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叔叔每天都在打架(15)

章仇抱着花深呼吸了一下：“妈，我们去见姨姨。”
仇小秋的墓比别人大了好一圈，陵园不让带明火，所以干脆章仇就不带香了。他把鲜花递给妈妈后，十分熟练地从包里拿了两张黄纸折成元宝，摆在仇小秋名字边上，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姨姨，我妈来见你了。”
章妈妈抱着花整个人愣愣的，她抽了抽鼻子，想哭又感觉在孩子面前太丢脸，章仇站起来看了看，跟他妈说：“妈，我出去跟保安说一些事，你有什么话想跟姨姨说的，你尽管说吧。”
章妈妈点点头，章仇把包给她：“我包里还带了点吃的，你给姨姨摆上，我一年也就回来一次，怕她在下面饿。”
章妈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想得周到。”
章仇情绪这时候也快要上来了，裤兜里手机这时候给他解围，他看到胡堇然三个字有些意外，拿着手机跟他妈说了声，便大步往外走。
他走到外面，看了一眼感觉他妈听不到他们俩对话才接电话：“你怎么有我电话？”
胡堇然挠了挠头：“我有你电话很奇怪吗？我有你老板的电话啊，再问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妈出来了？”
章仇应了声：“早上出来的，有什么事？”
胡堇然犹豫了一下：“你上次不是开出来再来一瓶吗？我去问了，医生也搞不清楚，不过他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让你最近小心一点。”
章仇这时候想起来：“哦……说起来他的符灵验吗？上次那个人给我的符，我还没烧给我妈喝呢，也不知道我妈能不能接受。”
胡堇然晃着头：“这种东西图个心安。也就我跟你说说啊，我闺女之前说自己能看到什么白东西黑东西，所以我被绑架，我家里被人砸了，还好我秘书当时机智，把我闺女跟保姆锁我那个酒窖去了，你救了我我就马上往回赶，我闺女才没事的。后来一查，就是那个邪教搞的，以前我雇过一个保姆，知道我女儿眼睛干净能看到其他东西，想把我女儿拿去献祭。我当时特别害怕，带着我闺女直接跑外地去了，等回来后我就找这个医生请了一道平安符，也是烧了喝，我再问我闺女能不能看到，她就说看不到了，睡觉也特别安稳，过了没多久要害我的那个人就抓了。可能冥冥之中就有什么神看着呢，你也别一棍子都打死，心诚则灵嘛。”
章仇皱着眉：“你专门打个电话过来让我信神？”
胡堇然有些紧张：“那也没有的。你愿意信就信嘛，我一个生意人，还是挺相信这种东西的。所以我觉得吧，要不……我们俩在一起试试？”
章仇哦了一声：“神跟你说我这辈子跟你锁了是吧？你怎么不问问神，我说不准哪天夜里起来把你阉了呢？你个臭不要脸的！”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蹦跶着回去找妈妈。
等他走近时候，他看着妈妈在那哭，只能叹气地又走远一些。
他想着胡堇然说试试，这时候也不免起了心思。他给自己辩解着，纯粹就是看上胡堇然的钱了，要是答应了简直少奋斗十辈子啊！
妈妈想开的花店，他手一挥就能给她包一层店面下来，这边卖玫瑰那边卖康乃馨，再请个什么有名一些的设计公司装潢好，他心算了一下，这起码也得百八十万吧，还不算租金。鲜花这种东西不方便存，他就靠自己这点工资可能负担不起了。
要是妈妈身子吃不消，跟胡堇然在一起后他就能弄一大笔钱给她买店面搞一点小投资，起码这辈子吃穿不愁。
就是不知道妈妈答不答应自己跟个男的过日子，还帮他养孩子。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感觉也差不多了，再让妈妈叙旧下去，指不定情绪上来，一脑袋撞在石碑上怎么办。
有时候他觉得老板娘小孟跟他挺像的，但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是比小孟要好的。起码，他还有妈妈呢，也过了好长一段被人疼着的日子。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胡堇然之前说的，没忍住给他发短信。
章仇：要是我答应了，你能给我多少钱？我想给我妈开花店。
手机提示：短信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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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胡堇然看到短信的时候，两眼发晕。
这发展这么快的吗？!真的不是被人换魂了？！
还是他有什么预谋……真如他所说的一样，半夜起床捎带把自己阉了？！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
胡堇然挑了一个时间十分虔诚地给他打电话，但是章仇在跟妈妈两个人其乐融融地包饺子，没顾得上接。
妈妈知道他给自己租了房子，还去酒店包了一个套房就怪他浪费，让他把酒店先退了，直接去出租房里就是了。
章仇说出租房里没来得及打扫，让她晚上先去酒店睡。但是妈妈觉得以后也是要打扫的，还不如趁这个时候两个人分工，早点结束掉。拗不过妈妈，章仇拿着钥匙跟她回出租房，这时候章妈妈看了一下，离陵园也挺近的，过两个马路就是了。
两个人进了出租房以后，章妈妈有些惊喜：“住这么好啊……”
整个出租房二十来平，一厅一室一厨一卫，标配齐全，就是可惜采光不是很好，不开灯的时候大白天也是有些暗暗的。
装修是房东前两年的简装，看起来很朴素。但是看着妈妈那兴奋的样子，章仇觉得特别难过：“妈，两年你就去我那吧，我凑一凑也能弄个按揭的，我们住自己的房子，我想办法把姨姨也弄过来。”
妈妈犹豫了一下：“那你以后结婚成家怎么办啊？带着我不太方便吧。”
