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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迷恋(10)

作者:赋予青山 时间:2024-03-16 10:57 标签:年上 暗恋 酸甜

  宴会主人陈对着他们笑了笑,视线转向慕稚,“欢迎你也来。”
  慕稚犹豫着,他能看出陆隅对他们口中的纪念品有些意动,但碍于自己在身边不好走开,冲着那边一个劲摆手。
  “去吧。”慕稚碰了碰他,“跳一支舞而已……没关系的。”
  陆隅震惊地回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欸?”
  他那堆同学爱起哄,陆隅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拉着慕稚在众目睽睽下跳舞,因为对方从踏进舞池起就有些僵硬,视线也总是低垂着,显然不太适应这样都是陌生人的场合。
  但慕稚说可以,陆隅顿时觉得,那群比饿了两顿的鹌鹑还吵的同学发起了光,简直是神仙在世。
  他脸都有点红了,一把拉住慕稚小臂,往西南角奔去。
  大厅里灯光骤然变了。
  廖松琴站在角落,周围的壁灯暗下去,唯余大厅正中央的吊灯,水晶吊饰将灯火切割成千百份,照亮了灯下十几名年轻人。
  不多时,人群因熄灯而起的骚乱平定下来,悠扬的舞曲响起,周围的人回过神,纷纷牵起舞伴的手,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轻缓地舞动。
  有落单的男女过来和廖松琴说话,但这个高挑的男人一言不发,线条流畅的下颌紧绷着,着了魔似的紧盯着大厅中央。
  “我不太会跳。”陆隅凑到慕稚耳边悄声说,“怎么办啊。”
  慕稚随着舞曲后撤一步,正要说话,脚尖传来一点痛感。
  “……”
  陆隅面具后的脸红透了,结结巴巴,“啊,这下,对不起……”
  近在咫尺的人微低着头,肩膀动了动,发出“噗嗤”一声。
  慕稚压着笑抬头,轻声说,“跟着我。”
  他说着手上用了点力,陆隅顺着力道流畅地换了舞步。在外人看来,两人面具上的羽饰颤动着交错,陆隅一抬手臂,带着慕稚漂亮地转了个圈,又很快迎向对方,亲密而不失分寸地手搭着手跳舞,不时凑近交谈,灯火把他们映得暖融融,像两只壁炉边窝在一起取暖的动物,旁人不敢惊扰。
  “咔嗒”,角落发出一声轻响。
  有人回过头,就见那名一直没有跳舞的男子摘下面具,指节摩挲着面具边缘,像是要将它收起来,却不知是不是力气太大,将它弄折了。
  黑色面具裂开长长的纹路,廖松琴看了会儿,随手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出大厅。


