷毛,认真表扬了一句。
  参考这种意想不到的手段,他很快有了个新的想法:“照这么说,我们其实可以想办法趁着晚上碰面……”
  “有办法。”
  庄迭这才想起来,拍了下脑袋,快步跳下床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柳先生在这儿。”
  凌溯愣了下:“啊?”
  他对这个定位地点生出了少许疑惑,撑起身,活动了几下关节,跟着走过去:“啊……”
  之前的离谱高度同样是暗示下的错觉,为了防止患者出现某些极端情况,病房的高度并不高,窗外刚好是棵十分茂盛的大树。
  催眠师还坐在树杈上,乐观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柳先生暗示的结果是路灯,还有严博士……”
  庄迭从病号服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碎纸片,松开手,让它们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半分钟后,一把笤帚气势汹汹地由备品间飞了过来。
  庄迭已经提前摆好了架势,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攥住了笤帚杆。
  凌溯:“……”
  “人到齐了,队长。”
  庄迭打开窗户,就这么把崭新的笤帚戳在了窗外的护栏上:“我们现在可以开会了。”


第123章 局中人(五)
  由于情形实在有些过于复杂,凌溯的确多花了点时间,来说服自己代入并理解眼前的这一幕。
  “请放心,凌队长。”严巡的语气依然是一贯的一丝不苟,“柳渝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在被凌溯提醒,想起了自己原来会催眠之后,催眠师也找回了一定量的记忆。
  直到这时,催眠师居然才悚然察觉,自己原以为毫无问题的记忆链条,居然出现了一道相当明显、却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掉了的断层。
  “在从严巡那场梦出来之后,我们没有去精神疾病研究中心疗养。”
  催眠师接过话头:“本来是有人给我们提这个建议的。但很显然,我的搭档有更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做完,比如把他那个书架倒空了全擦一遍……”
  “说重点。”严巡沉声提醒。
  催眠师好脾气地闪了两下,依言拉回了话题:“而我拿着邀请名额,去了趟梦域银河——通过三个引导梦域,出了新手村以后,我又遇上了凌队和庄先生,还有一位一级任务者。”
  “我们一起解决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梦……难度很高,很危险。但我其实没操什么心,而且仅代表我个人来说,我非常喜欢在那里享用到的一些美食,还有最终看到的结局。”
  催眠师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继续向下说:“在那之后,我决定回去看看我的搭档,所以就回了我们的办公室……”
  说是“回到”办公室,其实也不过是让意识从梦中醒来,回到了他们放在办公室的睡眠舱。
  ……
  从睡眠舱里爬出来,催眠师就被自己的办公室吓了一跳。
  虽然他平时没有太过糟糕的收纳习惯,但正常人总免不了有点懒惰的天性。
  没看完的书直接倒扣在沙发扶手上,翻到一半的文献扔在桌面,而剩下的地方都被摊开的、等待整理的病历铺得满满当当……这种情况在任何一个办公室里,都应该是极为正常并且无可厚非的。
  即使是像严巡这种向来一丝不苟、严于律己,本来就有点完美主义衍生出的洁癖的学院派精英,在通常情况下,也不会对搭档的办公室贸然指手画脚。
  但这种“通常情况”,无疑不包括一个“刚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清扫了整个办公室,把书架上所有书都搬下来、擦干净书架、把书严格按照高低差顺序和颜色厚度重新分类摆好,带着扫除用具冲进了搭档办公室的严博士”。
  在严巡的威胁下,催眠师被迫签下了一份《每天下班前一定收拾办公室承诺书》,还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我来说吧。”
  眼看催眠师越聊越远,严巡还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一直工作到凌晨,睡了一觉,第二天继续起来工作。”
  催眠师不死心地补充:“主要的工作内容是清洗地毯、清理空调过滤网、绑着安全绳在二十五楼擦玻璃……”
  严巡像是没听到搭档明显带有个人恩怨的吐槽,继续向下说:“当天晚上,我接到通知,说我父亲出事了。”
  这件事最初没有被通知到严巡。
  他和严会长已经多年没有过任何往来——严巡执意留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回国后也拒绝加入心理协会,这些事只要是对他们父子稍微熟悉的人都清楚。
  在严会长出现精神分裂症表现、被收容进精神疾病研究中心后,严巡始终照常支付着极为高昂的治疗费用,却很少会露面探望。
  同样的,严会长也对这个儿子没有多少兴趣。
  即使是被收容进高危监护病房里,严会长也对外界的任何治疗不以为然,依然以高度的专注、甚至某种近乎狂热的偏执状态,沉迷于自己的所谓“研究”。
  “严巡。”催眠师适时打断了他的想法,“你和严会长的关系并不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催眠师脸上原本轻松悠闲地神色也转为严肃。
  他折断身旁的一截树枝,探过去戳了戳搭档,让对方及时从这种状态里解放出来:“不要被困进去。你和他的立场、观点和主张全都不同,你们只是正常的学术分歧……”
  “这是我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合理的借口。”
  严巡摇了摇头:“我一直坚持这个理由,直到骗过了所有人和我自己。”
  催眠师有些错愕地愣了下。
  “它的因果关系其实是倒置的——我们先产生了分歧。在那之后,我为了证明他是错的,才选择了和他完全对立的立场和主张。”
  严巡转向凌溯:“抱歉,凌队长……在对你的那场针对中,其实掺进了大量我对你一直以来的主观敌视。”
  他已经意识到,凌溯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大概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这场父子之间彻底决裂的分道扬镳,原因其实一点儿都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心理咨询中最常见的那几类之一。
  从来没有得到父亲认可的儿子,和从来都对儿子不满意的父亲。
  严巡并不完全清楚严会长的研究是什么,但他知道严会长需要一个最优秀的助手——可他的父亲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一个代号是“零”的年轻人。
  严会长对“零”倾注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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