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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预备天子(198)

作者:一只贝壳 时间:2022-09-04 10:03 标签:宫廷侯爵 爽文 聊斋 历史衍生

  门外正要走的魏忠德听见银子的脆响,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想他明白黄禧早上的意思了。


第125章 一时俯仰
  吴王府。
  “全在这了?”
  吴策在门口处立着,恭敬道:“回世子,拱卫司能找到的奏报都送来了。”
  桌子上除了朱标自己的笔墨纸砚和零碎东西外,在角落里还放着一厚摞的文书,听他们的对话,这些显然是吴策带来的。
  “嗯。”朱标点了点头,拿起一封打开。
  旁边的椅子上,有一只胖胖的橘猫吐着舌头,满头大汗蹲在桌上,用两只前爪使劲摇着一把芭蕉扇,不断为他们送去凉风。
  吴策目不斜视,好像压根看不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这几个月来,邹普胜,不,何野云风餐露宿,吃住都与乞丐没什么两样,走走停停并不住店,身披一件破衣服,形骸放浪,靠给人看风水、算卦赚点钱花。”
  “他常做些帮穷人看病,为冤者伸冤,打抱不平,惩治恶人等类的事,故而在走过的地方皆留下不少好名声,甚至有百姓自发为其立碑。”
  吴策接着道:“此人脚程快,已经到元廷的地盘上去了,属下的人不便再严密监视,后面的记录便断断续续的。”
  他说完了,朱标也正好把文书放下。
  “他有没有说什么话,见什么人?”
  话当然是一直在说的,人也当然是一直在见的,只是吴策知道朱标指的并不是那些琐碎,所以摇了摇头。
  “先……刘基那边呢?”
  “刘大人近段时间除了偶尔请宋濂宋大人一起饮酒登山外,照常办公点卯。”吴策心中一凛,恍然最近的风声果然是真的,心里有波涛骇浪,面上表情不变,小心回话。
  “知道了,你退下吧。父亲问起来,你该说什么说什么。”
  “是。”
  吴策后退几步,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轻轻的吱呀声过后,室内安静极了,尘埃在空中慢慢沉浮,于光线下显出淡淡的金色。
  扇子常在空中飞舞,知道朱标喜欢安静,遇到夏蝉,便专门打落,外面日头高照,本就寂静无人声,现在更是连蝉也不叫了。
  橘非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它很少动用脑子想什么,见吴策走了,朱标又侧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放下扇子偷懒。
  它在昨天偷吃了厨房准备的鱼,足有一整筐,害王府里的下人连夜跑出去找渔民重买,朱标知道后让它从马秀英院子里搬出来,住到自己这边,监督其吃两个月素以作惩罚。
  过了片刻,橘非突然想到自己也许该趁人少拍一个马屁:“老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威仪了。”
  朱标回过神来,淡淡道:“嗯?”
  “吴策那小子在外面可是呼风唤雨的,到了您这儿,乖得像只老鼠。”
  “是吗。”
  “那可不是,简直是一跺脚泰山都跟着震哇。”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朱标瞥它一眼:“油嘴滑舌,谄媚世故,在我这里多住三个月。”
  “救命,苍天啊。”橘猫浑身一抖,肥肉跟着悲痛,却不敢抱怨什么,苦着脸瘫软在了椅面上。
  这时有人在门外道:“殿下,小姐来了,说是按王妃的吩咐来找您玩,让您不要闷在屋子里读书坏了眼睛。”
  这是借口,朱标的眼睛还能有问题吗?
  马秀英是什么人,她稍微一听李鲤得到的只言片语,便明白朱标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去拉偏架,她知道有的架是不能拉的,像是小孩子们争执,如果大人下了场,事情往往不可收拾,反之若放他们自己去闹,总是没过多久就会好的。
