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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岳临渊(44)

作者:姬末 时间:2022-08-10 09:11 标签:年上 强强 权谋

  楚岳峙已经习惯司渊渟从他锁骨这道疤与背上刺墨两处获得安慰与力量,不是面对一切的力量,而是开口与他坦承的力量。搂住司渊渟的颈脖,楚岳峙说道:“司九,这世上,只有加害者有罪,受害者从不应被苛责。你与楚岳磊之间的所有事,他试探我时刻意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即便再气再恨也是对他,对你我只有心疼但不可怜,我知你不需要我同情,我更自责我醒悟太晚,没能更早发现他的真面目,以致你受那么多苦。不要再说自己脏,在我眼里心里,你从来都是干净的,真正脏的人是楚岳磊。”
  “你总是这样会说话,其实这样也很好,即使没有司九在身边,楚七也很好的长大了。”司渊渟翻身躺平,楚岳峙又靠过来抱他,他有点想笑,却又始终没能勾起嘴角。
  楚岳峙静静抱着司渊渟,把脸埋进了司渊渟颈窝,就像这些天来每个同床共寝的夜晚一样。
  将被褥盖过楚岳峙肩头,司渊渟感觉到颈窝处的湿润,低声道:“楚七,你要带我去边疆,不要让我失望。当年你也承诺,楚七不会抛下司九,我信了,等了你很多年,这次,不能再骗我。”
  一生,有多长?大抵不过几十年。
  他已经三十五岁,从怀抱希望到绝望,仿佛也不过是眨眼的瞬间。
  将近半生,那是他和楚岳峙分开错过,再也回不去的年月。
  而往后,他并不知道,他们还能共度多少年月。
  无论多少,都是太少。


