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钓不钓啊(49)
对襟的薄款睡衣,款式再普通不过,但扣子有两三颗没系上,敞开的领口让盛绍延脖颈线条更加清晰,人也更加锐利,还能隐约看见胸膛上明显的肌肉线条,那层阴影像用铅笔在画纸上仔细描绘出来的。
再配上透着斯拉夫特质的混血长相,以及微屈的长腿,沈西辞都不由地怔了两秒。
怎么说呢,有点像自然界中毫不遮掩自己外貌攻击性和诱惑力的雄性,过于英俊扎眼了。
再一看,他的床上多了一套枕头和薄被,或者说,早上盛绍延起床后,就没有收走。
沈西辞正组织措辞,床上的人先开了口:“睡觉了?”
“嗯,是要睡了。”沈西辞迟疑,“阿绍,你今晚还想睡床吗?”
见盛绍延一双冷淡迫人的眼睛看过来,没有否定,沈西辞想到对方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的毛病,起身去拿自己的枕头:“那我去沙发睡吧。”
还没碰到枕头,手腕就被抓住了。
“一个人睡太冷了,陪我?”
见沈西辞没答话,盛绍延回忆了一阵,尝试般,握着沈西辞手腕的手,带着几分生疏地小幅度晃了晃。
第29章
躺到床上, 沈西辞都还有点恍惚发懵。
盛绍延刚刚是在……撒娇?
他应该没理解错吧?
可把这两个字和盛绍延联系起来,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剧本看晕了,出现了离谱的幻觉。
裹着被子侧过身, 沈西辞充满研判地望着盛绍延, 难道崭新崭新的脑子, 会促使人突发奇想,做出点不太一样的事情?
卧室的灯已经关了, 只有阅读灯还亮着, 盛绍延依然是靠着床头半躺的姿势, 他垂下视线,看清了沈西辞眼里的疑惑。
虽然他做事, 都会先推测失忆前的自己的做法和态度, 再稍作改变。但因为对以前的自己具体是怎么和沈西辞相处的, 实在没有印象, 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做的事会不会跟以前反差太大。
有意无意地打断沈西辞的思路, 盛绍延问:“回宁城后,你想住什么样的房子?”
“房租不能太贵了。”沈西辞很有穷鬼的觉悟,这是最首要的一条,但想到上一世,他血缘上的父亲许原晋开着车, 直接就堵在了他出租屋的楼下,忍不住既要又要,“安保也要好。如果安保很好,我也能接受房租稍微贵一点点。”
安保方面和盛绍延自己想法一样,他接着问:“房型呢?”
沈西辞脸贴着枕头, 虽然不知道盛绍延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配合地认真想了想, 自己回宁城后要租个什么样的房子:“面积不用太大,装修新一点,不要太老旧,家具也不要很多,最好是一间卧室还带一个书房。”
在卧室看剧本,有时候很难抵住床的诱惑,两个区域还是分开比较好,效率更高。
一间卧室。
盛绍延注意到这个词。
显然,沈西辞确实也想跟他睡一张床。
盛绍延把手机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目光落下,见旁边的人被子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莫名觉得这样的沈西辞很可爱,手伸过去,盛绍延宽大干燥的手掌摸了摸沈西辞的头发:“嗯,知道了,明天要早起,快睡吧。”
阅读灯昏暗的光随即熄灭。
忽然遭遇了一次摸头杀,沈西辞在黑暗里瞪大眼睛,不由在心里怀疑,昨天去山里的时候,盛绍延确实没磕到头吧,对吧?
怎么奇奇怪怪的?
凌晨四点,沈西辞打着哈欠把昨天买的长面包夹鸡肉黄瓜番茄、紫苏叶糕和果酱吐司都摆到桌上,又冲了两杯滴漏咖啡提神醒脑。
今天又是拍日出的戏,沈西辞想着他自己搭剧组的车去片场就行,盛绍延可以在家多睡会儿,没想到盛绍延坚持跟他一起去,他的提议只好作罢。
洗澡的水声停了,没多久,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沈西辞觉还没完全醒,想着一会儿往脸上浇点冷水不知道有没有用。
等跨进卫生间,余光里忽然晃过什么,沈西辞下意识地聚焦视线——嗯?