章仇刚想说指不定自己跟同性在一起了，结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一想到自己要是结婚，就是为那个人渣传宗接代，心里不免膈应，巴不得他断子绝孙。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才24呢，做我这行工作的结婚都迟，没有早的。”
章妈妈看看他：“你不是结婚迟……你是不想结婚吧。”
章仇直接点头：“对，起码目前我不想结婚。”
章妈妈摸摸他的头：“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章仇看了看时间：“不早啦，我们收拾一下，等会我带你去买菜。”
他们俩都是行动派，马上就跟房东借了一些报纸折了当帽子，拿起卫生间里的拖把扫帚抹布就开始做家务。
章妈妈行李不多，再加上章仇给她买的衣服，勉强也只够塞一半的衣柜，房东人还挺好的，还给他们送了一点水果。
章妈妈看着焕然一新的出租房：“是不是城里都是这样的房子啊？我刚看到路上的车也好多啊。”
章仇坐在她对面晃着腿：“是啊，你忘了我们以前在村里都是贫困户嘛，我后来出去打工了才知道我们那个镇其实都算贫困镇了。大家又不出去，就靠种地织布，偶尔赶集换点东西。以后等我有更多钱了，妈我带你出国，我们去看看再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姨姨去过的地方。”
章妈妈抹了抹眼泪：“得了吧，你忘了我最近不能离这边太远嘛，没事的等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又说了一会话，章仇想起来这次过来还带了东西，他从包里摸了个手机给妈妈。手机是那种智能老人机，屏幕特别大，号码已经跟他绑了亲情网了，按一下1就是直接拨到他的手机上，他不忘帮妈妈顺便弄了亲密支付，免得想买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操作。
他还给妈妈买了一个平板，教完她怎么用后，跟她说他回去后每晚记得按那个绿色小面团，跟他视频对话，免得出什么意外。
章妈妈一直很认真倾听着，看着儿子脸上眉飞色舞，她由衷地欣慰
教完以后，章仇带着她出门，去超市看看。看着一摞摞菜摆在货架上，章仇让她想拿什么拿什么，反正他付钱。章妈妈迟疑了一下：“你出门有带钱包吗？我看你兜里好像只有手机啊。”
章仇应了一声：“现在都不用带钱包的，手机上就能付钱了，你的手机也可以的。”
章仇拎了一小袋面粉，还切了两斤猪肉，抓了一瓶花生油，放进推车里，推车里还有章妈妈选的菜，够两个人吃的了。
看着章仇在结账台那掏出手机刷了一下，服务员就帮他们把东西装起来了，章妈妈很惊奇：“她不怕你没钱吗？”
章仇：“没钱手机会叫的，她才会让你拿现金付钱的。”
章妈妈：“这些技术……好方便啊。”
章仇拎起购物袋：“其实在我读书的时候就有了，只是我们那太偏了，大家都没开始用。现在就不一样了，荒郊野岭也有这些东西了。”
章妈妈：“好厉害啊……”
章仇牵起她的手：“妈，我们走吧。”
他刚刚做了一个决定，自己一定再努力一些，让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两个人回去还是包饺子。妈妈说“上马饺子下马面”，没过几天章仇就要走的，还是吃饺子安心。
章仇在那揉面：“妈，我想起来个事。我老板他也爱吃饺子，然后我老板娘做饺子特别好吃，他们俩就在一块了。”
妈妈在那切菜：“可能是现在会做饺子的小姑娘不多了吧。”
章仇停下手：“不是小姑娘……他们俩都是男孩子。”
妈妈特别淡定：“男孩子怎么了？不偷不抢在一起，也碍不着谁啊。”
章仇才想起来自己妈也是思想特别前卫的那一批：“是，要是哪天我也跟个男的在一起，你会不会一锅铲把我拍在姨姨牌位前让我磕头啊？”
妈妈把菜料倒进大碗里：“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要是喜欢只狗， 我都不介意。我们家这种情况哪有挑挑拣拣的，人家不挑你就不错了。”
章仇一听就想笑：“这你说的啊，最近倒真有个男的追我，不过他离婚了带着个闺女，我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抽的。”
妈妈眨巴眨巴眼：“然后呢，你把人家打了？”
章仇还挺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把人打了？果然知子莫若妈。”
妈妈慢悠悠地在那切肉：“你忘了你小时候蹲坑，你有个同学当时不知道怎么以为你是个小姑娘，还觉得自己偷看你上厕所要对你负责的，动不动天天过来想找你说话，结果被你给打了，后来你那个同学看到你都绕路走的，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人家喜欢你，恐怕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打了。”
章仇捂脸：“我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吗？我都忘了啊！”
妈妈面带微笑：“因为他妈拽着他耳朵一路从咱们家门口往他自己家回去，然后一边骂他，说他读书读到屎坑里去了，眼睛怎么长的都不知道。”
章仇：“哎，反正我目前也没指望能跟人姑娘结婚，指不定我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去了，他闺女倒是挺乖的，我给人当半个后爹应该可以。”
又说笑了一会，饭做好后章仇觉得有些累了，他揉了揉眼睛，让妈回屋去，他抱着小枕头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那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