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撩了(31)

　　李越长得高，脸和身材都出色的很，自然不可能让别人忽视掉他的存在：“这位是？”
　　私底下一直流传着付常是个gay的传言，虽然这个消息一直都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前来敬酒的人看李越的眼光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暧昧。
　　“亲戚家的孩子，带出来见见世面。”付常解释。
　　这下子敬酒的人明白了，今天付常过来是为了给这位亲戚家的孩子拉人脉来了，这么用心的捧，估计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
　　李越对待这种场合显然不太适应，这里的衣香鬓影是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接触到的世界，付常一直站在他的身前，给了李越一种安全感，他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渐渐的开始适应这里的氛围。
　　“坐在左前方的那一位比较胖的家伙是搞房地产的，”付常偏过头和李越介绍，“他近期要投建的新楼产很有潜力，我打算投资，这个家伙喜欢喝二锅头，和他谈生意酒桌上比较快。”
　　“正对面那位年轻人是家族企业，繁荣了五六十年了，但小辈里头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最近的生意也惨淡得很，差不多垮了。”
　　“这个场子里头最有背景的是坐在最前面那位，姓洪，背后有些军|政背景在，他作为目前公司的掌舵者，眼光毒辣的厉害，这一点我都自愧不如，是真真正正的前辈。”
　　付常一连说了很多，李越点头一一记下，付常招手要了杯柠檬水，换掉了李越手里头的红酒：“这里的酒后劲儿都大得很，你别喝多。”
　　不少人都是带着自己的伴儿来的，付常随便看了两眼，大多数带的都不是自己的夫人，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圈子里头并不少见，他们家里头的夫人对此也并非不知情，而是感情到了最后差不多也就淡了，远没有金钱来的让人踏实，只要不威胁到她们的地位，对于丈夫彩旗飘飘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谈话之间一位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她的容貌出色，神态却有两分紧张：“付总，能借一步说话吗？”
　　付常点点头，走之前又拉着李越叮嘱，千万不要喝离了手的饮料，虽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李越是自己带进来的，但是难保会有人动歪主意，毕竟这里的很多人都荤素不忌，玩得开得很。
　　“纪小姐。”
　　这个女人付常是认识的，纪家的长女，在国外学习小提琴，以前付常还听过两场她开的单人音乐会，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我家最近的情况我想你也清楚，”纪凌苦笑了一下，“那我也就开门见山，我想请付总你帮我这个忙。”
　　“我没有办法帮你，”付常语调淡淡，“你们家之前和洪氏集团竞标失败，和洪氏结下了梁子，后来又投资失利，负责人跳楼自杀，公司欠了一堆外债，已经扶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无理，”纪凌吸了一口气，“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纪小姐，”付常提醒她，“即便你们渡过了这一关，也撑不起来了，你们家里没有适合的人才担起大梁。”
　　曾经纵横商界的纪老爷子生有一子一女，女儿醉心音乐，儿子是个画痴，叔伯辈也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人物，真的是可惜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下次再聊。”
　　付常他不是个慈善家，纪凌再可怜说白了也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为了一个本质上没有任何牵扯的人去投进一大笔钱，顺带得罪洪氏集团，付常还没有那么无私无畏。
　　付常回来的时候李越正在和别人交谈，小家伙看起来熟练了很多，付常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和她谈什么了？”李越心里头拉起了警戒线，付常一回来就立马追问。
　　“生意上的一点小事。”付常避开这个话题，“感觉怎么样？”
　　“他们塞给了我好多名片，”李越摸了摸口袋，数了数，起码有七八张，“好多企业以前都是只会在课堂上听到的。”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些公司高层人物的联系方式。
　　“觉得不真实？”付常笑着问。
　　李越点了点头。
　　“这几年的商业传奇都成为你的男朋友了，我觉得你应该早就习惯了这种不真实才对。”付常笑着说。
　　“你和他们不一样，”李越小声，“你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这周你要回家吗？”付常问。
　　“……你都知道？”李越有点低紧张的抿了抿嘴。
　　“你还打算瞒我啊？”付常忍俊不禁，“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直系学长，学校里的那些事情我清楚的很，当初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间段我也准备了出国资料。”
　　李越表情纠结：“其实，其实我不想去。”
　　付常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温柔：“为什么？”
　　“我觉得去不去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李越抿了一口柠檬汁，“你当初不也没去吗，现在也发展的挺好的，但是我奶奶不这样想，她一直都很想我出国去深造。”
　　付常“唔”了一声：“其实深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李越：“要是换了之前，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毕竟这个机会还挺难得的，但是现在、现在我有你了，”李越低着头，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付常的，低声，“我舍不得啊。”
