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杀死我(92)
半晌,他调整好心情,看着明昭冷笑:“我没有喜欢你,相反,是你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放在他和明昭之间简直烫嘴。
然而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祁元竟然也能将它说出口,没有想象中的难熬。
听到这句话,表情一直不变的明昭终于皱起了眉;“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祁元抱臂,锋利的眉眼捎着讥讽,“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验证我对你有没有反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真的喜欢你,你知道了又想怎么做。”
知道祁元喜欢他后,他要怎么做?
明昭没想过这个问题。
知道之后,无非就是拿这件事嘲笑祁元,看祁元又羞又恼,百口莫辩。
这是一个祁元主动送上来的,绝佳的把柄,他能用这件事嘲讽祁元一辈子。
“明昭,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祁元似是忍无可忍,手往后捋了一下头发,露出无奈的眉眼,沉沉吐出一口气,“你真的不明白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为什么吗?”
他盯住明昭的眼睛。
猎人和猎物的位置调转,现在向明昭步步逼近的是祁元。
明昭眨了一下眼睛:“我不知道。”
他从祁元身上学会了生气,难过,高兴等等,但是没学会喜欢。
因为祁元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明昭今天学会了什么叫等待,等待就是在那个过程中,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心情不太好,躁动,会想很多其它事情,比如祁元今天没来,是反悔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然后在等待的那个人到来时,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清空了,只留下一个念头:他来了。
因为等待的人已经到来,所以不会再去回想等待的艰辛。
明昭安静地看着祁元,等待他教他。
被他这样看着,祁元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什么白纸般单纯的家伙一样,咬牙骂道:“别看我,自己琢磨不透就算了。”
本来刚刚他都做好捅穿窗户纸的准备了,结果被明昭那句我不知道噎住。
祁元气上头,以为明昭是在故意捉弄他。
毕竟明昭就是这么恶劣的人,指不定他就等着他巴拉巴拉解释一通,口干舌燥停下来之后,朝他微笑,无辜道:“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好像自己是大少爷,祁元就是那个尽心尽力解释的仆人一样。
他气愤地转身,明昭却不让他走,触手卷住他拉过来。
明昭从后背抱住他,手臂环住他的腰,后背与胸膛紧贴。明昭埋头在他肩膀上:“别走。”
因着这个姿势和距离,祁元很明显感受到来自身后人浓浓的危险性,一时僵住。
“帮帮我,祁元。”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捏住他下巴,转过来,低头吻下去。
“嗯唔!”唇舌入侵了他的口腔,像缠人的大蟒蛇一样令人窒息沉闷。
好不容易舌头退出去,祁元还来不及喘口气,见明昭还要再来,急得大喊;“停!我帮你!”
明昭停下来,祁元竟能从他脸上看出那么一丝乖巧?
真是见鬼了!
祁元骂骂咧咧推着明昭坐下,顺手拍了旁边的触手一巴掌:“去把我背包拿过来。”
触手那边传递来的情绪很高兴,一般来说,只要祁元愿意和它们接触,它们传给明昭的情绪都是高兴的。
明昭若有所思摸摸自己的心脏,好像也是高兴的,这种高兴是喜欢吗?
触手已经拎着刚刚趁两人说话偷偷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的背包过来,祁元在里面翻找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神色严肃,像是研究什么医用器材一样,态度相当认真。
面上很镇定,实则动作僵硬,眼神都是放空的,焦点没有落处,机械动作。
祁元做的很干巴,没什么技巧,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
就算是这样,明昭还是能从中得到舒缓,比自己来能更有效地浇灭体内的火。
这次他很安分,祁元提心吊胆,反而没等到他来验证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元手都酸了,任务才完成。他松了口气,事实证明他松的太早了。
明昭牵着他的手重新放回去。
“再来一次。”
祁元:……
这一天的工作量远不是之前能比的,中间还要时不时忍受触手的骚扰,祁元怨气比鬼还重,很想直接就那样捏爆明昭作案的工具。
终于完成后,他迫不及待站起来,脱下一次性手套狠狠甩明昭脸上:“满意了?以后别来烦我!”
弯腰捞起自己的背包,走之前还得一脚踢开那些围在他身边的触手。
祁元斜眼瞧着,冷笑:都这样了还说不是喜欢他。
他倒要看看明昭能忍到什么时候。
祁元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走后,明昭无辜的表情瞬间一变,变成平时淡然的模样。触手拿走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回来明昭拍拍它:“祁元吃软不吃硬,以后不要再冲上去围住他。”
看看门上的凹陷,明昭淡定打电话让人明天过来修一下。
明昭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祁元正好走出来。他目送着祁元一路走出小区,直到看不见。
“喜欢?”明昭疑惑地摸摸自己的心脏。
喜欢是什么感觉明昭还不懂,但他知道自己在祁元身上投下的目光越来越多,接触也越来越多。
明昭抚上自己的唇。
最开始亲祁元只是为了恶心他,那时候是恶趣味多一点。可刚刚看着祁元,他分明有好几个瞬间,想再次亲上去。
死对头和喜欢两个词在脑海里盘旋,最后试着组成一个句子的时候,明昭的心重重一跳。
很奇怪的感觉,比起厌恶,内心第一时间涌上来的,竟然是一种欢欣的情绪。
明昭阻止不了擂鼓般的心跳声,就像触手无法抑制对祁元的渴望。
他抓住一条触手,问它:“原来你比我更早知道吗?”
在他还厌恶着祁元,以为他是死对头,与他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时候,触手已经反映了他内心最深处想要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祁元怒气冲冲回到异管局,一路上看到他的人本来想打招呼,看看他的脸色,最终还是咽下去,纷纷避让,看祁元离开后立马打电话通知同伴们:“快躲起来,祁元又被他那个死对头气到了!”
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后,确认都通知到位后那人才松口气,神情悲悯:“我已经尽力做到我能做的事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祁元一肚子的气,走进休息大厅发现这里冷清得很,只有一个人脸上盖了本书,在长椅上睡得正香。
祁元只想了一下,便知道他们应该是得到了风声,通通都躲起来以防他拉着他们去对练了。
意识到自己一被明昭气到就回来找人对练,把人搞得都躲起来,祁元沉默一下,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他们。
满肚子的气泄了一半。
冤有头债有主,明昭惹的事,以后还是冲着明昭去吧。
至于还在呼呼大睡的某位被动落单的人,祁元走过去掀开脸上的书,露出赵千山的脸。
似是被光线照到,赵千山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忪。
他坐起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哈~原来是祁元啊,你回来了。”
赵千山扭头看看四周,疑惑:“咦?人都去哪了?”
祁元绷着脸,没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你怎么又在这里睡,顾局交代你做的事都做完了?”
“当然--”赵千山又打了第二个哈欠,“没有。”
他伸了个懒腰:“急什么,距离天灾时代开始还有两个月呢,在那之前,我肯定能做完。”
“倒是你,你这是又被你那死对头惹生气了?”说起这个,赵千山就精神了,目光灼灼凑近祁元。
祁元纳闷:“你们怎么都知道?”
“除了你那死对头,还有谁能让你这么暴躁。”赵千山理所当然道,“你一碰上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