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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衣(31)

作者:木梓君 时间:2018-06-27 11:2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第四十二章 珍重

  “你!”一口血翻腾的到喉咙 又被生生压下。
  “我什么?”越子临神色冷酷, “我的耐心有限, 叶大人, ”她晃了晃手里的荷包, 道。
  同样是心上人,她喜欢段不疑, 自然会多护着段不疑,至于其他人, 那——与她何干?
  那郡君, 凭什么和段不疑比?
  叶染云深吸了一口气, 道:“是宁王。”
  宁王萧钰,萧琼长兄。
  越子临眼中都闪过了惊讶。
  越子临道:“叶大人是把我当成三岁的顽童糊弄了, 宁王身体有疾, 又远离朝政多年,安居清净之地,怎么会是他?”
  叶染云冷笑道:“若宁王不做出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萧琼怎么可能让他活到现在?若他不装得与世无争,怎么能蒙骗得了你们?!”
  越子临道:“我看你是不愿意说出幕后的人, ”她沉吟道:“不对, 不对。”
  她若有所思, 叶染云已经有了计策,主动开口道:“不对什么?”
  越子临道:“哪里都不对。”她笑了笑,即使是这般平平无奇的脸上,居然也勾魂夺魄。
  叶染云心头一紧。
  “我以为,你不想让萧琼知道你们的事情, 你想保护那位郡君。”她眉眼弯弯,“不过,我现在倒有了别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她自然不会等待叶染云的回答,自顾自道:“你不想让萧琼知道,这点无可置疑。可若是他已经知道了呢?”
  她直视着叶染云的眼睛,不出意外地在对方漆黑的眼睛中看见了惊讶,厌恶,憎恨等种种情绪。
  “看来,我说的是对的。”越子临直呼萧琼的名字时无比自然,似乎这事她已经干过许多年了。
  “萧琼知道了你和郡君的事,你以为依你对他的了解,你一定会死,但他没有要你的命,他放了你,又许诺了你点东西,可能是钱,可能权利,也可能是那位郡君。”
  她侧头,笑道:“对否?”
  她说的这样详实,似乎当时她就站在他们身旁一样。
  “你怎么会……”叶染云颓废地开口道。
  “这是他能做的事情。物尽其用人尽其能,用一个不用任何代价的承诺来令旁人来为他出生入死,不得不说这位皇帝确实聪明。”越子临似是赞叹,似是讽刺地说。
  “他许诺了你这些,所以你才会背叛段元帅。”越子临道:“我想,在此之前,你还做着杀了段思之成了皇帝的东床快婿的美梦吧,你也不想想,倘若你真的成功,萧琼会让你活下去?”
  “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我想,不需要我来教你,枉费大元帅多年信任栽培,却教出了个与虎谋皮的蠢货。”越子临道。
  “所以,”她道:“这便是萧琼主使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段思可谓战功赫赫,对萧琼亦是忠心耿耿。
  当年萧琼即位,魏王萧涼以清君侧之名入帝都,包围皇城,若非段思之带兵救援,恐怕天下早已易主。
  那一战,元帅五万人,魏王三十万,惨胜之下,元帅亲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四十二人。
  就这样一个男人,萧琼为什么会怀疑他?
  或许是萧琼过于多疑,或许是段思之真的有问题。
  越子临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对于叶染云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即便萧琼多疑,他也不会蠢到自毁根基。
  她叫乾戈他们进来,“把此人带到元帅那去。”她道。
  “叶大人,记得把你告诉我的,也原封不动地告诉元帅。”
  段思之在萧琼身边二十年有余,比起她,他更清楚萧琼的行事做派。
  这时候,应当去看看段长歌了。
  她踏出帐篷,夜风吹得她清醒不少,一只鸽子落到她的肩膀上,滚滚圆圆的,像是人养的。
  她的身上杀气太重,一般有些灵性的东西都不愿意往她身边靠,这样的鸽子未免太不怕人了些。
  越子临想了想,道:“你们先走,我待会再去。”
  乾戈彻底看出了越子临性格古怪,比起别人的反驳,她更喜欢顺从于是也不强求,道了一声再会便也走了。
  ……
  “我听素先生说,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那位子临姑娘?”段思之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调侃。
  段长歌把段思之的满腹心事看了个十成十,心知段思之是不想让她刚醒就想这些事情,想让她安心养伤。
  段思之的心思很好猜,因为他的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除了打仗的时候。
  段思之所作所为堪为君子楷模,除了打仗的时候。
  “我是立刻差人告诉了父亲我已经醒了。”段长歌委屈道。
  “然后你就想亲自去找子临姑娘?”段思之笑道:“你还没娶了媳妇,怎么就要忘了爹娘?”
  段长歌道:“我自然不会忘了,子临如何了——我是问那叶染云,问出个结果了吗?”
  段思之笑道:“你要是想问那位子临便直说,吞吞吐吐,躲躲闪闪,长歌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
  娇羞怯懦这种情绪从未在段长歌身上出现过,只是不知道今夜怎么了,一反常态。
  “我……”
  段长歌手中犹握着越子临的衣料碎片,布料是很淡雅的青,没有任何纹样,摸起来却十分光滑,恰如越子临的皮肤。
  她一窒,猛地想起了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那些,她以为是自己幻觉的东西。
  那时候的越子临,比艳鬼还要妖娆,比野狼还要凶狠。
  唇齿厮磨间的哪里是缠绵?不过是撕扯伤害,好像要咬下对方的每一块肉,斗得个你死我活。
  段长歌的嘴唇仍然肿着,还带着几个小小的伤口,那都是越子临留下的“杰作”。
  段长歌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眸色微沉。
  她能想象到,那时候越子临压在她身上的模样。
  段思之没有忽略这个动作。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女儿为什么醒了之后一定要见越子临了。
  她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段思之道:“劳烦素先生这几日照顾长歌,”他顿了顿,“也请先生列个单子,告诉长歌这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受伤禁色人尽皆知,段长歌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看她的反应,怕是很难禁住。
  素怀锦道:“是。”
  “长歌年幼不懂事,还望素先生多约束。”
  素怀锦可半点没觉得出段长歌不懂事,或许是越子临的这个例子过于鲜明,他看段长歌真的无比顺眼。
  段长歌啼笑皆非,难道她父帅把她当做三岁的孩子了吗?
  她从小到大又不是没受过伤,怎么可能不知道受伤时应该禁什么?
  禁……禁女色……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越子临把头凑过来亲吻的场景。
  况且以后还要朝夕相处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得这个禁色颇有难度。
  ……
  这是一只信鸽,一只来自魔教,也不是送错了,就是给她的信鸽。
  字迹十分潦草,也并无什么风骨,只简简单单地写着:十万火急,速到漳州。——凌无悔。
  这世间只有两件事凌无悔自己摆不平,一个是凌无忧,一个是凌无心,凌无心陪着阿青在四季如春的地方看花赏景写字逗鸟,日子惬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他那个多年不见一次面的便宜妹妹。
  这么看来,是凌无忧回来了?
  凌无忧回来第一时间没回魔教总坛,而是直接来了漳州找凌无悔这件事情简直比凌无心把阿青扔了一样令人惊奇。
  难道凌无忧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这样,要找个人把凌无悔嫁出去?不然怎么能叫十万火急呢?
  她要是现在走了,段长歌那边还没去,可凌无悔又写着十万火急,她与段长歌当然不可能见了面,只简单地谈两句就走。
  更何况越子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那么正常的红,她确实冲动了……
  她现在只希望段长歌那时候昏着,什么都不知道。
  ……
  乾戈在帐外求见。
  段长歌刚醒过来,他实在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段思之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道:“你在这等着,我帮你问。”
  段长歌点头道:“多谢父亲。”
  段思之出了营帐之后才发现子临不在,道:“那位子临姑娘呢?”
  乾戈心道连元帅都知道,难不成那女子真是少夫人,那为何段长歌一直不承认?
  乾戈道:“子临姑娘好像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走。”
  段思之想起自己女儿的那副样子,叹了口气道:“派个人去请吧。”
  疼还没见段长歌能疼疯,但是想,却真的可以把人逼疯。
  段思之亲眼看着这一个时辰段长歌坐立难安,若有所思,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越子临身上。
  乾戈令叶染云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自己先行离开,知道的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很清楚这一点。
  叶染云一字不落地说了,但见本放松了不少的大元帅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元帅温润,但并不心软。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是真的,他必须不知道,如果是假的,他也绝对不可以知道。
  段思之叫来了乾戈,道:“好好善后。”
  他的意思,乾戈明白得很。
  这件事太大了,段思之闭上眼睛。
  这已经不是他所能解决的了。
  ……
  帐中。
  “她走了?!”
  “是,”军士道:“她还说,还说……”
  “说什么?”段长歌道。
  “说让您珍重。”
  段长歌靠在软枕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珍重?
  

