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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宠(19)

作者:四月流春 时间:2019-12-29 10:32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宋慎仔细观察病人气色,“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抱歉,因为受伤的缘故,大半个月没去看你,之前都是听其他大夫转述脉象——”
  夏莉一惊,打断并嗔责:“什么‘你’呀‘我’的?面对殿下,说话也没规没矩,不像话。请殿下莫怪,他生性大大咧咧,绝非故意不敬。”
  “无妨,私底下不必拘礼。”瑞王不仅不介意,反而提醒:“你先服药,不用急着把脉。”
  “来,快喝!”夏莉把药递给师弟,随即把糕点摆在桌上,朝瑞王推了推,毕恭毕敬,“这是民妇亲手做的点心,南境风味,桂花糕和藕饼,您要是不嫌弃,尝尝?”
  瑞王瞥了瞥,正欲开口时,宋慎已把药一饮而尽,无奈注视明显套近乎的师姐,隐带告诫道:“好了,别忙活了,殿下的饮食有专人打理,平日从不随便吃东西。”
  “啊?”夏莉讪讪的,旋即添茶,“那,您喝茶,喝茶。”
  瑞王温文尔雅,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品茶。
  宋慎余光一扫,猜测难缠皇子必将询问镇千保一事,暗忖:啧,现在看着文弱,待会儿肯定找我麻烦,这回,指不定怎么翻脸……
  宋慎想了想,朝师姐使了个眼神。
  掌门师弟的意思,夏莉不敢无视,虽恹恹,却识趣,“师弟,你好生给殿下号脉,晌午了,我去厨房看看你的药膳。”
  “有劳师姐。”
  “客气甚么,应该的!”夏莉朝瑞王行了礼,慢腾腾离开。
  “咔~”一声,门被侍卫虚掩上了。
  房中仅剩两人,病人与伤患对坐,互相严肃打量,沉默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你瞅啥?
你又瞅啥?o(* ̄︶ ̄*)o


