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fw被杀妻证道了(68)
糟了, 师兄!
一想到祁泽川如今正和那皇帝同处一室,江晏立刻离开这间暗室,朝宫宴的方向赶去,只希望师兄此刻没有和那人起什么正面冲突。
可他越这么期盼,事情越朝坏的方向发展。
沉\舟渡/海+楼
等江晏进了大殿,入眼是婀娜多姿的舞女,看起来宴会一切正常。
可上方的主位却是空的,他扫了一圈,师兄也不在这里。
来不及问宫人,江晏转身便朝外跑去,他试着放出灵力去感应祁泽川,却一无所获。
他们究竟在哪?
蓦地,一道念头闪过江晏脑海,这两人会不会去了师兄之前住的地方?
江晏先前在这皇宫待过许多日,对地形还算熟悉,几个轻跃便到了那间破败的宫殿。
他猜得没错,师兄和皇帝果然在这里,只是如今的情形看着却有些奇怪。
此刻江晏站在树后,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祁泽川的侧脸,可即便只露了一个侧脸,江晏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如今的祁泽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冰冷得宛如一座皑皑雪山,浑身上下都泛着凉意。
江晏下意识敛了气息,他本不该窥探,可眼前完全陌生的祁泽川又让江晏想起了他在晖月印中所看到的景象,以至于他非但没有离开,还偷偷散出些许神识偷听。
可江晏来得太迟了,只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难道你没发现,魔界的目的是要灭掉整个凡世吗?”说这话时,祁泽川的语气高高在上,像一个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祇。
对面那人却毫不意外,反问道:“那又如何?”
也是,他已经成了魔修,凡世覆灭后,他大可以归顺魔界,说不定这才是他替魔界办事的真正原因。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弃天下人性命于不顾,江晏刚要上前拿下对方,便听祁泽川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凡世覆灭,你自然也不能留活口。”
天空忽然间电闪雷鸣,紧接着便掉落豆大的雨珠,越下越倾盆。
闪电亮起的一瞬间犹如白昼,江晏看得清清楚楚,祁泽川面无表情地用附了魔气的匕首杀掉了眼前之人,血珠喷溅到他侧脸,又很快被雨水冲刷,而祁泽川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杀人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江晏顿时僵在原地,那雷就像是劈到他身上似的,一时间让他动弹不得。
他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难道魔界的内应,就是师兄吗?
处理掉这人后,祁泽川有些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等江晏找到皇帝与魔修勾结的证据,便能顺水推舟到对方与魔界之人起了争执后被杀。
他想得周到,只是转身看到江晏之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变得慌乱无措。
--------------------
今晚双更ovo
第88章 83
“阿晏,你怎么来了?”
“你听我解......”
可江晏打断了他的话:“所以琉明盏是你给魔尊的,你就是魔界的内应,是吗?”
一声惊雷忽地劈在半空,转瞬即逝的紫光映在江晏脸上,显得他格外冷静。
祁泽川丢下手中匕首,走过来的步伐竟然有些不稳,他自知事情败露,再狡辩也只是徒劳,此刻倒是承认得坦荡:“是我。”
下一秒,江晏翻手召出祥云剑,剑锋直指对方。
从此刻开始,他们已成敌人。
江晏唤剑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看似理智,可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装模作样,对吗?”
“我没有骗你——”说着,祁泽川越走越近,直到祥云剑尖抵着他的胸膛,“至少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他说话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极为专注地看过来,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若是放在往常,只怕江晏会沉溺在这种眼神中。
可此刻,江晏只使力将剑往前送了送,直接划破了祁泽川的衣衫。
他咬牙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那便杀吧。”
“若是你今日要与我一刀两断,”祁泽川的声音放得很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江晏突然庆幸此刻下着大雨,他的眼泪混在雨中一起顺着脸庞滑落,似乎这样对面的人就看不出来,他心软了。
可下一秒,祁泽川却主动握着江晏的手,猛地将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尖锋刺破肌肉时的钝感顺着金属剑身清晰传达到江晏手中,他当即抬眼直视对方,语气又惊又怒:“你在干什么?!”
修仙之人本不在乎这些皮外伤,可心脉与丹田两处例外,一旦受伤,灵力便会顺着伤口溢出,严重者会灵力尽散而亡。
此刻祁泽川胸口不断飘出蓝白色的光,随即散在空中,须臾间散去许多修为,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仍然目光灼灼看向江晏。
唇角缓缓溢出的鲜血让祁泽川看上去格外破碎:“阿晏,这样你解气了吗?”
不知为何,受伤的明明是祁泽川,江晏的心脏却也跟着刺痛,差点就要上手捂住对方的伤口。
可也正是心口的疼痛,让他想起了自己在晖月印里所感受到的短短一瞬。
那时的心痛与现在不相上下。
晖月印所现那一幕的确是真的,在未来某日,他会被祁泽川亲手杀死。
但现在,只要他动动手,将剑再往前送一寸,恐怕祁泽川就会命丧于此。
若是他先杀了对方,就可以轻松破掉自己的死局。
江晏握剑的指节紧攥到发白。
要动手吗?只要一寸,一寸便好。
过往无数相处的点滴蓦地浮现于江晏眼前,在他初来越云山最孤单的那两年,师兄是他唯一的温暖。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是祁泽川的伪装,是被包裹成爱意的阴谋。
一想到这,江晏咬紧牙关,掌心骤然发力,却没有如所想那般再朝前刺去,而是用尽全力拔出剑。
随即,他抬眸看向祁泽川,眼神里只剩冷漠:“我会将这件事禀告给长老。”
说着便转身离去。
祁泽川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过江晏,可一抬手胸口便痛得刺骨,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看着江晏决绝的背影越来越远。
“阿晏,别走……别走……”
然而任凭他用尽了苦肉计,江晏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甚至没有停顿一秒。
事已至此,祁泽川干脆掀下面具,脸上表情变得扭曲:“天下人的命都是我母亲所救,我要他们死又如何——”
他的声音在这磅礴雨夜显得格外凄厉:“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这句话用尽了他全身力气,随即整个人都半跪在地,可他仍然仰着头看向江晏所在方向,不肯低头。
好在江晏听到这句话终于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祁泽川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机会,朝前膝行几步,语调急切:“江晏!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他企图用江晏曾经的承诺拴住对方,可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承诺最不作数。
“好自为之吧,师兄。”说着,江晏抬手,将什么东西丢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随即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祁泽川几乎是半爬着才走到那一处,等看清了江晏所丢之物后,他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将他周围的雨水都染成粉色。
地上是江晏第一次入秘境历练时,他给对方的玉佩。
他从未说过这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可即便江晏不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也依旧贴身放着,保护得很好。
想来无论他给江晏什么,对方都会仔细收着。
可是现在江晏不要玉佩了,也不要他了。
祁泽川却忽地笑出声,笑到几乎癫狂。
那又如何——
只要他还活着,江晏就别想离开他。
意识散尽的瞬间,祁泽川陷入了一场美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