　　这就够了，付常想，他所有的纠结不过是因为爱自己而已。
　　两个人从酒会里出来，李越拉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付常开动了车，“那你想好了吗？”
　　李越点点头：“我想好了，我觉得我的人生有自己的活法，我要和奶奶讲清楚，有出息并不是只有那一条路的。”
　　付常没说话，沉默地打着方向盘。
　　“你高兴吗？”李越突然开口问。
　　“嗯？”付常愣了一下。
　　“我不去国外，你高兴吗？”李越重复问了一遍，只不过第二遍的声音要小了很多，听上去十分的没有底气。
　　付常耳根有点儿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嘴里却很轻的“嗯”了一声。
　　我很高兴。


第36章 李越：变数
　　“你要等我, ”李越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 将付常用力的搂进自己的怀里，“虽然我现在还很弱, 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追上你，赚很多钱，带你去巴黎喂鸽子。”
　　付常原本挺感动的，后来又被那句“喂鸽子”给弄昏了头, “喂什么鸽子？”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李越有点儿不满, “我准备了满肚子话，你突然打断我，我又忘了要从哪里开始说了。”
　　付常憋着笑, 心里因为李越软了一片, 他伸出手回抱住李越, 将下巴枕在李越的肩膀上, 轻声：“那你慢慢讲，我慢慢听。”
　　“等我赚了很多钱，你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 不用天天去上班, 我养你就好了。”
　　“那我的公司要怎么办？”付常在李越的侧脸上“啾”了一口, “好大的公司呢, 我不去就乱套了。”
　　李越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男朋友太有本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李越嘀咕。
　　付常弯着眼睛：“我们未来了不起的李总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想要每天奖励你, ”李越表情认真，“你吃饭太少了，以后你每多吃一碗饭我就给你多买一块表，什么款式随你挑。”
　　“我要那么多表干什么？”
　　“……那就给钱好了，”李越有点儿丧气地补充，“多吃一碗奖励两万块。”
　　“李总这样挥霍，那你赚的钱很快就要被我拿光了。”付常笑出了声。
　　“赚来就是给你花的，”李越语气严肃，伸手捂住了付常的嘴，瞪他，“不准笑，我是认真的！”
　　付常依然弯着眼睛看着李越，目光温柔的让李越有点儿招架不住。
　　“你、你不要这样看我。”
　　付常眨了一下眼。
　　李越立马手慌脚乱了起来，动作急躁，力度却很轻缓的给付常擦眼泪：“你、你哭什么！”
　　“一直盯着你眼睛有点儿酸，”付常笑着皱了皱鼻子，握住李越给自己擦眼泪的那只手，闭上眼睛，亲吻着李越的指尖。
　　“我就等着你来养我。”
　　李越拖着行李箱，心里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反反复复练习了好多遍，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儿不敢进去。
　　奶奶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六岁的时候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爸爸妈妈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合照放在相框里，摆在屋子的大堂中央。
　　大人们谈论着他听不懂的问题，向来对他温和的叔叔阿姨们开始看见他就摆着一张臭脸，用手指指着他，“凭什么我们家要带他一个月？最多两星期！”
　　“你们兄弟间不帮忙难不成还指望我们这些姐妹？”二姑脸色不太好看，“带一个娘家兄弟的孩子回去，你们这是不为我考虑！我婆家人会怎么看我？”
　　小小的李越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垂着眼睛晃悠着腿。
　　从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学习，因为成绩好的话会得到老师的笑脸，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他们会友好的伸出手，用好听的声音说着：“李越，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李越李越，这道题好难呀，你好厉害这么难的题都会！”
　　李越这个时候就会骄傲的扬起小脑袋：“这个题超简单的，我教你们。”
　　后来奶奶来接走了他，李越再也不用每隔个两三天就换一个地方睡了，奶奶靠着那点退休金和半辈子的积蓄，省吃俭用的把李越拉扯大。
　　李越一直很听话，但是现在，他第一次要因为另一个人辜负奶奶一直以来的期望。
　　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每时每刻都想看到他。
　　今天的阳光很好，奶奶拿着被子出来晒的时候就看到李越站在门口。
　　“回来了？”奶奶蹒跚着步子走过来，“回来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和我说一声？家里都没买什么菜。”
　　“随便吃点就好了，”李越放下行李，撸起了袖子，在水龙头下摘着叶子，“奶奶，我跟你说个事儿。”
　　老人打开了电视，换到新闻频道，“什么事儿啊？还要单独回来说。”
　　“就是学校公派出国留学的事情……”
　　“要开始选了？”老人面色有点儿紧张，就连声音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你成绩选的上吗？”
　　“选的上，但是……”
　　“选的上就好！”老人立马笑了起来，“不行，我得去买点儿鸡肉回来，这事儿得庆祝一下。”
　　“奶奶，”李越的这一声喊的有点儿高，老人立马停住了迈出门的脚，“怎么了？”
　　“我、我不想去。”
　　老人走到李越跟前，眉心的褶皱全都堆在了一起：“为什么不想去？这多好的机会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想去了？你是不是担心费用问题？没有钱我们可以去银行贷款……”
　　“不是费用的问题，”李越握住老人的手，“我就是觉得，毕业了之后直接找工作也挺好的，这几年不比前几年，留学生没有那么吃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