第18章 争执

  两人对视,气势谁也不输谁。
  瑞王稍作思索,先发制人,严肃问:“那天夜里,本王派出去抓镇千保的人手,你为何阻拦?”
  宋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答:“哪里是‘抓’?分明是抢。当天夜里,镇千保图谋加害无辜,我碰巧撞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施救时险些丢了性命。镇千保是我一力活捉的,谁知,你的手下突然冒出来,张嘴就要‘接手’,不是抢,是什么?”
  瑞王欲言又止,被噎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定住了。
  “未免太欺负了!”宋慎作气愤状,锋利刻刀在右手五指间灵活转动。
  出师不利……瑞王定定神,不悦地皱眉,“你明知本王需要用一用镇千保,为什么不先把人送到瑞王府?事办成之后,本王自会将他交给兄长,绝不会扣留。”
  想都别想!师出同门,镇千保肯定能看出我制的药有问题,把他交给你,岂不等于自找麻烦?
  “居然有那回事?我并不知情。”宋慎一副惊讶的样子,语含歉意,“唉,如果早知道殿下的意思,我一定先把镇千保送去瑞王府。”
  瑞王盯着在对方指间翻转的刻刀,板起脸,“你明明知情,却装傻充愣,好大的胆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宋慎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底,“草民不知。”
  “当真不知?”
  宋慎诚恳答:“实在不知。”
  “你——”瑞王又被噎了一下。
  养尊处优的天潢贵胄,极少与人争辩,更别说争执了,发觉对方耍赖,不禁生气。然而,檀裘毛领衬得他脸庞玉白,目若朗星,文雅有余,威严不足,威慑不住对方。
  宋慎关切提醒:“生气伤身,请殿下戒怒。”他耐性十足,暗忖:瞧你这干着急的样儿,一看就是好欺负的……
  “你以为,你师姐顺利出狱,本王就治不了你了?”气头上,瑞王一字一句道:“倘若你胆敢用假药行骗,一旦查实,严惩不贷!”
  啧,果然,又来了,赵泽琛又威胁人了。宋慎丝毫不意外,叹了口气,无奈道:“岂敢?草民万万不敢欺骗殿下。”
  “哼。”草民?天底下能有几个草民敢像你这般大胆?瑞王确定对方在耍赖,一时半刻,却无计可施——对方不仅是尽职尽责的大夫,而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瑞王恩怨分明,不愿恩将仇报,威胁……仅是吓唬罢了  
  僵持半晌,气氛不快。
  宋慎清了清嗓子,慢慢停止转动刻刀,思前想后,决定把麻烦推给庆王,哥哥管教弟弟,天经地义!他一边斟酌措辞,一边提议:“目前,镇千保在庆王殿下手里,兄弟之间,只要你开口,无论要物还是要人,做兄长的应该会爽快答应。不如……你找庆王,商量商量?”
  “三哥不可能答应的。”瑞王淡淡道:“他那儿若是行得通,我何必问你?”
  宋慎把刻刀放在木料旁,顺势劝说:“庆王殿下一向十分关心你,他反对的事儿,想必有不妥之处,草民斗胆劝一句:毒/药危险,您还是扔掉为好。”
  “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惠妃娘娘怎么办?”
  瑞王无言以对。
  妹妹惨死,但母亲还活着。当初,命案突发,母子同时病倒,惠妃哀痛欲绝形销骨立,瑞王旧疾复发性命垂危,宫中一度猜测惠妃娘儿仨将同赴黄泉。
  岂料,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大夫一出手,惠妃逐渐康复,瑞王亦转危为安!
  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大有变化,同归于尽的报仇方式,确实欠妥……瑞王顾虑重重,沉默不语,拿起刻刀,对着小圆桌中间雕了一半的木料,心不在焉地比划。
  “刀刃锋利,给我,你不会玩刀。”宋慎伸手,瑞王回神,一把将木料拽到自己眼前,继续比划。
  得!宋慎妥协了,“行吧,小心点儿。”
  瑞王威严问:“这大半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
  “养伤啊。”
  “除此之外呢?”
  宋慎下巴朝木料一扬,“雕木头解闷。”
  “你又有所隐瞒!”瑞王沉下脸,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黑柄刻刀,“据我的人所查,你最近两次出城,是不是与镇千保有关?”
  宋慎也沉下脸,“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瑞王隐约流露失望之色,“我派人搜寻镇千保,你却横插一手——”
  “暧,究竟是谁插手?”宋慎忍不住打断,正色道:“我是南玄武的掌门,镇千保乃本门叛徒,被查已久,活捉之后,我遵守诺言,把他交给庆王处置,如此而已。”
  瑞王一怔,“你与三哥事先有约定?”
  宋慎点了点头。
  瑞王若有所思,“哒哒~”两声,无意识地用刻刀敲击木料,低声说:“我误会了。起初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曾经拿你师姐胁迫你制药,你不忿,故意针对,拒绝把镇千保交给瑞王府。”
  “哈哈哈。”宋慎爽朗笑了笑,坦率相告:“宋某确实挺不忿,但不至于儿戏处理大事。无论如何,多亏了殿下,我师姐才能出狱,不然,她早被株连凌迟了。”语毕,他站起,郑重抱拳:
  “多谢!”
  瑞王摆摆手,“你医治娘娘有功,又救了本王一命,换取你师姐出狱,绰绰有余了。”
  宋慎略弯腰,俯视俊美皇子,目光含笑,低声问:“那,不生气了?”
  “有什么可生气的?”瑞王语调平平。
  “消气就好!”
  宋慎有意岔开话题,避免对方揪着“验药”、“镇千保”、“报仇”等问题不放,落座拿回刻刀,刀在指间灵活翻转,薄唇弯起,“想学木雕吗?”
  “雕刻,该不会也是你师父教的吧?”
  “嗯。”宋慎随手刻了两刀,木屑落下,“家师在世时,喜欢钻研竹雕和木雕,我小时候经常跟着他进山找料子。”
  瑞王由衷赞赏:“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老人。”说话间,他端详木料,“你雕刻的是鹰吧?”
  “没错!软木料不费劲,来,我教你。”宋慎把刀递给学生,指了指,“这一小块多余,凿掉它。”
  “哦?”瑞王犹豫下刀,动作笨拙,莫名其妙开始学木雕,倒不反感,权当排解烦躁。
  一转眼,傍晚了。
  风雪交加,冬季天短,庆王返回府邸时,已是暮色沉沉,处处掌灯。
  “瑞王殿下来了大半天了。”管家禀告:“他正在和宋大夫闲聊。”
  庆王昂首阔步,逆风赶去见弟弟,“他用过晚饭了没有?”
  “还没,等着您呢。”
  庆王一听,脚步更快,大踏步抵达宋慎居住的客房外,尚在院子里,忽听见愉快笑声:
  “早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稀奇,是四弟的笑声。因着心疾,他性情淡泊,一贯含蓄稳重,今天为何如此高兴?
  庆王纳闷之余,放慢脚步,拾级而上,透过半开的门,往里一望,须臾,眉头紧皱——


第19章 坦言

  “啧,两种颜色明明差不多,为什么调不出来?”
  宋慎皱眉,捣鼓半晌,用小匙挑一点颜料凑近已雕成的鹰,思考上色之法。
  瑞王靠近观察,袖子与对方相贴,笃定说:“本该用广花,你却用了石青,花青和石青差别不小。少了广花,断断调不出你要的羽毛颜色!”
  “管事说广花碰巧用完了,拿了石青来,就试试呗。”
  “早说了,颜料不能混试。”瑞王不懂雕刻,却擅长作画,且精通调色,“还是等有了广青,明天再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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