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人夺错了(163)
秦游问:“去吗?”
秦恒钟又皱眉。
这个问题问他?当然是——
转念想到秦游是在和谁说话,秦恒钟的脸色隐隐发黑,握紧了手机:“秦游,这点行程,你自己不能决定?”
严庭深也听到这句话,不由坐正,看了秦游一眼,握了握掌心的手。
“能决定。”
秦游垂眸扫过,笑说,“去。今晚就去。”
第90章
挂断电话,秦游拉回腿上的毛毯,陪严庭深在阳台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出门时看到严庭深也换了一套外出的正装,他微顿,才走到严庭深身前:“今天别去了。不方便。”
按照秦恒钟的说法,这一次是为解释康明身份的家宴。
既然是家宴,那么不会只有他和秦恒钟两个人。
秦宅人多眼杂。
秦恒钟也许不会把他和严庭深的关系透露出去,难保其他人会为他们保密。
这件事被严家得知,势必会对严庭深不利。
严庭深淡声说:“我送你过去。”
秦游又是一顿。
他抬腕看表:“从这过去,来回要两个小时,别麻烦了。你在家里休息吧,我尽快回来。”
严庭深只道:“走吧。”
秦游无奈。
见严庭深穿戴整齐,态度明确,他也只好顺其自然:“走吧。”
出门上了车,秦游又接到秦宅来电,催问他有没有出发。
最后是秦恒钟的声音:“今天我还请了你小姑和小叔,你不要迟到。”
秦游听出这是他委婉的提醒。
这场家宴,的确有其他人在。
第二通电话也挂断,秦游转向严庭深:“你也听到了。别多想。”
严庭深道:“我没多想。暂时不公开,我同意。”
秦游已经因为他险些遇害一次。
这段关系被更多人知道,对秦游有弊无利,只为这一点,在彻底稳定局面之前,他也不打算公之于众。
话落,他握紧秦游的手,扫过身侧横在当中的扶手,没再往前,接着说:“你也不要多想。”
秦游笑说:“放心。我知道。”
两人在车上聊着,汽车似乎很快到了秦宅门前。
秦游下了车,到另一侧时,看到车窗落了下来。
他走近过去,严庭深正看向他。
秦游道:“回去吧。”
严庭深看着他,薄唇轻启,停顿一秒,最后只说了四个字:“不要喝酒。”
秦游看他的眼神,轻笑一声,忽地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俯身吻过他扬起的嘴唇。
严庭深下意识抬手按在他的衣领,随即又松开,握在他颈侧,还没握紧,身前的人已经抽身离开。
唯独捏在下巴的两指暖意还在原地,轻轻蹭过,才收了回去。
严庭深也收了手,落回膝上,缓缓收拢。
秦游站直起身,回应他的嘱咐:“知道了。”
严庭深正要开口,余光看到有车灯扫过,改口道:“进去吧。”
秦游含笑颔首:“嗯。”
看着车窗合起,他抬指在窗框上敲了敲,才转身离开。
严庭深坐在车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下一刻,汽车缓缓启动。
车后,第二辆车紧接着开到门前,停了下来。
秦艺先下车,绕过车尾走向门口,见秦桦还站在原地,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等什么呢?”
秦桦望着先前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直到汽车开进地库,他才皱眉收回视线。
刚才看秦游和车里人说话,模样很亲热,难道是他看错了?
停到车库里,车里应该是没人的。
也是。
今天的家宴是老爷子亲自组局,秦游才闯了大祸,请罪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带着情人过来挑衅。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秦桦收回视线。
见秦艺一句话的功夫转身就走,他也没说什么。
祁向赫和祁海良先后入狱,他这个姐姐被老爷子数落几次,这段时间在外面倒还好,可每次回到和秦家有关的地方,都是脾气暴躁。他也习惯了。
“来了。”
秦桦走在秦艺身后,路上不经意地说,“老爷子组这场家宴的原因,有没有跟你提过?”
提起老爷子,秦艺感到头疼:“没有。”
秦桦又说:“难不成是为了秦游退婚的事?”
祁海良先不论,祁向赫却是板上钉钉,因为秦游才被送进去,秦艺对孩子再不重视,对秦游总会有点不满。
她常和一群太太玩在一起,这些人脉运用得当,未尝不能挽回一点圆微梦失去的消息渠道。
秦艺皱眉:“一个刘家而已,退就退了,又不是没有补偿,为了这个兴师动众,有必要吗。”
秦桦说:“你不记得,老爷子让秦游仓促订婚是为了什么?”
“秦游在国外长大,不知道玩了多少男人,现在只玩一个,也值得老爷子小题大做。”
秦艺对此更是不屑一顾,“结了婚就能收心,他这一套封建花样还要玩多久?”
“……”听到她的话,秦桦突然记起她也是被迫结婚,对秦游再多不满,在这个话题上也会同仇敌忾,转而说,“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是什么,连老爷子都无可奈何。”
秦艺的耐心已经告罄:“管他什么身份,又不是跟我过日子。”
“……”秦桦看着她的背影,破天荒地想念起祁海良那个蠢货。
祁海良蠢是蠢,可为他办事很尽心,想对付什么人,挑拨个一两句也就上钩了。
秦艺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遇到事除了躲清闲就是顾左右而言他,简直没有一点像秦家人。
见秦艺对秦游的事没有丝毫兴趣,他也没再多费口舌,一起进了小宴会厅。
管家看到他们,询问秦恒钟:“老爷,人到齐了。”
秦恒钟从沙发上起身:“那就开饭吧。”
秦桦只好又转身走到餐桌前。
刚坐下,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看到老爷子左右下手的秦游和康明,他皱起了眉头。
今晚的家宴,不是因为秦游退婚违逆?
这个康明又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竟然让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和他们平起平坐?
而且康明今天回来,事前居然也没有给他透露风声?
秦桦看向康明,端起餐前酒,冷着脸一饮而尽。
当初要不是他把秦游赶出总经办,就凭康明自己,这辈子都爬不出老爷子的办公室!
现在站稳脚跟,就想把他这个恩人抛诸脑后,他该让康明知道,这实在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先吃饭。”
听到秦恒钟的声音,秦桦低下头,拿起了筷子。
直到饭过尾声。
秦艺把擦过嘴角的餐巾扔在桌上,目光瞥过康明,直言不讳:“爸,你大过年的把我们叫过来,不是为了让我们陪一个外人吃饭吧?”
这句带着火药味的话一出,桌前祁新维一众小辈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
康明也垂着眼,没有和秦艺对视,也好像没听到她的话。
秦桦搁了筷。
放在之前,他会帮康明解围。
可现在康明自以为有老爷子撑腰,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当然乐得作壁上观。
“我让你们来的第一件事,”
秦恒钟说,“就是向你们重新介绍康明。”
他说着“你们”,眼神却只看向秦游一个人。
秦游扫过长桌前的众人,已经了然。
这场家宴的目的,秦恒钟只提前告诉了他。
秦桦也有意无意地看向秦游,看似劝说:“爸,大过年的,就不要提这些了吧?”
秦恒钟抬手,从桌前站起了身。
他走到康明身后,按在康明肩上:“这件事,本来我打算带进坟墓里去。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