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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情人(78)

作者:狮子歌歌 时间:2024-02-26 11:09 标签:狗血 虐恋

  这株君子兰,自安奕离开后就一直半死不活的,今年春天换盆时伤了根,情况更是雪上加霜。严琛从雪山回来没多久,花苗就彻底枯萎了。
  但严琛每天都来给它浇点水。
  幻想能在哪天看见它重新焕发生机,抽芽开花。
  “想浇花,为什么要划伤自己?”安奕摸到严琛滚烫的掌心,他问:“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严琛答不上来。
  他只是不停地道歉,为没能照顾好这株花苗,又不单单为它。
  安奕又问他可以自己站起来吗,严琛还是不答。安奕把他扶起来,下一秒就被严琛张手抱了个结实。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胸膛相撞的那一秒,安奕连呼吸都忘了。
  颈间染着酒热的呼吸连同眼泪,把他一颗心沁得湿透。
  安奕听到严琛含糊地念起他的名字,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终于抬起搭上男人宽阔的脊背,轻轻拍了两下。
  “我在,”安奕声音轻得像在叹气,“你弄疼我了,先松手。”
  严琛放开了他。
  安奕扶人去客厅沙发坐好,转身时,衣角被轻轻拽了一下。
  他低头,拍了拍严琛的手背:“我去拿药箱。”
  严琛这才再次松开手,目光始终锁定在安奕身上,直到安奕提着药箱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安奕为他清理伤口时,目光无法略过严琛腕间那道粗糙狰狞的旧伤疤,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令他难以呼吸。
  “这也是浇花弄的吗?”他问。
  严琛摇摇头。
  安奕给他缠好绷带,又问:“什么时候划的?是……因为我吗?”
  严琛还是不说话,两手紧紧勾住安奕的一根手指,不愿意放开。
  安奕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百感交集。他滚了滚喉结,沉声威胁:“如果你不说,那我走了。”
  严琛攥紧他的指尖,垂眼看了一会儿他指甲上的月牙,才低声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
  安奕抽回手,作势起身时,手腕忽然落入一只滚烫的掌心。
  严琛牵住他,一手掀起安奕的袖口,拇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小臂内侧的伤痕。
  “我想知道你当时有多疼。”
  安奕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指尖不禁蜷了一下。
  严琛低下头,脸颊贴在安奕的手背,轻轻蹭了蹭, 喉间挤出沉闷的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这么疼。”
  安奕一下绷不住情绪,掉下泪来,声线颤抖着问:“所以你割腕,是想一刀一刀还我吗?”
  严琛不回答,只是不停低声道着歉,温凉的唇在安奕手臂上吻了一下又一下。
  安奕仰起头,泪水还是打湿了面庞。
  严琛抬手捧住他的脸颊,手指颤抖着在唇角处按了按,对他说:“不要哭……说好了不会再让你哭的。”
  安奕喉咙发紧,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握住男人的两只手腕, 闭了闭眼,大颗大颗的眼泪仍不受控地往下掉。
  严琛掌心开始发抖。
  他泪眼潸然望着安奕,倾身过去,想吻掉安奕脸上的泪痕,但近到咫尺时,严琛克制着低下头去,额头抵住安奕的肩膀。
  “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联系你,我给你自由……”
  安奕被用力抱住。
  他听不到严琛的哭声,但能清晰感知到严琛痛苦得整个人在发抖,震颤通过肢体,带动安奕的心脏也揪紧似的疼。
  用几年时间筑起的心墙,无数个失眠夜的自我告诫,在这一刻全然失去效力。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更无法推开这样一个快要破碎的严琛,头也不回地走掉。
  被困在理智与情感夹缝中,人格好似一分为二,一半警醒自己不要心软,另一半却为严琛猛烈悸动,这滋味实在太难受。
  安奕胸口发闷,他别开头,艰难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以后再说,”他顿了顿,才有力气补齐剩下的话,“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严琛闷闷“嗯”了一声,嘴上说着要还他自由,却迟迟不愿松开手。
  安奕没有推开他。
  最后是酒精作祟,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过于消耗精神,严琛靠在安奕怀里睡了过去。
  安奕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托腮静静看着男人倦极的睡颜流眼泪。
  他不再怀疑严琛的爱意,只是难免内心还是会生出一丝悲哀。
  爱人或是被爱,为什么都难免痛苦?
  他如果回头,会不会对不起过去饱受煎熬的自己?可如果他向前迈步,那留在原地的严琛又要用多少道伤疤才能得到救赎?
  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五年,几乎和他们曾在一起的时间持平,假如重新来过的话,又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看清楚他们是否真的合适?
  安奕反复思考这些问题。
  想来想去,到最后盘亘在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多年以后他如果回顾这一段青葱岁月,他会不会后悔没能再勇敢一次?
  安奕坐到凌晨,他去了阳光房。
  先把那盆枯萎的君子兰丢进垃圾桶,再给另外几盆花松土换盆。
  等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四面透光的玻璃房时,风铃响了,安奕头也不抬地伸出手,冲走到身边的人说:“把陶粒拿过来,盆底得多放点,透水性才会好。”
  严琛怔了下,转到一边的架子旁,搬来一袋陶粒。
  安奕换好花盆,他扬手擦了下额头渗出的细密薄汗,问严琛:“酒醒了吗?”
  严琛点点头,昨晚发生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开场白。
  最后只能声音沙哑地问一句:“你忙了一夜么?”
  “没有。”安奕洗干净手,他眼睛哭得有点肿,现在有点想睡觉,他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严琛低垂着眼睫,手脚冰凉地僵在原地。
  他面色苍白,呼吸又渐渐变得艰难。
  这一走,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吧……他昨晚说过绝对不会再打扰安奕,以后连唯一酒后误拨号码这种蹩脚的理由都不能再用了。
  不会再有了。
  “对了,”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来,“那盆君子兰被我扔了。”
  严琛僵硬地回过头,看见晨光为门口那抹颀长的身影镀了一层浅浅的、温柔的金色光芒。
  十多年前,那个站在大雨里歇斯底里发泄不甘的少年,终于站在了阳光里。
  “有时间再一起去买一盆吧。”
  严琛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安奕,“……一起?”
  冰冻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很沉、很慢。
  “嗯,”安奕扶着门把手,“你自己会挑吗?”
  严琛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感觉大量氧气冲进肺腑,他依然有些呼吸不畅地哽了几下,声音颤抖着听起来陌生得不像他自己:“那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吗?”
  安奕这次没犹豫,他点了下头,“谢谢。”
  “那你等等!”严琛眼眶通红,“我去拿车钥匙,你等我。”
  车子引擎发动的那一刻,严琛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安奕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实际上他自己也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夜没睡,他现在脑子很乱,困倦得很,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词不达意,所以一上车,他就闭眼休息,没有和严琛多说一句。
  严琛握紧方向盘,没有吵他。
  直到车子驶入风嘉园,门禁系统一抬杆,安奕皱皱眉,醒了。
  严琛送他到家门口。
  安奕站在门廊的台阶上,视线和严琛齐平。
  他很认真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严琛。”
  严琛悬了一路的心,此刻高高吊在嗓子眼,他低沉地应了一声,脊背挺得笔直。
  安奕平直地看进他眼中:“五年前你说试试和我谈恋爱,我们试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并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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