第7章 无法粘合
  慕稚今夜又有些醉了。
  和陆隅跳完那支舞,他便趁着那群同学围上来跟陆隅说话时遛出了人群,经过长桌时见到几杯色泽鲜艳的饮品,慕稚鬼使神差拿了起来。
  等散场时,慕宁等人站在后门口,他环视一圈,在人群末尾找到了正慢悠悠走过来的弟弟。
  慕稚还带着面具,唇水润润的,一看就喝了不少酒,面具没能完全遮住的脸颊上染着红,见慕宁看他,张嘴露出个笑。
  “……”慕宁扶着他,“傻乎乎的。”
  他帮慕稚摘了面具,被遮挡了整夜的上半张脸终于重见天日,慕稚果然面色酡红,微眯着眼,睫毛不时颤动两下,眼角的小痣朱砂般殷红。
  “认识我吗?”慕宁在他眼前晃晃手,“我是不是你哥哥?”
  慕稚先是点头,随后扭头找着什么。
  慕宁“啧”了声,“你松琴哥哥已经上车了。”
  慕宁要扶着他往前走,慕稚不干了,一甩手,身子晃了两下,继续慢悠悠跟着他们往停车场走,路走得还挺直,至少比另外几位真喝醉了的好。
  回到度假屋,慕宁把弟弟安顿好,拉着几个还没喝多的跑去地下室打电动。
  陆隅也没喝多少,他玩了几局投篮机,跑去给慕稚倒了温水送到楼上。
  他脸皮薄,不敢多看床上的人,往床头柜放了杯子就火速退出去,关门更是跟做贼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等会儿。
  陆隅动作一滞,这个场景……怎么有些眼熟?
  “陆隅。”转角处传来声音,他回过头,看到站在长廊阴影处的廖松琴。
  廖松琴往前走了几步,身上还穿着舞会时的衬衫,扣子一路系到了最上方。
  他对着陆隅笑了笑,“你哥在楼下找你。”
  陆隅不疑有他,“哦好,你要睡了吗?”
  廖松琴不答,反而看着他身后那扇闭合的门反问,“慕稚睡了?”
  “嗯,我怕他口渴,给他倒了杯水。”
  “好。”廖松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目不斜视地走过慕稚门前,进了隔壁的房。
  陆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蹙眉思索会儿,作罢。
  隔壁屋内,廖松琴换下那身熨贴齐整的衣物,穿上宽松的运动服,下了楼。
  他找出小锅,娴熟地热了牛奶,又找出木质托盘,连同几粒奶片一起端上了楼。南语在楼下玩射击,陆隅也被支开,他这次不必掩饰,直直进了靠外那间。
  房里只亮着盏地灯。
  廖松琴踩上地毯,柔软的羊毛极好地消弭了声响,床铺间一片昏昧,上面酣睡的少年对这个外来者的到来毫无知觉。
  他慢慢走近,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床头,上面摆着牛奶和椰汁,都是醒酒的饮品。
  但这个尽职的哥哥没有把人叫醒。
  实木托盘上摆了两粒奶片,在黄融融的灯光下莹润丰腴,看得人口舌生津。
  哄小孩的玩意儿。廖松琴想。
  随后他捻起一片,递到唇边,在嘴里滚了一圈后压到舌下,在黑暗中压制住某种冲动。
  奶片甜腻腻的,不知道慕稚为什么喜欢。他总是喜欢一些廖松琴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床上的安抚玩偶,摆在玻璃罩子里的所谓盲盒,还有那些柔软、馥郁,让廖松琴连伸手触碰都似乎成为亵渎的衣物……
  他过去从不碰这些。
  床上的人含混地哼哼着,真丝被单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半个肩头,廖松琴的目光挪了过去。
  那上面有个蚊子包。
  大概是骑马时弄的……不对,骑装裹得严实,那些牲畜寻不到空隙,那就只能是在换衣服时。
  陆家那小子看到慕稚换上骑装的样子,怕不是眼珠子都得黏上去。
  牙根有些发痒,奶片很快被咬碎,廖松琴抬手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有些烫,还不能入口。
  刚到他家时,慕稚被烫到了都不好意思明说,只会吐一吐舌头,好像很苦恼地皱起眉,然后用湿润的唇吹凉牛奶,哪怕这样做无异于杯水车薪,却还是会吹很久。
  廖松琴想到这里,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在床边。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单薄的被褥上移动。
  慕稚还穿着那条宽松的短裤,一条腿横亘在柔软的织物上,脚踝细伶伶,小腿肚削直,用手指抚摩时,却能掬起可爱的肉感。
  像是终于找到了落点,廖松琴视线凝滞在那一截光.裸的肌肤上,他的指节抽动着,仿佛随时会做出一些不受控的举动,把睡梦中的人彻底拉回现实,但最终他只是紧紧攥拳,呼吸粗重地用眼神舔舐着那一抹白,直到唇齿间甜腻的味道彻底消散,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还不能叫醒他。
  廖松琴在踝骨处又找到一块蚊子包。在过去几个月,慕稚身上那些牲畜们触碰不到的地方,也有着殷红的痕迹。
  即便如此,以往也有他从不敢触碰的地方,那太危险,他会控制不住力道,而慕稚睁眼后也无法承受那样的惊吓。
  但今夜,廖松琴就是想让慕稚醒来。
  ———
  慕稚十八岁那年,慕宁终于去往国外接手父母的产业。
  家里没有适合照顾慕稚的亲戚,他就想起了廖松琴。
  到了入住那天,廖松琴推了公司的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家里,以确保小孩会住得习惯。不料,却在对方上门前一小时接到了紧急会议。
  等他从二楼书房里出来,慕稚已经到了。
  “哥哥好。”慕稚换了拖鞋,一双乌黑的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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