第55章 王土之上
  几日后,京城中又再度发生了骇人听闻的血案。
  在一场成亲礼上,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手持利刃大开杀戒,先是一刀捅死了新郎官,随后捅死新郎官的双亲,来参加成亲礼的宾客惊吓逃跑,新娘子染了满身满手的血,追着宾客们继续捅杀,最终在大街上被赶来的官兵制服。
  知府衙门也不知是不是今年流年不利,前有方知礼一案,现在又发生这样一场血色成亲礼,死伤者竟有将近五十名,新娘子被制服的时候,身上的大红嫁衣被血浸染成深红色,几近疯狂的染血娇容堪称面目狰狞。
  这案子要如何审?被捅死的新郎官父亲乃是京城中有名的钱庄主,而新娘子则是一酒庄主的大女儿,两户皆是富贾,本是要结成联姻之喜,却没想到竟会就此成为仇家。
  新娘子在被捕第二日,衙门便升堂审理此案,无辜受害者的亲人们痛哭不已地扑上前去痛打被铐住手脚的新娘子,质问她分明无冤无仇为何竟要滥杀无辜。
  在牢里待了一夜的新娘子,已经不见杀人时的疯态,她神情冷淡地任由那些亲人们打骂,冷漠至极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只听她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迫害我娘的时候也从未问过她无不无辜。”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府尹急忙拍案令肃静,却又听到那新娘子说道:“我要见安亲王,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荒唐!安亲王又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府尹大怒,下令杖刑,然而新娘子正如她自己所言,之后无论府尹上什么刑罚,都再未开口说半个字。
  很快,此案及升堂时发生的一切传遍京城,自然而然地也传到了安亲王楚岳峙的耳中。
  安亲王楚岳峙得知此事后,亲至知府衙门,并前往狱中探看被关押的新娘子,询问其升堂时所言是为何意。
  新娘子苦熬几日,终得见安亲王,跪地叩首,遂坦承一切,道她对外虽是酒庄主正妻所出之女,然她真正的生母其实是由正妻之父从外买回来的一名女子所生,正妻身有顽疾无法生育,为保住正房之位,便由老丈人作主买回一女子代生;多年来她的生母被关在府中密室,遭其父反复奸污,诞下三子两女,儿子承继香火,女儿则默认当做将来联姻拉关系之用,此乃府中半公开的秘密;她的生母曾尝试带她与妹妹出逃,可惜失败,被抓回后生母更是被其父当众侮辱,生母不堪蹂躏逐渐疯癫,她目睹一切后虽心生恨意却无能为力,而今更是被其父当作货物卖给钱庄主,那钱庄主的儿子乃是痴儿,她嫁过去又岂会有好日子过;她本已认命,然就在她出嫁前不久,因酒庄亏损过大,只将她卖去给钱庄主不够,故而其父竟干脆将她的妹妹卖给了教坊司,以此为补上亏空;为将这多年的丑陋罪恶揭露于世,她唯有孤注一掷犯下这滔天杀孽,且那成亲礼上的宾客也并非全为无辜之人,被邀请来参加成亲礼的宾客除两家亲戚之外,还有不少与两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这些人或对买女生子一事知情或自家也做了一样的勾当,安亲王若不信,大可去查证。
  安亲王楚岳峙听完新娘子的自白后震怒不已,又因此案竟牵扯到教坊司,教坊司隶属礼部,而礼部近来本就遭到彻查,却并未查出此事,安亲王当即带人前往东厂,直言东厂提督办事不力,并要求彻查此案。
  据称,安亲王楚岳峙前往东厂那日,在东厂大门前便高声怒斥那东厂提督,令其面色十分难看。再联想到此前东厂曾因方知礼一案将安亲王视作嫌犯冒犯安亲王,京城中早有传言,安亲王与东厂提督不和,还曾在朝堂上针锋相对,此番东厂在礼部之案上如此怠忽,只怕安亲王未必会轻易放过。
  又,皇帝楚岳磊因身体抱恙,已有多日未曾早朝,一切事务由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司公公代理。
  东厂石室内。
  放下帐帘的床榻上,隐约可见有一人趴伏其中,柔软的被褥将他腰部以下盖得严实,可那线条流畅的背脊却未有遮盖,白皙的肩颈上落满青紫吻痕与齿印,背上那一幅刺墨虽不见齿印,却可见未被刺墨覆盖的两侧腰肌上都留有明显的指印掐痕。
  石室大门打开,司渊渟走进去后径直往床榻走去,撩开帐帘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拨开了有些凌乱地覆在那张沉静睡颜上的墨色长发。
  阖起的眼帘轻颤,楚岳峙睁开眼,花了点时间清醒,而后便看着司渊渟朝他伸出手。
  自然地接住楚岳峙的手,倾身过去将他半抱进怀里,又探手进被褥中,问道:“还好吗?”
  “嗯,无事。”刚睡醒的楚岳峙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慵懒,“这次没出血,你不用担心。”
  昨日在东厂大门前两人又共演了一出戏,人前安亲王是声声质问,半分面子都不给司督主,可等入了东厂再进到石室里,司渊渟便又肆无忌惮地把面子从楚岳峙这儿讨了回去。这几日楚岳峙一直养着,身后那处已然养好,于是昨夜里便又让司渊渟欺负了去。
  床头的小架子上还放着昨夜里用过的器具,楚岳峙看了一眼,又别开了脸,道:“你昨夜,怎么能,怎么能放了那东西进去,也不拿出来就,就……”他有些说不下去,昨夜实在荒唐,他光是想起便要自焚。
  “不舒服么?”司渊渟早上替他后面上过护理的膏药,这会用手确认过药效不错,都已经开始消肿了,才收回手来,嘴上还不忘继续逗弄楚岳峙:“我瞧着你很是受用,那缅……”
  “你别……”楚岳峙慌忙打断他的话,就怕他又提起自己的痴态,“别说出来,你,你心里知道就是了,而且,明明就是你,你更喜欢。”
  司渊渟一贯喜爱楚岳峙事后的羞涩,他平日里对楚岳峙越是克制,私下便越放肆,深知楚岳峙只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如此姿态,自然不会放过让楚岳峙害臊的机会,故意道:“可我怎么记得,昨夜意乱情迷时,有人跟我说,铃铛在里面被我占有时感受更强烈,他也很喜欢让我这般抱他?”
  楚岳峙是彻底答不上话了,于情事上他放得开让司渊渟对他恣意妄为,便是司渊渟难以自控地格外粗暴他也全然接受,可这言语上的放浪,他实在有些接不住,若是欢好时他神魂颠倒乱说话也就罢了,可事后他是真羞于启齿,总是三言两语便让司渊渟说得他恨不得将当时的自己一剑斩了。
  用巾帕擦过手,司渊渟抚着楚岳峙的脸,含笑道:“小时候说要嫁我都不见羞,如今倒是知羞了。”
  楚岳峙瞪他一眼,道:“司九现在,就会取笑楚七。”他被折腾了一夜,人都散架了,还被这么没完没了的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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