  朱静镜和朱标走得近,活泼开朗,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闹腾起来,朱标一准没心思想其它。其母孙氏性格柔弱,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两人呆着最适合不过。
  另有一点也是马秀英清楚的,朱标是真的仁德,长兄如父这个词安在他身上毫无不妥,弟弟妹妹送过去,他很少不开心。
  就这样,朱静镜在马秀英的安排下迫不及待地来了朱标的院子,满心欢喜等着大哥带自己“浪迹江湖”。
  朱标听到禀报声,稍微一想就懂了马秀英的用意,叹了口气起身道:“你让小姐等一等,我马上出来。”
  那太监道:“是。”
  “你就呆在这里读书。”朱标扭头对橘非道,“书架上的四书五经你都可以看,既然说我有威仪,你得配得上这威仪,做只有文化的猫吧。”
  不等橘非说话,桌子上的折扇飞起来展开,扇面上写哈哈哈三字,在一双缩成竖瞳的猫眼睛前晃了晃,勾起搭在衣架上的外袍给朱标送去。
  朱标接过衣服穿上后,折扇把自己的扇柄递过去,他一手握住,推门出去了。
  竹林旁的溪水边,朱静镜托着脸,光脚在水中蹲着,聚精会神看几条小鱼游来游去,脑袋上顶着的草帽都歪到嘴边了,也并不去扶。
  “怎么不在里面等我?”朱标站定,帮她把帽子戴正了,担心道,“就算你身体好,也难免不会中暑。”
  “大哥,你来啦!”朱静镜转头惊喜地叫了一声,“我不怕热,你看我的草帽,好看吗,我自己做的!”
  朱标笑了:“就你的小肉指头,捋得清草绳吗?谁的功劳被你领了?”
  “哼。”朱静镜道,“反正草是我自己拔的。”
  “那就勉强算是有九成的努力吧。”
  “这还差不多,等我再求娘带我去城外,接着拔草回来,给大哥也织一顶!”
  “不给朱樉朱棡他们做吗?”
  迎着阳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大哥,朱静镜仰着被晒红的脸,站起来伸手要他把自己从小溪里抱出去,朱标也会意这么做了,一直把她抱到树荫下面才停住。
  魏忠德一路跟着朱标,见状赶紧招呼人找了厚布铺在地上,又拿冰过的西瓜和桃子装盘放下,最后取来张小桌子。
  “你不要在这里了,晚饭时再过来吧。”
  魏忠德低头应下,快步拿过朱静镜落下的鞋子放在树旁,然后才彻底离开。
  朱静镜跳到布上,捧起那切开的半个西瓜,拿起勺子道:“才不给他们编呢,朱樉朱棡只喜欢玩打仗的游戏,傻乎乎的,朱棣老是闷在家里,他娘不让他出门,我的草帽不给讨厌的人戴。”
  “你是讨厌他们的人,还是讨厌他们不陪你玩儿?”朱标也坐下了,五六月份的天,即使是树荫下的土地,也有些发烫。索性他寒暑不侵,不在乎这些,而朱静镜的体格也异于常人。
  “嗯……”朱静镜把西瓜子吐在碟子里,糊了一脸的红汁,“晚上凉快了他们也出来,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是娘,朱棣是爹,那时候他们就不讨厌了。”
  朱标笑了。
  接着他注意到小姑娘今日穿的是粉色衣服,可爱明朗,只是头上带了根精致的金银步摇,坠的是只翡翠小燕子,与衣着格格不入。若不是他眼神好,不一定能从帽子的遮隐下看出来。
  “这是谁送的首饰?是不是有些……”
  朱标不知道怎么把成熟这个词说出来。
  正高兴的朱静镜嘴角扯下来了,握勺子的手也顿住。
  “怎么了?”朱标关心道。
  “是娘给我戴的。”朱静镜抿着嘴道,“这是娘的首饰,我戴着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
  朱标的心好像被谁拿锤子敲了一下,顷刻间他有些愧疚,入梦醒来以后,他光顾着别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好好关照这些小萝卜头,连他们的变化都没注意到。
  若是往常,朱静镜根本连喊都喊不住,早踏着一脚的泥在自己院中飞奔了,更不会对编东西这类耗时间,又要枯坐的事情感兴趣。
  回顾朱静镜玩水的动作,和要他抱的举止,朱标隐约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告诉大哥,孙姨娘为什么要你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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