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官配回来后哭包路人跑了(90)
又一次的回溯,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夏引南看着眼前有了疑问的秦鹜,终于选择了放弃。
“没有。”他微笑着,眼睛却红了,“什么都没发生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秦鹜将信将疑,可所有人多告诉他没有,他只能接受这个“没有”。
夏引南在一天天的失眠中,开始不着痕迹地远离秦鹜。
如果没有办法,至少让秦鹜平安。
那就做朋友吧。
一辈子的朋友,至少秦鹜能仍如从前,随心所欲地活在夏引南能看见的地方。
至于夏引南自己,早已不会喝醉酒,更不会在秦鹜怀里哭泣了。
只是他忘了,秦鹜也是正常人,既然从前能爱上夏引南,那在之后漫长的人生中,也总要爱上别人。
夏引南想,这怪不了秦鹜,没有谁规定,秦鹜要为了一个“发小”的感受放弃爱情。
演戏,夏引南会的,毕竟他已扮演了合格的朋友许多年。
演懂事,演明,演恰到好处的和善。
他都都会的。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才会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秦鹜身边的人身上。
真奇怪——他想。
这个人,看起来真不像秦鹜会喜欢的类型。
可他又怎么能断定秦鹜喜欢什么类型呢,就因为那一场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的恋爱吗?
夏引南,你怎么敢说,他会只喜欢你这样的类型。
夏引南便是这样,总是擅长说服自己。
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一遍遍地想,一天天强迫自己适应。
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在所有的朋友里,他仍然最看重我。
就这样说服着自己,迎来了秦鹜与别人的订婚。
夏引南才发现,原来一个人要说服自己真是太难了。
这么多年,他麻木地看着秦鹜爱别人,却发现自己无法看着秦鹜与别人走入婚姻。
他们连一起上大学的未来都不曾拥有,夏引南觉得嫉妒。
原来清风明月的夏家少爷,也会嫉妒。
那一年的冬天,夏引南找了一个借口,独自去了国外。
他与所有人说,一周就回来。
但他已经想好,不再回来了。
秦鹜的订婚宴那天,夏引南关了手机,隔绝了所有问他为什么没回国的消息。
屋外是漫天的大雪,这个国度以雪出名,像童话里的世外桃源。
夏引南躺在温暖的热水里,想起了许多的事。
原来十八岁的时候,他许过和秦鹜一起来这里的愿望。
算了吧。
他出神地想。
可能我只是比较倒霉而已。
少年成长的时期被弟弟的走丢整日折磨,是他倒霉。
与秦鹜的恋情被母亲发现,是他倒霉。
一夜之间失去秦鹜,是他倒霉。
掉入时间的漩涡里,也是他倒霉。
这个世界是能量守恒的,总有些人需要为那些幸运儿承担不幸。
他只是刚好成为了不幸的这一边而已。
透明的水逐渐被染红。
夏引南突然笑起来。
如果再重来的话……该怎么办呢?他真想问这命运,到底是要他争,还是要他放弃。
夏引南闭上眼,期待再次陷入黑暗。
可奇异的,意识竟出奇地清醒。
他不甘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浴室里,血流得很慢,也不怎么痛。
夏引南盯着手腕狰狞的伤口发了很久的呆,忽然又挣扎着坐起来。
算了。
他再一次放弃。
夏引南总是擅长放弃。
他拿起手机,为自己拨打了急救电话。这样的情形下,他竟然还能冷静地报出地址。
救护车开过白雪皑皑的街道。
夏引南视线模糊,眼里只有大团大团的光晕。
想去看雪。他想。
第82章 秦夏后续1:我会试着努力的
夏引南在狂风中急速下坠。
巨大的失重与窒息感将他包围,好像一切痛苦都化为了扑面而来的冷风,从中涌出无数只畸形的手,争前恐后地拉他下去。
希望这一次可以真的结束。
或者可以晚几年醒来也好,他不想再重复一次失去的痛苦。
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住他,夏引南猛地睁开眼。
坐在漆黑的房间内,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真奇怪,在此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上次自杀的场景了。
缓缓平复了呼吸,夏引南掀开被子下了地,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前一晚他睡得早,难得很快入睡,没想到却也很快醒来。
进浴室冲去身上的冷汗,这里是秦鹜的家,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前秦鹜失忆之后夏引南就搬走了自己的东西,自然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他睡时穿的就是秦鹜睡衣,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家居服,随便套在了身上。
走出卧室,外面的灯关着,阳台上却有隐隐的亮光。
夏引南没穿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秦鹜竟然没有睡觉,站在阳台上不知想着什么,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似乎很遥远。
昏暗的灯光下,夏引南看见他指间夹着烟,却没有点燃。
“怎么不睡。”夏引南在他身后开口。
秦鹜对他的声音太过熟悉,下意识就转过身来,来不及收起脸上有些凝重的神情。
“醒了?”他舒展开紧蹙的眉,扔了烟朝夏引南走来,“穿这么少就出来。”
夏引南任他拉着自己进了室内,看着他反手拉上阳台门。
又看了一眼时间,夏引南轻声玩笑道:“这个点你是醒了还是没睡?不会是怕我跑了吧。”
秦鹜没说话,将夏引南按进沙发里坐下,自己也坐在他身旁。
夏引南无奈:“不是真的吧。”
秦鹜头疼地叹口气:“没有,你就当我神经质吧。”
“你担心什么呢,我都答应你去治病了。”夏引南说,“医生也约好了,明早我会去的。”
自从知道夏引南生病后秦鹜就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前些日子夏引南同意治病,他就和医生约了时间,怕夏引南阳奉阴违,这天特意把人接到了自己家看着。
这是他一个人住的房子,但不知为什么,和夏引南并肩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他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头又隐隐作痛,秦鹜听见夏引南说:“好了,生病的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难过。”
秦鹜良久才说:“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你怎么会生病。”
夏引南笑了一下:“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出原因,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抑郁患者了。”
秦鹜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抑郁患者,不能像外人不明真相那样问一句“是什么让你不快乐”。这些日子他翻了很多资料,几乎要比夏引南自己还了解这个病。
他知道夏引南自己也不想的。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夏引南的生活怎么会过成这样。
不是责怪夏引南,秦鹜陷入了痛苦的自责中。
“我应该……”他找不到缘由,只能不断找自己的问题,“我应该更强势一点,早就该把你接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就一直让她们折腾你。”
夏引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有些愣神。
好一会儿,他轻声道:“怎么能怪你呢。”
怎么能怪秦鹜呢,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夏引南尚不满18岁的时候,秦鹜就拉着他的手逃离那个家了。
彼时羽翼尚未丰满的小狼就已经强硬地护着他心爱的人了。
况且,夏引南知道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并不完全是因为母亲和夏小北。
秦鹜眉头紧锁,夏引南将他这些日子的紧张看在眼里,心里也同样有些想不通,秦鹜为何会因他的病感到痛苦。
时间已经走过太久太久了,如今的秦鹜早已不是从前张扬嚣张的少年,但夏引南的视线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又觉得此刻好像回到了当年。
思绪飘得很远,他下意识说:“我想起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