  ☆、第四十三章 犯上

  越子临到达漳州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她如约到魔教的商铺时, 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正站在门口, 一身素色, 头戴银簪,显然是丈夫新丧的寡妇模样。
  越子临绕到前面, 对方杏眼桃腮,未施粉黛, 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未消, 这是一张美人面, 一张化成灰越子临都螚记住的美人面。
  “圣……圣女?”她开口道。
  凌无悔突然哭了出来,拉着越子临的袖子妹妹长妹妹短的哭个不停。
  越子临见路人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 一甩袖子, 把凌无悔拽了进去。
  商铺的人既不认识圣女,也不认识左使,但他们认识越子临的戴的腰牌。
  腰牌乃是乌铁木, 入火不燃,亦无法用外力劈开。
  伙计见到这东西脸色都变了, 道:“两位请稍后, 我去请掌柜来。”
  越子临点头, 立刻就有年轻的丫头引她们入座倒茶。
  越子临拿着茶杯,推过去,道:“别哭了,喝茶。”说着自己拿杯子也喝了一口——压惊。
  凌无悔抽抽搭搭地说:“小妇人丈夫新丧,你让我如何止哭?”
  越子临道:“是玫瑰露。”她闻了, 没毒,“润喉。”
  凌无悔也怕嗓子哑了哭出来不好听,于是喝了一些,喝完又道:“你是知道的,你姊夫最是上进的一个人,日日夜夜的苦读,这半年来因着婆婆去了,他日日难过,身体也不大好。我劝他休息,他嘴上答应着,却不去做。上个月染上了风寒,也不知修养,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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