瞌睡一下就醒了。
盛绍延黑色衬衣配黑色长裤,但,衬衣一颗扣子都没系上,就这么随随便便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毫无遮挡作用。
腹肌线条隐没在长裤边缘,目光上移,胸肌半藏在黑色的衬衣下,随着盛绍延擦头发时抬起手臂的动作,胸口处的一点颜色时隐时现。
卫生间明亮的光线下,荷尔蒙的浓度和美感的视觉冲击比昨晚强了十倍不止。
擦到半干的头发散在眉骨上方,令盛绍延显出几分散漫不羁,他看着沈西辞,几秒,声线略扬:“站那里干什么?出门要迟了。”
沈西辞看了眼,又看了眼,心想,且欣赏且珍惜,以后可都看不到了。
而且,跟以前在学校上专业课面对的塑胶假人比起来,沈西辞大胆假设,要是他记肌肉位置和名称时,面对的是穿成这样的盛绍延,他不知道会有多开朗!
知识点会记不住吗?怎么可能!
洗脸刷牙结束,沈西辞照例检查口腔内壁和舌头牙龈的状况,发现可能是昨晚不小心咬到了,内壁上有个红肿的破口,有点变成溃疡的趋势。
走到客厅,见盛绍延正在看他随手放在桌上的血常规结果,沈西辞指了指:“我昨天不是去急诊看陆导演吗,顺便就去查了个血常规。”
“你自己打印的检查结果?”
“嗯,拿结果不是要隔一会儿吗,怕你等太久。公众号上能查到之后,我就打印了一份。”沈西辞又解释了一句,“我有把这些检查结果存档的习惯。”
盛绍延没有发表什么评价或者意见,只是猜测,这种程度的生病焦虑,会不会和小时候中耳炎治疗不及时,导致一发烧,右耳听力就会下降这件事有关系?因为担心自己生病,所以每个星期都去检查,一出现发烧,就会很紧张。
见站对面的人没有追问,沈西辞心里松了松,一错眼,就看见饮水机旁边,盛绍延无比自然地端起他的水杯,喝了起来。
那是他的水杯!
两个人的水杯都是沈西辞在卖灯泡那个小超市里,花二十五块钱买的同款,没别的款式能选,但他特意买的不同的颜色,一个白色一个很浅的灰色,可再浅,它也是灰色的啊!
沈西辞欲言又止,纠结到盛绍延把一杯水都喝完了,还是没有提醒说杯子拿错了。
起太早,没看清也是有可能的,他倒是不介意,但盛绍延有点洁癖,要是他说出来了,反而让人膈应。
下次记得,一定把杯子分开放远一点!
依然是那辆破破烂烂要散架的摩托车,依然是那条曲曲折折的山路,跟第一次去片场时相比,盛绍延的车技比沈西辞娴熟多了,五点刚过就冲到了片场。
山林里,大灯高高吊起,趋光的飞虫围了一大片,让人本能地起鸡皮疙瘩。远处传来烧焦了的气味,盛绍延警觉地停下,把沈西辞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燃起来了。”
沈西辞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指了个方向:“那边,火肯定已经灭了,温老师他们通宵拍的这场夜戏里,美术组搭出来的那个村子被烧了。听说这边市里支持文化产业宣传,专门派了消防队过来守着,扛着水枪站边上,防止出现山火。”
今天要拍的是电影里哑巴少年的最后一段剧情,老季特意来给他做妆造,半耷着眼,很是怨念。
“上辈子坏事做尽,这辈子进剧组打工,昨天晚上,不,是不是该说前天晚上了?我二十八个小时没合眼了,这回,万导是盯着我的命来的吧?”
沈西辞进组才一个月,但老季他们是实打实地累了几个月了,越到后面越是筋疲力尽,眼袋都往下掉了两厘米。
沈西辞安慰他:“快了快了,等剧组杀青,就能歇一歇了。”
老季胡子拉渣,拍拍他的肩膀,寄予厚望:“好好拍,争取一条两条就过,等你这里收了工,大家都能早点回去睡觉!”
在温雅歌饰演的杜虞被老村长抓了之后,追缉组的人终于确定,老村长,甚至整个村子的村民,实际上都是犯罪组织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